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哀愁苦闷,和三年前在医院挂水的时候如出一辙。

钟岩想嘲笑他真心一点都没长大,没这心情,虎下脸凶他:“不行!万一骨折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都不疼了,不信我走路给你看!”说着他要解下安全带下车。

钟岩哪里能让他动,急中生智,拉住了他的胳膊,凑到他面前,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下说:“乖点,别闹。”

冯以辰果然安静了下来,钟岩开往最近的医院,把他抱下车往急诊室送,值班护士问怎么了,他张口就回答:“车祸。”把小护士吓了一跳,从没看见这么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车祸受害人。

冯以辰尴尬地把头往他怀里缩,小声道:“是扭伤了。”

护士哦了一声,帮他们挂个号,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等着骨科医生。

其实钟岩真的小题大做了,冯以辰的扭伤根本算不上严重,大夫给喷了点喷雾状的东西,又让护士帮他处理了下手肘上的伤口,就赶他们走人。

钟岩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冯以辰这是差点出了车祸才扭伤的脚,不能跟一般摔伤相提并论。直到医生都怒了问:“你这家属怎么回事?难道非要打上石膏才满意么?”才讪讪地把人扶回车里。

今晚的意外太过耗人神,还好冯以辰没事,不然钟岩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他摇了摇头冷静了下,问:“送你回家还是回你哥家?”

冯以辰自己在外面有间公寓,并不和冯剑尧同住。可钟岩考虑到他脚扭伤,可能需要人照顾,故有此一问。

“回我家吧,别惊动我哥了,他知道我差点被撞了,还不把s市给掀过来啊。”

他这么说,钟岩也没意见,便把他送回了家。

把药一个个拿出来,仔细地阅读了使用说明,又跟冯以辰交代药膏要怎么用,一天几次,每次涂抹多少,惹得冯以辰笑骂:“你比我哥还烦。”

是他想那么烦的么?还不是担心这小东西。钟岩好了药,看外面已经是深夜了,他不太放心冯以辰一个人呆着,又怕自己在这儿他休息不好,忍着心疼和不舍,钟岩站起身来说:“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再来照顾你。”

冯以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突然就扯住了他的胳膊说:“先……先别走……脚突然有点疼……”

钟岩瞬间紧张了,坐回沙发上,把他的光着的脚丫子从竹底款的拖鞋里拿出来架在自己的大腿上,对着肿起的脚踝吹气,边吹边说:“疼怎么办?揉揉会不会好点?”

“嗯……”听他发出小猫般,不知是舒服还是疼痛的哼叫,钟岩大手覆住了他长得颇为白净的脚腕,有力又不失温柔地揉了起来。

男孩子的脚生得干净,五根白嫩的脚趾形状有点可爱,放在手心里乖乖巧巧的,也不觉得有多脏。钟岩手心发热,握着他的脚后跟慢慢旋转,听他细碎的呻吟,问:“还很疼么?”

屋里空调打得挺低的,冯以辰却有点热,好像疼得都出汗了一样,回答:“你往上面点。”

钟岩不疑有他,以为他小腿也伤到了,上下抚弄按摩他的小腿肌肉。

“再……再上面一点……”

难道是膝盖也伤到了?没见他蹭伤啊?他向冯以辰看去,只见他的脸和脖子成了粉红色,再低头看,那所谓的上面一点,已经在五分裤里鼓起了小帐篷。

钟岩总算知道他哪里疼了,顿时呼吸也急促起来,心猿意马。

情欲这东西,不去想的时候,什么都是纯洁的,一旦透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那就是百爪挠心,什么都能联想到那儿,对着燥热的内心煽风点火,不把人烧透了誓不罢休。

小少爷被他揉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杏眼水汪汪地看着他,诉求着请他疼爱,小少爷的呼吸频率不像平常那样,透着急促和心慌意乱,小少爷咬着嘴唇的模样,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他大胆地望着自己,没有一点回避的意思,又像是蓄谋已久,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散发着求欢的信号。

他的脚丫子还在自己手上呢,钟岩对他的怜爱满满当当,全化进了揉弄脚踝的手劲里,越揉越暧昧。

冯以辰知道他已经识破了自己,还低着头装傻,把嘴唇都快咬破了,从他手里抽回脚,恼羞成怒地说:“不疼了,不用你揉了。我自己也可以。”

这话听着不像要自己揉脚,倒像是在暗示自己解决些别的生理问题。钟岩揉得好好的,手上突然没了东西,怅然若失,怎么能让他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解决了。

他心里翻江倒海,又被情欲翻来覆去地烘烤,那点点挣扎完全不够看,大手一捞,把某个求欢不成恼羞成怒的小少爷搂进了怀里问:“你自己可以什么?这样?”

