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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宫学记

一种隐忍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容屿想让清闺回老城去避避风,又担心老城那边太喧闹太惹眼,万一别人找她麻烦,她人单力薄肯定斗不过别人,想来想去还是把她安排到了避世山庄,清闺拖着包袱在那边住了几天,回来时流言已经戛然而止,周围的人也温和了许多,她觉得很奇怪,就去问问师父,谁知师父见到她并无惊喜,反而是有意的疏离,跟他说话,他冷冰冰的,两人忽然间变得很陌生。

这些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对他很残暴。

以往清闺喜欢给师父敬茶,现在他看都不看就撤了,清闺给容屿换个玉佩穗子,容屿知道后连玉一起磕个粉碎,她为他书写诗词画卷,他看见全都撕个光,总之她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让他愤怒,明明一件弱不起眼小事,他偏偏要小题大做,训了又训,训的不爽还要打脸、打手、打板子,总之就是不给她好果子吃,如此暴躁、如此不讲情面,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清闺的遭遇让府里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上来求情。

容屿悠闲的喝着茶,好像没这回事一样,他的态度很明显,他就是想把清闺活活打死,她越痛苦他越觉得越理所当然,好像这样他就能摆脱他人质疑,好像这样清闺就不会爱上他,他对清闺种种态度都很差,很难让人想象到男女之情,毕竟男女之情属于甜蜜,属于怜惜,而他们之间一点都没有。

效果很明显,自从他狠心对她之后,再也没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顾容屿又恢复成冷若冰霜的人,大家都说顾大学士很难缠,谁做他的徒弟谁倒霉,郑清闺那么聪慧都被他打个半死,其他人还敢往前去吗?

清闺为此频频伤心,一直以为那些流言是杀人的刀,是灭人的鬼,现在才知道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师父时冷漠,她之前充满柔情,满心的以为师父不罚她是因为不忍,而现在呢,他居然一次一次的让她肝肠寸断、心灰意冷,他这么罚她,这么让她痛苦,到底是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但有一点她很肯定,他在愤怒,他在逃避,他在以宫里流言为耻,他不愿意原谅她,可那时候她醉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是清醒的,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清闺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师父好像没这回事一样,倒是檀月常常给她递药,拿的是师父秘制的金创药,她有些犯晕,师父的东西她怎么得到的?难道是师父派她来的吗?可她问她,她并不承认,只说这药是她偷的,大人并不知情,清闺有些神伤,她真为自己的想法而可笑,师父现在想打死她都来不及,怎么会送药过来?

受伤后的清闺开始克制自己情感,躲避师父,她有她的自尊心,她有她的自知之明,既然师父看她不顺眼,她何必再往风头上撞?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伤?爱他就应该尊重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只会徒增烦劳罢了,她不想再深深沦陷,不想再有秘密,她要放弃,她要遗忘,可是她涉世未深,太高估了遗忘的魔力,她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她的心已经无法自控。

她扶着楼栏,临风落泪,好几次都想回家不念了,可求学也没有翘课的道理,况且这样回去母亲该有多失望?走又不是,留又饱受煎熬,每天疲倦的拖着身体,反反复复,才短短十来天,她就明显瘦了许多。

这天她再次站在楼栏上远眺,望着远处春暖花开,没注意忽然一阵风卷走了她手里的帕子,她一怔,亲眼看见那帕子飘飘扬搭在楼底下的乔木丛上,等她跑下楼去拿,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正郁闷,一个人伸手递过帕子,她以为是师父,一喜,刚要开口,抬头看见的却是赫连驿!笑容一僵,还是选择笑下去:“是你?谢谢啊!”

边说边接过帕子,生怕自己消极情绪影响到他,努力维持,却不知睫毛边泪珠子还在。

赫连驿斜睨着她,眼神中流露着困惑:“怎么脸色那么差?又挨训了?”

清闺咬着唇,惯性点点头。

赫连驿丝毫没感到惊讶,求学嘛,谁没过挨训、吃过戒尺?可打成这样还真没见过,就愤愤不平道:“你师父也真是的,不就是被传了点流言蜚语吗?他怎么能这样?你看你脸也青了,手也青的,我看了都不忍心,他还真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