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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恣欢

热得厉害,那件斗篷已经湿透了。

他把斗篷扔掉,她捡起来,抱着不撒手,眼神单纯又执拗。

他一下就心软了,由着她,所有埋怨数落的话,都不打算说出口。

当晚,他们住进福来客栈的上房,她彻底撑不住了,病倒在床。

幸好,他来扬州的目的就是为了请严道人给她诊治,去掉病根儿。那时候,严道人担心他把自己活活折腾死,败掉圣手的盛誉,便在一个道观住下,每隔一两个月相见一次。

严道人给她把脉之后,看他一眼,说这可真是人以群分,你们真以为身子骨是铁打的么?

她着实病了数日,小脸儿苍白,眼睛显得特别大,眸子特别黑。

那期间,一直住在客栈。他借用厨房一个灶台,每日给她做清淡、温补的羹汤,一如她照顾他的时候。

起初几日,看得出,她特别难受,昏睡中双眉紧锁,不断地翻来覆去,但是一声不吭。

夜间,他守在她床前,不时给她盖好锦被。

第四天,她醒来,问他:“我睡了多久?”

他照实告诉她。

她抿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底气不足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心头起了涟漪,把她揽到怀里,“快点儿好起来,我等着娶你呢。”

“嗯。”她犹豫片刻,手臂环住他,把脸埋在他肩头,“就这样,让我睡一会儿。”

他长久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手势从生疏到娴熟。

那段日子,两个离经叛道的人,大病小灾不断。不可思议的是,他竟有一种相濡以沫之感。而在成婚之后,却过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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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徽走下楼梯,到了董飞卿面前,把手里的两个墨玉扇坠儿拿给他,笑盈盈问道:“怎样?”

董飞卿接到手里,仔细看了看,颔首一笑,“不错。”

“没走眼就行。我们走吧。”

两人到了街上,董飞卿说道:“不早了,去福寿堂坐坐?”

蒋徽蹙眉,“不。你自己去吧。”

董飞卿笑问:“你放心么?”

福寿堂是生性放浪之辈的天堂:有活色生香的美人,有一掷千金的赌局,有寻常官宦之家都很少上桌的美味佳肴。正人君子从不会涉足。

蒋徽横了他一眼。

笑意到了他眼中,“福寿堂老板欠我点儿东西,随我去拿。”

“什么?”

“人情。”董飞卿对她偏一偏头,“走吧,到了那儿,你能见到两个熟人。”

蒋徽被勾起了好奇心,走在他身边,“是谁?”

“谭孝文,蒋国槐。”

一个是谭家独子,一个是她的生身父亲。

蒋徽挠了挠额角,思忖片刻,明白过来,“他们进福寿堂容易,出来就难了吧?”他要讨要的人情,定是让福寿堂的人设圈套,整治谭、蒋两家。

“没错。”董飞卿对她眨一眨眼,“给你找点儿乐子。你要是想手下留情,早跟我说。”

“与我无关。”蒋徽顿一顿,很务实地道,“我们去了,吃喝不用花银子吧?你要是又去那儿花钱,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