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工具和武器这些不必提，一眼就能分辨出是人类的技艺，但还有用木盒，陶罐和皮袋封装的其他东西，提拉全摆了出来。

“提拉。”阿奎那族长没有探究那些东西的内容，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现在能够回来，是术师的意思？”

“不是。”提拉干脆地说。

阿奎那族长脸色一变，他坐直身体刚想说什么，提拉又说道：“术师还不至于在意这种事，是我自己要回来的。”

“那位大人能允许吗？”阿奎那族长问，毕竟提拉不是真的作为学徒而去的，实际他从来都不相信术师真的会让一个兽人成为他的跟随者，因为这没有任何理由。

“我告假了。”提拉说。

“‘告假’……”阿奎那族长没听过这个词。

“那是术师颁布的一种规则。除了他自己和少数受他倚重的人类，聚居地中的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两天时间不必做任何事。我也一样。”提拉说，“这些被赐予的闲暇如果不用还能积累起来，所以我有四天时间。”

阿奎那族长算了下两地之间的距离，“那么最迟后天之后，你就要回去了。”

“是啊。”提拉盘着腿，一手支着脑袋说，语气有点懒洋洋的。人类的地方没有多少不好的，但只有这里，才是他最自由的地方。

阿奎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叛逆是这个儿子的专长，他实在担忧他会触怒那位强大得可怕的法眷者，区区一年时间就让撒谢尔那个强悍而喜怒无常的族长修改契约，与之结成同盟，这份实力和影响力远超他的预计。他对那位的存在知道得太迟了，如今的赫克尔对上其中任何一个都毫无胜算，更不必说他们的联盟。

能被忽略也是一件好事……如果那位术师真的能对他们视而不见。

阿奎那族长看着面前的东西，“那这些”

“是我买的。”提拉说。

“买的？”阿奎那族长很意外，他们和人类聚居地的交易一直都是以物易物，那边虽然也少量的货币，但提拉似乎本身没有，自己也不曾让他带过一枚人类的金钱过去。

“在那边，我和人类同样地劳作，也领取同样的报酬，这些都是我用自己的力气换来的。”提拉说，接着，他嘲笑般地低声说，“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双手确实获得的东西。”

阿奎那族长沉默了一会，然后说：“看来你在那边过得不错。”

“是不错。”提拉说，“两个月，你知道我在那边看到了什么。”

“但那些都属于人类。”阿奎那族长说，去交易的族人对他描述过不少，他也惊讶，这个年纪了，也曾动过再去真正地看一看的念头，不过后来他打消了它们。去了又能如何？没有任何意义。

“……”提拉转过眼睛看着他，“说起来，在回来之前，术师召见了我。”

阿奎那族长闻言皱起了眉，“那位大人对你有什么吩咐？”

提拉知道父亲的这种态度非常正常，但当他试探性地向上申请，出乎意料地获得了准许，甚至受到了术师的召见而得以踏入那个遍布书籍震撼人心的宽阔房间时，那位容貌细致，眼神温和的黑发术师并没有再度让他感到畏惧和卑微。

那位在人类聚居地的地位已经接近神明的青年只是态度平和地，请他向赫克尔的族长传达一个邀请。

“从十一月中到明年的二月，冬季苦寒不能进行狩猎和种植的这段时间，术师将向兽人开放人类学习的场所。”提拉坐正姿态，对狐族的族长说，“兽人和人类接受的是同样的教导，他们不需要在部落间往返，人类会为他们提供食物和住处。”

阿奎那族长一下跪坐起身，“你是说兽人，不是狼人？！”

他这样算是非常少见地失态了，提拉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睛，说：“术师给了我们五十个人的名额，并且要一半以上是不到十五岁的少年，性别不论。”

阿奎那族长坐了下来，他一手撑在榻上，呼吸逐渐加重。

而此时的云深正在会议室里，遗族的现任祭师郁金站在离他两个座位的地方念着报告：“……现有三十间教室，两千平米建筑面积，可容纳至少一千八百名学员；教师方面，目前有七十三人有基础教学资格，二十一人有基本劳作技艺指导资格，八人将转业为专职教师，现有条件下，基本能满足全员全天授课需求……”

报告不长，他只念了两分钟就结束了，然后他坐了下来，会议室里的目光再度集中到云深身上。

云深放下笔，抬起头，“现在，我来说一下具体的教学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估算错误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发生第二次呢？！将就一下将就一下，明天绝对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