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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鬻犬

是否找回来似乎都没有了实际意义,因为田钺这个三七开的受害者,再也回不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呢?以前,他至少还能沉浸在操控别人的快感中,现在,他只是个关在地下室里任人狎玩的泄欲工具罢了。所以,是不是一死了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恍惚中,他看着头顶不远处的吊扇,那玩意儿应该经得住他的体重吧,看上去倒是真的相当结实呢。一个住得起这种大宅子的人,吊扇应该也是会选择一万年不会掉下来的那种吧……要是用床单或者毛巾或者衣服撕碎了,绑成绳子,挂上去,就可以悬梁自尽了吧,像许许多多文学作品电影电视里演绎的那样,良家女子被糟蹋了之后,找个地方,一死了之,死个干净……

啊……不过做绳子的时候,得在浴室里,不然会被看见,那样他连死的自由也没有了。活不让好好活,已经足够悲催,死的自由,就别再给他剥夺了吧……反正他也无亲无故,无牵无挂,不是吗……

田钺的胡思乱想,是被一阵脚步声打断的。

但走下来的人,并非白未然,而是蒋鸾。

在他身后,则跟着另一个男人,田钺用硕果仅存的还有灵活度的神经,惊讶着来者居然会是肖雨泽。

“我就不进去了。”停在门口,按了密码锁,蒋鸾把手里的一个纸袋递给对方,“我晚上下班前来接你。”

肖雨泽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蒋鸾走出去几步,却又停下,回头看着那个脖子上戴着项圈的男人,迟疑着道了个谢。

多少有点讶异,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肖雨泽轻轻笑了一下,低着头,走进地下室,反手关上门。

田钺看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皱着眉问他来干嘛。

“你躺着,我先去给你把药准备一下。”和上次的睡衣相比,这回穿得很整齐体面的肖雨泽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把纸袋放在台球案子边沿,从里头翻出有刻度的半透明杯子,和一盒药粉。

看了看说明书,按照上面的要求把适量的药粉倒进杯子,肖雨泽问对方热水在哪里。

“……那儿。”指了一下吧台的方向,田钺勉强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按住砰砰作响的太阳穴。

脚步声往吧台那边去了,封闭空间里有了另一个人在活动的感觉,让他逐渐清醒了几分。

床垫在地上,他在床垫上,干净的睡袍在身上,所有的疼痛,在身后。

“你先把退烧药喝了,然后吃点东西,我带水果过来了,还有蛋卷。”肖雨泽的声音伴随着热水落进杯子里的动静传来,然后,水声停了,对方端着杯子走到他跟前,轻轻蹲下,把被冲开的那一杯粉末递给他,“来,喝吧,这个药效果很好的。”

“你喝过?”疲惫的语调有点戏谑感,田钺原本真的也只是想开个冷玩笑的,但对方给他的回答是有点无奈地点头。

“实不相瞒,我当初刚刚被捡回来的时候,高烧不退,是这个药救了我。”

田钺的道歉卡在喉咙里,有点说不出口。但他的歉意,对方能看得出来,笑着示意他先喝药再说,肖雨泽调整了姿势,坐在光亮的地板上。

田钺看了看杯子里灰白色的液体,略作迟疑,一闭眼,一仰头,喝了下去。

苦,但是余韵里有种莫名的清甘。

“……你怎么过来了。”放下杯子,抹了把嘴,田钺开口问。

“白未然叫蒋鸾带我过来的啊。”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闻不到你的味道,咱俩相处多久都是安全的。”看表情应该是在开玩笑,肖雨泽说完,摇了摇头,一声轻叹,“我知道昨天的事儿了,那个……你别情绪太激动哈,就先好好休息,把烧退了再说。”

田钺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把脸埋在双臂之间:“你知道了,那就是说姓蒋的也知道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该所有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