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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情色天下(肉)

这大他五岁的三皇兄,模样生得跟他有六七分相似,但多了些秀气,不及他刚阳。云凡给人的感觉,就是像是一场在夏日里,横扫大地,雷霆万钧的暴风雨;而遥辰,则是暖冬金阳下飘飞的盈盈白雪。

云凡心底暗咒:这个澡,洗得恁地不痛快!他闭目,刻意忽略正步下浴池的某人。

遥辰掬水,洗了两把脸,很享受地嚷着:“真舒服啊,怪不得小凡儿你乐不思蜀,都不愿回到自己的寝宫了。”他又掬了水,擦了擦脖子和臂膀,似不经意地说:“你这样做,不怕冷落了那小王子吗?”

云凡丢他一个眼神:要你管?!

“呵,利用完人家,就把他丢一边,是你的典型作风呢。”

云凡嘴角轻勾,身形移动,逼近遥辰,“三皇兄,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利用他了?嗯?”

遥辰一对凤目低斜扫了开去,无限风情,他含笑道破:“两位世家公子与沁伶殿下的相遇并非偶然的吧,当是有人从中刻意安排……”

“安排?说得真难听,由始至终,我没有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

“是啊,你不给他们两人适当的指引,他们又怎么会走到沁伶殿下的寝室,两处地方可相隔了好几个庭子呢。你让那两人犯下丑事,借机将他们关押起来,要挟他们的父辈释权。可是……你最希望的,却是让燕澜皇家蒙羞,再次挑起战争!我,说得对不对?”

云凡笑意肃杀:“三皇兄,自小我已深刻领教了你的本领,你如今不必再于我面前眩耀。还有,让你的线眼敛一点,别逼得我大开杀戒。”话说到这个地步,云凡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便转身离去。

“凡儿!”遥辰自后唤住他,“听我一句,太守那老头儿不会轻易如了你的愿,他对死个把儿子不甚在意,你若同时惹恼燕澜国,小心腹背受敌!”

云凡自负一笑:“不劳三皇兄心,事情无论如何发展,皆在我掌握之中!”

“你把沁伶王子安置在自己的寝宫,制造两人燕好的假象,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杀他之后不背负骂名,而所做的准备吧。可是现在,还不是出战的最佳时机,凡儿,我劝你,燕澜那边的事情,先缓一缓……”

“一切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指手划脚!”云凡怒极,霍地转身

“啊……”一声痛呼,遥辰捂住胸口,眉目紧皱,似痛苦难当。

“怎么了?”云凡回想,刚才自己愤然转身之际,胳膊肘似乎撞到了一道软绵绵的东西。

“你……”遥辰痛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恨恨地瞪着云凡。

云凡看着三哥的手捂住的地方,是左乳的位置。他汗颜,难不成自己的手撞到了三哥的那个上面。然而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看见,三哥捂住左乳的手,从指缝里流下一道道奶白色的液体,在经过沁伶的那件事后,云凡非常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他当场愣住了,指着遥辰,语不成句:“三……三哥……你你……你的……”

遥辰一咬牙,捉住他举在空气中的手,按在自己的左乳上,喝道:“是你弄痛的,你要对它负责!”

“我我我……没没……”云凡感到那颗软软的小果正顶着自己的手心,他的大手不自觉地紧,那小东西就在自己手里发抖,然后,喷出一股温暖的液体,透过指缝,流满手背……三哥的心脏此刻就在自己的手下,只需催动内力,便可轻易致他于死地。云凡分明感到脉搏一下一下地跃动,但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哥哥的心跳……脑子里兵荒马乱,一会儿想“要杀他吗?少了他少一个威胁”,一会儿又想“三哥的皮肤触感真好,好想尝一下那奶液的味道……”差点把持不住,将嘴唇凑上去……

好在悬崖勒马,云凡猛地抽出手,恶狠狠地:“不关我的事,谁叫三哥你硬要下来泡水,而……而且,谁叫三哥你离我这么近。”吼完之后,飞身上岸,落荒而逃。

留遥辰一个,在泉水中央,苦笑。今天来,本是有一个故事,想告诉他的,没想到……

遥辰伏在池边岩石,用手一下一下地抚慰着受伤的胸膛。

啊,云凡云凡,真怀念,小时候的你,那个会天真地趴在我身上,问“哥哥和姐姐有什么不同”的小男孩,那个用嘴唇含着我的乳头,问“为什么哥哥这里不会像乳母一样出奶”的小笨蛋,那个,会粘着我撒娇,唤我“遥辰哥哥”的你……

正文第九章

寝宫之外,二位宫女提灯于前方引路,云凡踏上幽径,身后的靳子钥轻声请示:“皇上,是否要下臣今晚动手?”

云凡不答,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

寝室内传来叮咚琴声,略嫌稚气,但别有一番轻灵意境。那琴声,追逐着银白月色,在林间缠绕回旋。云凡笑了:“朕的琼川琴,由万年古木所制,琴身沈稳,一经撩拨,霸气冲天,能将那霸道之琴弹得这般柔情似水,实为难得。佳人如斯,朕怎舍得假手与你?还待朕亲自解决吧。”

靳子钥大骇:“万万不可,皇上!此等小人污血,岂可弄脏皇上的手!”

