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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笑魂生

皮不好声张,问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楚公子身体如何?唔…朕的意思是,他身子是否安泰?有没有什么…顽疾?”

刘安心惊胆战地跪着,前半句听完,无比想反问回去“这您不比我清楚”,再听了后半句,眉头却渐渐皱紧了。

秋笙不提,他险些都忘了楚身上还有这么一层重病,认真想了片刻后才答:“当时楚公子在御医院附近居住时,老臣曾替他把过一次脉象。不瞒陛下,就以那时楚公子的身体看,全然是副将死之身的模样。老臣从医数十年,从未曾见过如此凶险的脉象,便是从前遇到过几个差不多的病患,没有一人得以活得过三日。”

秋笙愣是被他说出一身鸡皮疙瘩,三日?难不成前几天活蹦乱跳的是个病死鬼?

他莫名回想起楚在他面前为数不多的几次、像是灵魂出窍的反常状态,一面心疼一面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将诸如“人鬼情未了”之类的扯淡想法丢出脑子,说道:“那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一个并非将死的活人展现出此等脉象?类似于,把‘将死’的时间大大延长?”

再如何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刘安到底只是个寻常宫廷中一个寻常御医罢了,数百年前烙下的病根、崔嵬阁吞人性命的手段他哪里知道一分半分?当下便被问住,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个还算靠谱的解释:“所谓‘浮在皮毛,如水漂木;举之有余,按之不足’,一人心肝脾胃阴阳虚盛皆可自脉象中得见一二,楚公子一把虚伏之脉,必定是真气不行,元神气血皆伤损。老臣不才,只得略作推测,若是时日延长…大约不过是两种情况…”

他支支吾吾不肯再说,秋笙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直接急了:“快说!”

刘安挽起袖子做了个揖,沉下声音道:“一种便是全身筋脉尽断重塑,有过此类经历者,骨血气皆可顺逆自如,装出一把临死之脉自然不难。老臣也只是听说江湖之中有此种技艺,却从未亲眼见过,不知其中真假。这另一种,脉象将死却未死,想来是有更为凶险之物压住了筋骨血肉,这才暂时保全了性命。”

这头一种,是虚是实姑且不论,会有哪一个重塑了经脉的高手闲的没事非给自己整出一副要死不死的鬼样来?

秋笙刚听完便把前半句踢出了考虑范围,转而问道:“何种东西,压得住死脉?”

刘安:“自然是比死脉更凶险的东西。”

秋笙轻轻握着茶杯的手指瞬间紧了:“还有什么更?”

“剧毒、巫蛊、鬼曼童之类,鬼怪妖邪、阴阳两界之外。老臣孤陋寡闻,不知明里,只能凭借古书之语略猜一二,都是推想,陛下万万不可当真。”最后一句话是缀上的,刘安再不会察言观色,也看得出秋笙的表情算是彻底崩裂了。

秋笙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放开了杯子,这才没暴殄天物地又捏碎一个。

凶骇妖异的病症必然有着非常人所能想见的缘由,这才是不知江湖世事的老御医给他开的冰山一角,秋笙勉强颔首笑了一下:“多谢刘大人,不打扰了。”

要详细了解此事,天渊寺算是唯一的出路,只是如今大越四境初平,虎狼未安,若是万岁爷双手一摊跑路不管事了,这朝堂之上老的老少的少,又有个藏在暗处的内奸到处搅事,实在是太分不出轻重了。

他跑去天渊寺是为着楚,可以那人动不动就跑来协理朝政的小性儿来看,不论是出于何种缘故,这秋家的江山,在他心里是很有分量的。到时候若是丢了天下再惹毛了美人,秋笙怕是想哭都找不到个肩膀。

他想了半晌,伸手招呼李辞:“替朕去南山湛山寺香头那儿请些上好的香火,老头年纪大了耳背眼花,吩咐人别急别催,好生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