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他有很久没有这种空闲和心思去看看风景，比如安安静静的在办公楼外看看日出。

良久，崔尚昆忽然开口问道：“如果你把这些都扔下不管，会怎么样？每天这么过日子，也不嫌累。”

章柳道：“若是扔下不管，便是我的因果。”

听到这话，崔尚昆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因果因果，哈……我活了这么多年，好吧，可能年头未见得有你多，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是摸清楚了，那就是人啊，事到临头，当断则断，别想太多，事事想着这个周全那个不粘锅，什么都做不了。人活着就是牵扯因果，凡事都计算，你超级电脑也计算不过来……”

“这石盘放着不管的话，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章柳完全是十分疲惫之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当‘无辜的人’这几个字从口中吐出时，冯姐的身影不自禁地从脑中划过，然后及至章柳完全“清醒回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愣愣的许久没回神。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做谢雍时做尽坏事，如今成了章柳，也不过不想重蹈覆辙，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是如此心软了？

因果因果，他一直怕沾染因果。

可是若无因果相胁，现在的他会不会放任石盘就这么扔着去害死很多无辜的人？

一旁听到他说话的崔尚昆转过头来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道：“你的心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了？那个石盘看着每个上万年也有几千年的样子，早多少年就不知道沾过多少血了，要有因果也早有了。”

章柳没回答崔尚昆的话，却是再次近乎放纵的把自己摔在那地上，成大字形躺在那里，道：“我也不知道，只是……”

只是他似乎变成一个好人了……

这个念头从章柳脑中划过，让章柳觉得既可笑又……又有些隐隐的释然。

人活着，会有很多欲望。

被人看不起会恨，会有想报复的欲/望；和人相比不如人，会有嫉妒想要超越的欲/望；对于金钱、权势或者一些其他的比如功法、灵器这些难求之物，会有想要得到的欲/望……

欲/望，慢慢的各种因求不得变得想要一定要求得的欲望。

躺在这里，看着天，章柳忽然觉得，往昔那些支撑着他的种种求不得、种种愤怒都消失不见了。

或者，其实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余下的，也许只是死忘尚未完全看破所以还残留的求生的渴望，或者还有那个被雷劫劈死的痛苦死亡的恐惧。

时间原来能磨碎很多东西，包括哪些他以为永远都不会腻烦的欲/求。

此时，天亮了，东方一点霞光微透，破晓旭日，火红华，宛如凤凰涅，耀人眼目。

天亮了，过去的，过去了。

《乱世英雄》正式上线，章柳开始了跟随剧组跑宣传，各种新闻发布会、电影宣传会、影迷见面会、当然还有首映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