云凡一哂,“子钥,你越来越大胆了。”他伸手,搁于亲信胸前,不吹灰之力,破肤而入,探进筋脉。靳子钥浑身一震,胸膛鲜血淋漓,但他一动不动,任由帝君掌控自己心脉。云凡抽出手,向他展示手上鲜血,“怎样?朕的手已被污血弄脏,现在无所顾忌了吧?”

子钥跪下:“是,下臣知错了。”

云凡掏出丝绢拭净手上血迹,示意众人侍守在外,独自步入了室堂。

专注弹琴的沁伶并没发现有人进了房间。手下那把古琴,七弦紧绷,手感沉重,极难控制,他弹得很是吃力。耳边忽然传来的击掌之声,把他着实吓了一跳。猛一抬头,只见那个高大身影倚在屏风边缘看他,不知看了多久。

“皇……皇上……”沁伶觉得自己的心乱跳一通,不知是怕还是喜。

云凡摆手:“不必多礼。”他迳自走到御床上,盘膝而坐。“你继续弹吧,朕想听。”

沁伶只好复又坐下抚琴,但手指不听使唤,音符飘忽,透露了他的心事。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渐入佳境,把音弦压稳。

纯净的琴声,云凡听着听着,觉得心境澄明,神思脱离世俗束缚,去到无欲无求的空灵境地。他闭目养气,吐纳内息,通体竟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朦胧间,脑中出现不可思议的画面,琼楼玉宇,美不胜,不似凡间的俗物,倒像天宫仙人的住处。云凡自觉可笑,自己又没见过仙人,怎么知道他们就住在这种地方?但心中隐隐,又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忽然,一股陌生气息,近身而至。

云凡“咻”地睁开眼,出手如电,钳制着来人颈脖的要害,将之狠狠压于身下,不得动弹。阴森杀气随着话语,袭向那人:“你无声无息地靠近朕,想干什么?”

底下的沁伶眨着受惊小鹿般的眼睛,战战兢兢地说:“没……没有,我只是……一曲已毕,我……请示过皇上多次,但皇上都没有反应,我……我以为……您已经睡着了,才想着过来给您添衣……”其实,他只不过想靠近帝君,看清楚那张时时萦绕在自己心中的脸,不料帝君忽然发难。

云凡放开他,平复体内泛涌的内息。沁伶仍吓得横躺在床上,不敢动。云凡眼角扫了扫他,嘴角渐露笑意,“如诺国的服饰,穿在你身上,很好看。”一句话说得沁伶绯红了脸颊。

如诺国的衣袍剪裁简单雅致,但很注重腰间装饰。腰上惯以多重布缠绕,给人腰杆笔挺的感觉,男性穿着,尤显挺拔,女性穿着,更显得身段玲珑,点缀出妩媚之态。

云凡的指腹拂过沁伶仍然颤抖的小脸,不由赞叹:“沁伶,你好美。”他把男孩困在自己两臂之间,俯下身。

眼看帝君的薄唇就要印上自己的嘴唇,沁伶心里狂跳,他紧紧地闭上眼,却没想过要躲闪。可是,预想中的吻并没有等到,只是耳边传来声音:“我今晚来,是要杀你的。”

说罢,云凡又缓缓坐直了身躯。沁伶的小脸,由红转青,由不可致信的愕然渐渐变为惊恐的惨白,最后只化做一丝认命的绝望惨笑。他不叫不哭不求饶不反抗,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凡,像是要把他的一颦一笑都刻进脑海,也不知道是为了爱还是为了恨。

许久,沁伶才幽幽地开口:“皇上要杀我,是否为了帮您的十三姑姑报仇?”

“十三姑姑?”云凡有点摸不着头脑。

“皇上不是跟沁伶说过,那位远嫁燕澜的姑姑,是皇上最锺爱之人,可惜被我大哥害死。”

云凡听罢,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确这么说过,禁不住仰起头哈哈大笑,几乎没笑出眼泪来:“小笨蛋,那是我编的故事,骗你的。哈哈,你还真的相信呀?”

沁伶被他笑得又羞又伤心:“你,为什么要骗我?”

“当然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欺负你!”云凡止住笑:“嗯,倒不是全为假话,十三姑姑她的确很美丽,也非常疼我。可是,宫里面疼我的人何止千百,我断不可能独独青睐于十三姑姑,你说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很感谢十三姑姑的,她的死为我制造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出兵燕澜。”他低头看着沁伶,笑得残忍,眼里仅剩狠绝的光:“沁伶,你的死也有相同的作用。”

沁伶心底凉透。“你为什么不骗我到底,现在又向我说出真相?”

“因为你就要死了,我没有必要再隐瞒你,至少让你知道自己的价值,死得明明白白。”云凡调整了一下坐姿,背靠床柱。“其实,我原本不需亲手杀你,这都怪你不好。当天,你要是坚持让我重罚那两个欺负你的登徒子,甚至要求我处死他们。那么现在,来取你性命的人,就不会是我。此二人的父亲,皆是朝廷三代老臣,手握重权。他们绝不会放任你于世上,指证他们儿子的恶行,而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你永远闭嘴。只要你死在了如诺这边,燕澜皇室就算肯忍气吞声,不发兵宣战,也会尽失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