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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浮世(肉)

肯定向你暗中示好,却被你回绝了。」王晓初自己心虚不再多谈此事,赶紧带他们去人最多的地方逛。陆松受不了那种地方,就近选了一条巷弄里的茶楼说:「我去茶楼里歇脚听戏,你们逛够了再来找我吧。」王晓初应好,拉着温玉鹤就往人潮里走,一下子就不见他们身影。上元节有许多娱兴活动,王晓初什麽都想看一看,被温玉鹤说:「你不是头一回在这地方过节,怎麽比那些孩子还兴奋。」「不一样。今年有你们嘛。」

他们买了面具戴着玩,温玉鹤看王晓初乐得像个孩子,眼里看的都是新鲜好玩的东西,别人吆喝的场合也跟着捧场吆喝,他故意松开了握住王晓初的手,隔一段距离看着。或许是出於一种妒嫉吧,王晓初的眼耳口鼻、五感六识、七情六欲,全是他温玉鹤的,那些不相干的旁人到底凭什麽抢去王晓初的目光和注意?

台上唱着百戏,大节日才有的戏码和表演,王晓初跟着人在底下鼓掌叫好,忽地冷静下来把手心打开,看了眼双手掌心,接着茫然,左右张望。温玉鹤离得不远,但是藏木於林,一下子也难在人海找到人,他看王晓初是发现自己不见了,焦急找起人来,那张俊俏小脸都是慌乱无措,清丽的凤眸里盼的都是他,他才满意勾起嘴角走过去。

王晓初找人找得像大风里乱舞的蝴蝶,这样舒服微冷的天都出汗了。温玉鹤截住他去路,摘下面具对他微笑,问:「戏好看麽?」「什麽?」王晓初一愣,忙问:「你刚才去哪儿了?」「一直在这儿啊。看你吓成这样,身子还没好就跑出来吹风,真不听话。」王晓初是真的吓坏了,牢牢抓住温玉鹤的手不放,温玉鹤为了安抚他,提议去一旁寺庙里参拜。温玉鹤说:「你待过天岩寺,还信佛?」王晓初拉他手边走边讲:「那些和尚做的事,与佛无关啊。又不是佛祖害我的。」「可佛祖也没帮过你什麽。」「怎麽没有?我之所以能活下来,都是看了许多佛经里的故事,知道这大千世界什麽都有,而我总有一天能走到想去的地方,遇到不同的人。三千微尘,谈何爱憎,但是什麽都有也不奇怪,拘束与否,随人心变化罢了。」寺庙里有不少香客来去,王晓初拉温玉鹤到大殿,他认为温玉鹤不会跪拜任何人,所以迳自跪在蒲团上合掌,静下心参拜佛祖。温玉鹤见他这样,想起那番话,默然失笑,看来不光是王晓初在依赖他和师兄,而是他和师兄都无法失去此人了。

温玉鹤一手撩顺衣摆往他旁边蒲团跪下,合掌一拜,再睁开眼时,王晓初已经好奇的看他侧脸,两人相偕在寺里悠闲漫步,混在许多游客里欣赏寺内的梅花。梅香扑鼻,王晓初贪心的深吸一口气,温玉鹤抓过他左臂和自己右手交握,重新扣住十指,还若无其事道:「这样你就不会走丢了。」「走丢的明明是你。」王晓初嘀咕偷笑,问他说:「刚才你跟佛祖求什麽?」「你先讲。」「我啊。」王晓初直视前方,怕看着人讲会害羞,他盯住一棵梅树回话:「我求的是,希望我和你还有陆松,我们三个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不管吵架还是相亲相爱的时候,都是在一起的。」「真孩子气的愿望。」温玉鹤取笑他说:「这和云来坊後巷那几户的孩子一样幼稚吧,孩子吵着要一直黏着父母,不肯长大。」王晓初被笑惯了,撇嘴耸肩,反过来追问:「你许什麽愿?求了什麽?我看你捐不少香油钱啊。」「我告诉佛祖,不管王晓初许什麽愿望,都给他实现吧。」「……」王晓初表情微妙的笑睨温玉鹤说:「你居然对佛祖也用这种语气,当心遭报应啦。」「那报应得是你才行。」王晓初发现温玉鹤近来话有点多了,尤其是疯话,莫非是受了陆松的影响?可陆松不疯啊。他们在一棵树下站定,望着游客们来去、喧闹,唯有他们俩好像被隔绝在外,梅花清凛的香气宛如无形的障壁,无人来打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