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阳县离b市最近，是b市下辖市中面积最大、经济也最发达的一个县，且县委书记再过两年就要退下来，常务副县长顶上的机会也很大，这个职位是个人人都想上的肥缺。张研完全没想到宫政会提议由他去接任。

不过市委书记秦至川很快又推荐了另一个人选，宁远县的副县长杨鹏，并建议杨鹏的工作可合并由另一个副县长接替。杨鹏比张研资历老，而且秦至川特别强调他是抓“经济”这一块的好手，富阳县正缺这么一个有经验的人才。

不用说天秤已经悄然向杨鹏那边倾斜，不出意外，张研出任的机会已经非常渺茫了。

那个杨鹏当然不是宫政的人，也不是秦至川的人，他算是个中间派，秦至川到任后并没有像前任书记那样拉帮结派，也不培植自己的势力，以前的常委会上，一向都是宫政提名，而他只是提几点无伤大雅的建议，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而此次，他似乎改变了策略，要把一些“自由派”纳入自己旄下了。

宫政和张研无声地对看了一眼。张研替宫政捏了把汗。以前秦至川是只爪的老虎，而现在他把爪子张开了，两虎相争，必然惨烈。可是张研看宫政的神情，依然平静如常，似乎秦至川突然的反击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这也是张研佩服宫政的地方。

宫政接着提议了几个人选，而秦至川也都针锋相对，提出了另外的人选。这次换届的六个职位中，看来两人要平风秋色了。而宫政最看重的富阳县常务副县长的职位显然秦至川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选举事宜，县领导只有提名权而没有任命权，不过大部分提名都能兑现。但如果一个职位有两个提名，上边就要权衡利弊进行裁决了。

张研以为会议结束后宫政一定会找他谈话，但宫政并没有，而是在名单已经报上去后他才找他谈了一次话。

“张研，看来你要出一趟差了。”

“去哪儿？”张研显然有些意外。

“赤峰县最近发生了一起塌方事故，从上报来看并没有人员伤亡，我看了报告感觉有几点可疑之处，需要你去调查一下。你不要通知任何人，自己去，别暴露身份。”

赤峰县与宁远县是邻县，是个产煤大县，县里有很多煤窑，是市里治理的重点县。但张研一时搞不懂宫政为什么让他悄悄下去调查这件事，正在换届选举的关卡宫政为什么要为这件事分散力？

虽然不理解，但张研知道宫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点头应允。

张二天，张研就悄悄动身去了宁远县，他跟宁小小说是出差，可能两三天，也可能三四天。

宁小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留在家里过夜，虽然她很独立，可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天一黑，她就把家里的灯全都打开了，吃完晚饭，拾好，她就早早地爬了上床。

黑暗的窗口闪过一道极亮的光芒，然后就是一声炸雷，宁小小吓了一哆嗦。接着倾盆大雨就下来了，电闪雷鸣不断。

宁小小就怕打雷，这和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小时候，她和母亲租住的房子前有一棵梧桐树，一次雷雨天，宁小小亲眼看到梧桐树上滚下来一只大火球，直接滚进了她们母女的房间，瞬间眼前一片黑暗，房间里迷漫着焦糊味，母亲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抱着她哭，幼小的她躲在母亲怀里，吓得发抖。

而此时她和小时候一样躲在被窝里发着抖。而在同一时刻，宫政在卧室里焦躁地踱着步，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爸爸，我怕，小小好害怕……”电话里传来宁小小啜泣的声音。

宫政拿起车钥匙，不顾一切地跑出房间。车子在密集的大雨里急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