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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恣欢

石头一般,亦是寡言少语。

夜半的温存,她抗拒,他恼火,要么当即放弃,要么较劲对峙。

但也算适可而止,他骄傲,做不到为这种事强人所难或低声下气。

进京了,他神采中没了沉郁,有了斗志,逐日做回了她认识的董飞卿,有好几种面目:对离得近的人,不着调、没脾气、孩子气,对看着不顺眼的人,行事缜密、霸道、残酷。

怎么说?是特别鲜活的至情至性的男人,要人疼、要人哄,也会特别拧巴地照顾人、给人依靠。

走散过,他黑着脸把她找到了。

离远了,他颠三倒四地把距离拉近了。

思及此,蒋徽睁开眼睛,起身依偎到他身边,“董飞卿。”

“嗯?”董飞卿揽住她肩头,“怎么了?”

“那封信,你再多给我几句解释。”她如实道出心绪,“帮我把这事儿从心里翻篇儿。”

他看着水光潋滟的河面,挣扎片刻,老大不情愿地说,“这辈子与我最亲最近的女人,只有你蒋徽一个。你在我眼里,的确是一直都不怎么样,毛病太多,但是,就算这样,别人也跟你没得比。”

这是他的女人,就是最好的。在他眼中的那些缺点,都比很多人最大的优势更出、出色。

“是么?”她绽出开心的笑容,又调皮地逗他,“你不能换个特别简练的说法么?”

“不能。”她要他说喜欢她,他才不干,“这事儿,只能你先说。”

“想都不要想。”她笑意更浓,沉了片刻,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轻声道,“以后,我好好儿跟你过。”

他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没忍住,迅速予以热切的一吻,“余生到底怎么过,我们商量着来。”

她点头,说好,下一刻,就嘴角一抽,因为听到他说:

“我们是开个镖局,还是开个书院?”

她一下一下地挠着自己的额角,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两件事,八竿子打不着。走镖凶险太大,开书院又太文雅。前者不愁生意上门,但找人手、闯名号是长年累月的事儿;后者的话,以我们那个离经叛道的名声,谁敢把孩子送到我们跟前啊?并且,也是需得长年累月经营的事儿。”

董飞卿就笑。

她又道:“而且,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回京安顿下来之后,便去书院谋个差事当差和做山长,是两码事儿吧?”很委婉地提醒他:又犯了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了。

“开设书院,并不一定亲自出面做山长。”董飞卿和声解释给她听,“我想请叶先生出面,在明面上代替我周旋一些事,等书院落成,我进去随意找个差事就行。”

蒋徽的恩师是叶先生,叶先生的授业恩师是名儒姜道成。

姜道成开设的淮南书院已有十几年光景。但是老爷子很是挑剔,寻常人进不了书院的门,学生的人数,一直维持在二三十个。

最初几年,叶先生每个月会去书院几日,给一些女孩子上课,后来,她想全心全意地教导蒋徽,加之恩师在京城的情形趋于闲逸安稳,不需她时不时到跟前尽孝心,便不再在书院挂名教书,适时地抽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