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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浮世(肉)

王晓初笑道:「其实是一早做了场春梦,想到自己有许久没有好好的乐一乐了。」「可我听说东家的几位姐姐们……」「呸。你啊你,我说了那是以前的事,当初我也是看不过一些事,机缘之下赎了她们,相处久像朋友了。可我这麽年轻力壮,想要的时候还是得找不认识、没特别交情的,然後公事公办、咳。反正也是挺有趣,我请客你去是不去!」宋镶没拒绝,跟着王晓初去寻花问柳了。他们越过晚市转入一条巷弄,进到一间看似普通住家的门户里,迎客的大厅有座柜台,两侧及後方都有镂刻雕花的门。有三条路能通往别处,走出去就是连接各院落、厢房和水榭的长廊。每座水榭都已灯火通明,传出丝竹之乐,或看到美人起舞,宛如一座大灯笼。

他俩进到厅里,上来招呼的女子妆容衣着秀雅,看得出并不年轻,但也一点都不显老,宋镶不住多看了眼,因为出乎他意外的这儿的女人并非各个俗艳,大概不是一般贩夫走卒亦能出入的地方。

那女人和王晓初寒暄几句,提到他带了位生客,他就把宋镶往身边拉扯,介绍道:「我的护卫,过完年才上工,他家里没人了,在外地又没朋友,所以带他过来让你找人安慰他。」宋镶被他们两个逗得不知该回些什麽话,他们像说相声似的寻他开心,然後各自找了姑娘带他们去厢房。王晓初看宋镶手足无措的被小娘子挽着手走到左侧门廊,他也拉着一位美人的手往右侧的门走,分别时回头朝人喊道:「你若高兴,住一晚也行。记我的帐。」王晓初觉得好久没这麽乐了,自宋镶出现之後,他越来越能体会戏弄人的乐趣,怪不得以前温玉鹤老欺负他。想起温玉鹤,他忽地发懵,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心神不宁,随即叹笑,只觉是自己多心了。

其实他每回来这样的地方发泄欲望,都只让人用嘴和手替他含弄阳物,或抱着人调情游戏,却并不真的与女子交媾。只要一想到妖毒曾使他体质变化,他就不敢冒险。伺候他的姑娘给他弄出两回之後就了额外赏钱退出房间。他一人稍作休憩,打算在这儿吃点东西再走,虽是烟花地,酒食可不随便,这也是他爱来的原因之一。

其实他偶尔也想与男子欢好,只是小倌馆的没一个比他好看,这样到底是他嫖人还是人嫖他?再来他也不想和上门来的男子,理由同上。想来蓬莱宫的一景一物或人都比他现在所见的还要美好,连天岩寺那帮和尚都远远比不上,这落差真让他觉得好像从孔雀园跑到了鸡窝。

「唉。」王晓初叹息,翻身面向床里那面墙,不觉皱眉嘟嘴,臭着脸。樱花那彷佛微带酸涩的气味无声融入夜色,与他轻泛起的茫惘絮烦和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窗子被人从外头推开,潜入的人是宋镶,他一面拿拳背揩掉颊上的唇印,一面嫌恶道:「年纪轻轻的姑娘怎麽就如狼似虎的、啧。於修炼无益又耗气的我才不奉陪。」宋镶找到王晓初想一起走,一到床边看到王晓初衣衫半掩睡着的景象就愣住了。虽然身上都擦拭乾净,但他仍感觉出情欲後余留的味道,以及此人身为炉鼎的特有气息。

此刻王晓初在他眼中就是最美味的食物,但亦是他最不擅常面对的「人」,他咽了口水,侧对床里的人把棉被盖到王晓初身上,将人卷了就一起化成一团轻漫如雪的白雾飘出屋外。

冬末初春,天擘川入夜後仍风寒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