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慵懒,浅色眼底中却有危险的气息急速释放。

真的不是梦……

李天震回火辣辣的手掌,盯着内森的脸反复打量,“你昨天对我……”

内森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红印,抬眼锁住男人的视线,“你想问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自己感觉不出来?”

李天震被内森问住了,他调整了坐姿,下身确实没有任何不适,但……

他很介意那个模糊的梦。

可这又让人难以启齿,他只好盯着内森看,期待内森给他一个解释。

内森抬起手,捏住李天震的下巴,“我说你,是不是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李天震很有风度地轻轻拍开内森的手,“你不想做什么,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跑到我床上?”

内森优雅地轻叹一声,那若有似无的像是吹出的风一样的感叹声无尽性感,“李天震,这是我床上。”

李天震闻言僵住,灰蓝的眸子缓缓转动,环视四周,这里……确实不是他的房间,他皱起了眉头,“我怎么会在你房间?”

内森笑了,“这要问你,喝醉了跑到我房间来,是想做什么?”那露出洁白牙齿的灿烂笑容颇具幸灾乐祸的味道。

李天震感觉很头疼,他低头用手托着前额的样子看起来显得有些颓废,“我不记得了。”

这话好像酒后乱性的醉汉的责宣言,可李天震却是说真的,他的确记不得昨晚的事了。

内森看了李天震一眼,“需不需要……”随即他将手探入被子之下,“我帮你、回想一下?”

李天震皱着眉往旁边坐了坐,“难道不是你对我,而是我对你做了什么?”

他越说,眉头越紧锁。

要真是他想的那样,他怀疑他今天还能不能出这扇门。

他看到内森意味深长的笑容和意犹未尽的神情。

在内森正欲回答之时,李天震抢先开口,“事先声明,这种事你情我愿,我不会负责的。”

这就是责声明。

谁让昨天内森害他喝醉,要真做了什么,也不能全怨在他头上。

内森当即别开头,哼笑了一声,“你想得倒挺美。”

低沉的笑声清晰刺耳。

看来是什么都没发生……

李天震终于松了口气,他平复情绪,询问内森他昨天有没有说什么梦话或者醉话,他记得他好像是说过什么,只是记不清内容。

内森始终不给他回答。

李天震也没什么办法,他揉了揉太阳穴,问内森要不要吃早饭。

内森的视线顺着男人的胸膛向下打量一番,轻笑着反问,“你头疼还做饭?”说罢他就起身出去,回来的时候端了一杯姜茶给男人。

李天震倒是没想到内森会这么贴心,看来这个人能服肖恩那样自我到极点的杀手,并不是运气好而已。

内森这个人怎么说……

虽然大多时候不冷不热的,但总会为人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

温热的姜茶暖了肠胃,也让头痛缓解。

李天震感觉舒服多了,他握着还带有热度的茶杯,不着痕迹地瞥了内森一眼。

他回忆起昨晚的细节,在他还有意识的时候,军情五处那位军官搭着他的肩与他干杯,并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和道格拉斯先生关系一定很好,我从没见他带朋友出席过宴会。”

那人说完,还别有深意地朝他弯了弯嘴角。

李天震当时没有上心,酒醒过后回想起来,他就知道那晚可能不少人都误会了他与内森的关系。

内森穿了一件暗紫色的丝绸睡袍,没有什么繁赘的花纹,但看起来很高雅,他的腰带系得很松,大半敞开的领口露出健美的胸肌,肌理分明,条索硬朗。

内森坐在窗台上,倚靠着墙壁,独自喝酒。

他握着宽口矮型玻璃杯,琥珀色的烈酒在杯中轻轻摇荡,近乎透明的液体碰触杯壁会留下浅浅的几不可察的痕迹。

那修长的手指仿佛天生适合演奏乐器,钢琴或是小提琴,而不是用枪。

李天震回了视线,转而观察内森房间的摆设,古典木质书柜,墙壁上挂着复古款式钟表,衣柜也是仿旧造型……

看来内森真是很喜欢怀旧。

李天震觉得他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内森,别的人都是越相处你会了解得越深,内森则是你和他相处越久,越看不透他。

而李天震的疑惑,在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内森也终于给了他正面的回答,“你喝醉了,让我‘帮你做’。”

内森嘴角展露诡异的笑容,拍了拍李天震的大腿,“你平时就该坦诚些,憋坏了多不好。”

这个回答让李天震差点当场羞死过去,他难以想象,他竟然真和内森提了这样的要求?

李天震冲了个澡,想洗尽那一晚的痕迹,热水浇灌在身上,晶莹的水珠向下滚落,白色的雾霭迷离了他的视线。

他隐隐想着,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前一世的肖恩选择留在内森身边,现在他也是一样?