不该让人碰又特别渴求让人碰触的地方被大手隔着裤子盖住,冯以辰难耐地在他怀里扭动了起来,脸色越来越潮红,眼神越来越媚惑,轻轻发出的喘气全喷在钟岩的脖子上。

燥痒难耐,起了反应几乎是必然的。钟岩可不想让冯以辰一个人舒服,低头吻住他逸出呻吟声的嘴,狠狠地搅了进去。

似乎仅仅凭着吻他,翻搅他的口腔,席卷他的舌头,品尝他甜美的味道就能得到巨大的身心愉悦。钟岩久旱逢甘霖,吻得越发失了分寸,连手上该干的活儿都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不停得吻他,逼迫他回应自己,指导他也把舌头探进他的嘴里回访,纠缠。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冯以辰眼眶已经湿润得没了边际,被他压在沙发上,嘴唇可怜兮兮地近乎肿起。

“你害羞什么?不是你勾引我的?”吻都吻了,摸也摸了,钟岩破罐子破摔,把连话都说不出小少爷抱起来问:“去你床上好不好?”

冯以辰给他的回答是用双手圈住了他,脸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接下来的情事顺理成章的过分,两人都压抑已久,不知分寸地探索对方的身体,冯以辰被折腾得高潮了好几次,就这样了还紧紧搂着钟岩的脖子,不让他离开自己。

他太过热情,身体又十分诚实地一再诉说着对自己的渴望。钟岩头脑也清醒不到哪里去,甚至冯以辰被弄得哭了出来,嘶哑着嗓音说:“不要了”他还不停不下来。

等一切尘埃落定,冯以辰几乎是半昏迷地偎在他怀里,钟岩心中还是满满溢出来的满足与兴奋,亲吻他的眉眼,鼻尖,嘴巴,每一处都亲够了,摇了摇他问:“还是不是一夜情了?”

冯以辰迷迷糊糊,也知道摇头晃脑,边发出否认的轻哼。钟岩这回彻底满意了,帮他盖好空调被,楼紧了,才安心睡过去。

经此一役,钟岩算是遭遇滑铁卢,彻底败下阵来。他的小少爷爱他至此,甚至可以为了他本能地就不顾自己的危险,他要是再矫情,那就太值得鄙视了。

冯以辰的表现也好的过分,在他怀里醒来没说出什么气人的话,还会红着脸讨要早安吻。钟岩乐于奉献,要不是昨夜消耗太多力,恐怕又得滚到一起。

正腻歪呢,家里却来了人。钟岩套上衣服去开门,一看竟然是冯剑尧和罗川,顿时大感尴尬。

别说罗川和冯剑尧是过来人,就算是不经人事的,看他们狼藉的屋子和皱巴巴的衣服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惊讶钟岩出现在冯以辰家里的样子。冯剑尧哼了一声,没拿正眼看钟岩,却也没出言不逊,而是坐在沙发上,等他弟弟出来。

冯以辰换了衣服看到他哥,脸色不怎么自然,还是乖巧地叫了一声哥。

到底还是罗川镇得住场面,他没事人似的说:“你哥知道你昨晚差点被车撞,所以才过来看看。”

钟岩好奇冯剑尧怎么会知道,果然听罗川接着说:“你们最近出行都小心点,这事不简单,我们一直在查,虽然还没眉目,但不排除辉煌的对头龙腾搞出来的事。”

钟岩这才后怕,他以为昨晚只是个意外,没想到竟是有人蓄意。

面对冯家老大,总不能露了怯,他镇定了一下说:“我会照顾好小辰,你放心。”

“凭你?”冯剑尧瞥了他一眼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出门,会有两个保镖跟着。”

冯以辰哪里能让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两人世界被保镖破坏了,扭头别扭道:“哥我不要!”

“都是远远跟着,不会妨碍你们生活的。”罗川在边上解释了下。

钟岩当然也不愿意有人跟着,但谁让小少爷的安全最重要,于是哄他说:“还是小心点好,你想再被车撞下把我吓死么?”

冯以辰再拗也拗不过钟岩,勉勉强强点头答应,又被他哥数落了一个中午,罗川和钟岩则充当了家庭主夫的角色,在厨房忙活,整一顿像样的午饭出来。

当然,罗川只是打下手的,苦活累活还得钟岩干。

他双手抱胸,靠在水槽边上问:“你都想好了?”

钟岩切菜的手一顿,知道罗川在问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比较贴切。

他和冯以辰的关系,好像从来就没有简单到想在一起就在一起的程度。

罗川见他不回答,看出他的犹豫,推了推眼镜自顾自地说:“如果你担心的是冯剑尧,那不必了。小辰在英国的那三年,过的并不好,在最后一年里,他得了神经性厌食症,冯剑尧就这么一个亲弟弟,都差跪在地上求他吃口饭了,还有什么要求不肯满足他的。”

钟岩一震,菜刀没拿稳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看着罗川皱起眉问:“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得那种病?”

罗川笑笑,金属边框的眼镜闪过一道光泽,说:“不重要了,你好好对他就是,他不容易,还不认识你的时候就求他哥签下你,让你能有机会进入主流圈子。那孩子性格不怎么好,又骄傲又脆弱,做出来的事也难偏激。但他对你从来也没有坏心,有时候别执着那么多,就能看得更清楚些。”

全世界都在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