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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假凤虚凰

就是掩耳盗铃。

这个口是心非的人连基本的坦率都做不到,凭什么以苦主自居?

强烈的讽刺感像刺猬在蓝奉蝶心口打滚,突然升起恶念,想用烧红的火钳去烫一烫陈抟蜷缩在蜗壳里的真心。

“你真的拿我当朋友,绝无二心?”

陈抟见了天敌似的,脸僵成菜板,酸甜苦辣滚过但留不住痕迹。

“贫道……贫道愿对天起誓。”

“好,你就发一个誓来听听。”

陈抟自认另外一件够得上欺瞒的事就是商怡敏的下落,这是他立意用性命保守的秘密,为此甘愿遭报应,沉然发誓:“……贫道若再欺骗蓝教主,立即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他选择伪装到底,蓝奉蝶岂肯承受这虚假的“信义”,冷笑道:“陈道长言重了,这样的毒誓太折煞人,换个轻点的吧。”

陈抟只当他悯恤自己,一阵窃喜,声调也清朗起来。

“那就罚贫道双目失明,终生不见天日。”

沾沾自喜的神情真令当事人可悲可笑,蓝奉蝶劝自己别跟这起愚人呕气,再次婉下逐客令。陈抟见他面容舒展,以为无碍,总算识相作别离去。

夜来暴雨连轴肆虐,雷惊天地,雨足荒原,早起但见满地湿花飞不起,草色如新,泥沁芬芳。日晷的指针指向午时,众人应宇文渊昨日邀约来到南边他居住的落梅居,这院子不比别处阔大,是一间小小的木屋,外观简陋陈旧,真不像庄园主人的住处。

原来宇文渊自两年前外出游玩染病,归来后便孤僻了许多,虽是病重体弱行动不便,平日也不喜他人接近。贺兰雪怕他有事找不到人伺候,就按他的意思修建了这座木屋供其起居,又在十丈地内起了一座房舍,命几个矮奴轮班值守,以便随时听候主人差遣。

此刻陈抟师徒、蓝奉蝶、淳于安、苗素都到了,只差了贺兰雪和陆子宸,他俩住在庄园北面,距此稍远,想来会迟一些。

苗素昨日强、暴蓝奉蝶未果,以为对方会凶狠报复,晚间没回客房,在别处避了一夜。今早又备好一套手段,预备等仇人来了接着与其斗智斗勇,可蓝奉蝶始终按兵不动,此刻见了面也反应冷淡,甚至没给她一个有分量的眼神,好像她昨晚的暴行都是小打小闹,无足轻重。

这份漠视比猛烈讨伐更能打击苗素,她无惧狂风暴雨毒牙钢刀,唯独受不了轻蔑,那是砸向自尊的铁锤,百发百中。

赵霁昨晚目睹“震撼人心”的一幕,真比偷看春宫图还刺激,碍于“大计”未成,不能和商荣分享这件奇事,忍住澎湃的心潮,夜里偷偷琢磨妄想,想酸了右手,想黑了眼圈,生生把自己熬成二滚的族类。今天担心苗素和蓝奉蝶碰面见血,格外关注这二人的举动。

商荣看惯他鬼鬼祟祟的德行,也不觉得苗素和蓝奉蝶的态度有何不同,想他们昨日在擂台恶斗,彼此怀怨记恨很正常,若待会儿蓝奉蝶以大欺小为难苗素,自己还得帮朋友扎场子,就是师父阻止,蛊虫发作也拦不住他。

他转念想起陆子宸说赵霁能避蛊毒的事,怨自个儿这几日记性差,此前无人时竟忘了问,扯扯身边人的衣袖,悄声道:“你跟我来,有事问你。”

赵霁正要答好,淳于安先面朝众人朗声说:“师妹和小师弟还未到,就先不等他们了,请诸位随我进去见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