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他用手挥开迷茫的雾气,他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

李天震决定今晚去消遣一下,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闷了太久,才导致思维都不正常了。

男人总要面对自己的欲望,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晚上李天震出去的时候给内森发了信息,说不在家吃晚饭,不用等他。

李天震选了一家比较清静的酒吧,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不喜欢太过吵闹的场合,况且那种热闹的酒吧磕药和闹事的人也比较多,要猎艳,还是找僻静点的场所好。

这家酒吧音乐并不噪耳,轻缓的爵士乐带着一点浪漫情调,灯光也恰到好处。

李天震走进酒吧就直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因为现在人少,而肖恩的长相又是很英俊,坐在显眼的位置一定会被搭讪,比起被猎取,他更偏爱猎取他中意的。

不过很遗憾,李天震已经喝了三杯酒,还没看到自己喜欢的类型。

他就喜欢长发飘飘,清纯与成熟各占半边的女性,但这种并不常见。

李天震换了个座位,坐到吧台,这时间人已经渐渐变多,他不用再担心自己太过显眼,坐在吧台的位置能更方便他观察全场,他并不急切地喝了口酒,耐心等待着。

终于,他找到了他的目标。

一个身材火辣,神情却相当清纯的女人朝他看了过来。

他用两根手指轻触嘴唇,抛了个飞吻过去。

女人当即红了脸,刻意拉低一边的吊带,露出胸口丰盈的线条,向他举杯。

李天震也倾斜酒杯,笑看着那个有些害羞的女人,虽然不是完全满意,但就是她了。

两人隔空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而就在李天震准备上前之时,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将手中的酒杯往吧台上一放,低声嚼出两个字,“没品。”

李天震看了那人一眼,微微笑了起来,“唐烈德组长,真是好兴致。”

“看上连环杀人犯,你兴致也不赖。”唐烈德挥手,几个部下迅速冲上去将女人扑倒。

那女人挣扎时发出刺耳的尖叫,表情凶恶乖戾,李天震看到她摔在地上,裙摆掀起时绑在大腿内侧的手枪,如果他今晚跟这个女人走了,说不定下一个遇害的就是他。

这让李天震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挑眉看向唐烈德,“你真忙,这都管。”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淡,没有体现出任何情绪。

“我不管谁管?”唐烈德靠着吧台点了支烟,雾气缠绕着他深邃的脸庞,那闪烁着光的眼睛足以令一切盯光黯然失色。

四周仿佛静寂。

唐烈德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忽略周边的一切。

“也对,你是警察。”特警也是警察,李天震淡然诉说,眼神却渐渐深邃,和唐烈德分别的这段时间他杀过人,他知道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昔日旧友如今成了他不得不防备的人。

“我是警察,那你是不是良民?”唐烈德半开玩笑似的拿起刚注满的酒杯。

李天震笑了笑,良民他算不上,但终归他们都是为国家办事的人,只是手段不同,“希望能殊途同归。”他轻巧地说出这句话,目光落到唐烈德脸上。

唐烈德微微蹙眉,干了杯中的酒才摇头道:“殊途怎么可能同归。”

焚烧帝国第二卷帝国内战第七十章真相揭露

李天震轻轻看了唐烈德一眼,嘴唇微微张开,却又很快闭上,并非欲言又止,而是有奇怪的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唐烈德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立刻放开手中的酒杯,循声望去……

李天震和唐烈德几乎是同时转头,两道目光急速穿越了交错交叠的暗调灯光,汇聚在舞池中央——

阿尔法小组成员正在押送那个女人出去,她走了一半就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静止不动。

女人低着头,攥起拳头,肩膀的颤动渐渐明显……

她周身散发出诡异的气息,还有一种沙哑的怪声围绕着她打转。

那怪声仿佛鬼片中颤抖压抑的嘶叫,传入耳中格外清晰,令人不寒而栗。

让站在她旁边的人都不由得退了半步。

那女人猛地抬头,眼珠连带着眼白一起变色加深,随着声凄厉的嚎叫声响起,她的嘴唇忽然裂开变为四瓣,如同昆虫的触角一般伸长,朝着一旁的小警员袭去。

这……

是寄生虫。

李天震就知道,需要唐烈德出马,事情肯定不会简单,这恐怕是来自时空裂缝外的异世界的寄生虫,虫体寄宿在女人身上,操纵她的行为,并且利用女人的外表作为掩饰,犯下一桩桩命案。

要是被这么咬到,头颅一定会被整个拔起。

那小警员被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发抖,根本忘记了逃跑。

或者是就算记得,四肢也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