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口反驳能做到这地步的人这世上也没几个，在看到孙子沉静幽深的双眼时却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仍能活到最后，也不是愚不可及之人。

这世上，除非你能站在最高处，否则为人臣子，官居人下的，终难避流言中伤。

想到这里，他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挺拔沉稳的孙子，还是老了啊，不如年轻人敢想，敢拼了。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不违道义，不昧良心，你做什么我都会在后面支持你的。”

陈墨听到了他想听的话，郑重的向他爷爷行了一个军礼，“是。”

第二天他将他们的决定告诉了容昭之后，容昭点头表示答应了，她今天晚上就去四九城，开始她的计划。

晚上，夜幕降临，黑色广阔的天幕上零零散散的坠着几颗星子，一轮明月挂在中央，光色朦胧，冷风呼啸。

容昭按照脑中的地图来到目的地，看到了那个面容消瘦，脸色苍白，发间布满了白丝的老人。

即使英雄垂暮，容颜苍老，也不减他的威严和气度。

不愧是带领着华夏人民翻开历史新篇章的男人。

容昭也没有浪时间，直接将一些能推进华夏进程的各种技术类书籍取出来放在桌上，又施展了一个造梦术，为这些书的来历编造了一个出处。

躺在床上的老人做了一个梦，梦中看见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盘旋在空中，而他自己也漂浮在半空，与它四目对视。

巨龙口吐人言：“人类，汝知道错了吗？”

“……”

“尔等为了自己的发展，不顾生态平衡，不给其他生物活路，砍林造屋，围湖造田，浓烟和污水污染了整个华夏大地，无数山川河流灵昧尽失，尔等受到教训不但不敛反而变本加厉，可知长此以往迎接尔等的将是何等结局？”

“……”

等等，我们受到什么教训了？

金色巨龙看出他的疑惑，口中喷出一口重重的龙气，“三年的自然灾害死了多少人？汝身为一国的掌权者，心中无数吗？”

“……，你的意思是那三年的自然灾害是自然和其他生灵给我们的反扑和教训？”

“是。”巨龙的长须在空中飘舞，挥出一道道漂亮的曲线，“这片土地又不是尔等人类专有的，你们要是再不加节制，百年之后，这片大地恐怕会迎来灭顶的危机，到时候生灵涂炭，十不存一，悔之晚矣！”

“那我们要怎么做？”

“怎么做？那是汝该考虑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吾和尔等先人签订了契约，要守护华夏千年，吾早就飞升离开这片天地追寻祖先去了。”

“汝是聪明人，吾就不和你多说了，想必汝也不希望吾日后天天来梦中与汝聊天吧。因由果报，自己做的孽再苦也要解决。”金龙摆了摆尾巴，末了还状似不在意的加了句，“对了，作为见面礼，吾送了汝一些礼物，梦醒后自己去看吧。”

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智恍惚，这梦，也太真实了些。

可等他的目光扫及到桌上凭空冒出来的一堆书时，脸上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住了，“这，不会还真是真的吧。”

几步走到桌前，连衣服鞋袜也顾不上穿了，再看到那用德文、俄文、英文书写的一本本书时，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