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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覆水难收(NP)

流浃背的管家,应雪天问道。

“老爷,二爷和三爷回来了,现在正在偏厅。三爷让您赶紧过去,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苏海气喘吁吁道。

“我知道了。”淡淡的应了声,应雪天对苏海挥了挥手,“你忙你的去。”

转身,往偏厅走去。步履却不似先前的轻松,显得有些沈重。

应雪天竟有些害怕听到朱玉他们的调查结果。

他在害怕什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朱玉两人早在偏厅等候,神色都很凝重。应雪天坐到两人对面,压下心中的害怕,笑道,“朱玉,你的办事效率是越来越高了,这麽快就有结果呢?现在,把你调查得到的消息告诉我吧。”

朱玉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有些犹豫,旁边的朱玉树见状,伸手握紧朱玉的手,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朱玉回给朱玉树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抬眼对上应雪天略显紧张和不安的双眸,问道,“雪天,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难得的,应雪天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按耐住自己的情绪,点头。

“你心里究竟是怎麽想的?你希望不希望江信就是杀害伯父的凶手?”

朱玉的问题很简单,答案不过就是是或不是。然而,这简单的答案却困住了明的应雪天。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有去思考过,他甚至下意识的躲避著这个答案。

隐隐觉得,若是答案揭晓之後,他这些年来的坚持就会土崩瓦解。

“雪天,告诉我答案。”不给应雪天逃避的机会,朱玉再次问道。看著应雪天的双眸是不容抗拒的坚定,就好像是在说,如果应雪天不回答这个问题就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样。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应雪天有些疲倦的仰在椅上,阖著双眸,低声问道。

“的确很重要。”回答他的是朱玉树,“至少这个答案可以让我们明白知道事情真相之後的你会不会开心。”

应雪天觉得胸口有什麽东西在跳个不停,伸手按住胸口,想到江信胸口上还刻著自己的名字,他忽然就笑了起来。无论如何,那个男人再也没办法从他身边逃开,一辈子都不能。

答案也呼之欲出。

“我希望不是他。”

听到答案後的两人都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朱玉树忍不住又问道,“如果你确定江信不是凶手後,不是你的杀父仇人之後,你会放过他吗?你们两人今後又该如何相处呢?”

江信被那样凌辱,自尊心强的他又怎麽会放过应雪天。这样恩怨牵扯,又何时是个头?

应雪天张开眼,淡淡的开口道,“玉树,你问太多了。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们只需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我们这次去了伯父当年隐居的地方。本来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却不料被我们碰见了一个人。雪天,这个人你也认得。”朱玉缓了口气,开始说著事情的真相,“就是福伯。”

“福伯?”应雪天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年那个慈爱的管家,“他还健在?”

“恩。”朱玉点头,“伯父被杀那日,福伯刚好回家省亲躲过一劫。这些年,他对伯父的死无法释怀,所以就在伯父隐居的地方定居了下来。”

应雪天没有说话,示意朱玉继续往下说。

“福伯并不知道伯父被谁所杀,但是──”朱玉看著应雪天,轻叹一声道,“他却可以肯定,伯父并非江信所杀。”

听到朱玉的话,应雪天原本平静的双眸亮了起来,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平静道,“福伯既然不知道父亲被谁所杀,又怎麽能保证不是江信所杀?”

“雪天,我想问你,你当初认定是江信杀了伯父的依据是什麽?”朱玉不答反问,不等应雪天回答,他又继续道,“你当初不也是因为江信会你应家独门绝学九阳神指,你才怀疑他的吗?”

“应家的九阳神指是我应家独门秘笈。江信说是父亲交给他的,这种谎言,你让我如何信服?”

“并不是谎言。”一旁的朱玉树插口道,“江信他并没有说谎,福伯可以证明,九阳神旨的秘笈的确是伯父亲手交给江信,这是福伯亲眼所见。”

“不可能!”应雪天起身,手往桌上一按,冷冷道,“父亲不可能会把应家绝学传授给外人。”

“按福伯的说法,江信似乎救过伯父一命。又和伯父一见如故,再加上那段时间兴云山庄的庄主龙啸云又频繁去找伯父,伯父害怕龙啸云会对秘笈下手。与其让秘笈落入那种人之手,不如干脆就交给江信。”朱玉回忆起福伯的话,慢慢解释道,“福伯也有问过伯父,当时伯父跟福伯说,江信并不是外人。”

朱玉忽然又想起福伯的话,孤疑的看著应雪天,小心问道,“雪天,你和江信之间,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著我们?”

从刚刚开始,应雪天的神色就变得奇怪,听到朱玉这麽一问,就更加慌张,“我和他之间,还能有什麽事。”

“是吗?”朱玉怀疑的看著应雪天,担心道,“雪天,那日福伯有和我们说过一句话。”

福伯说,“想要知道老爷话中的意思,朱公子你可以去问少爷,少爷最清楚。”

应雪天闻言,脸色大变,险些摔倒。这麽激动的表现,他和江信之间要是什麽事情都没有,谁都不会相信。

“雪天。”朱玉和朱玉树担心的看著应雪天。

应雪天摇了摇手,坐会椅子上,“我没事,你继续说。”

朱玉叹气,既然应雪天不愿意让他们知道那些过去,他们也只能等待,等到应雪天真正愿意跟他们提的那天。

“所以,照这麽看来,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却可以肯定一点,我们冤枉人了,江信是无辜的。”朱玉小心的观察著应雪天的变化,问道,“雪天。对於江信,你现在打算怎麽办?是不是该放了他?”

天仙楼那边大概也要一些工夫。

“不可能。”应雪天冷冷拒绝道,“我和他之间早就回不到从前,我说什麽也不会放开他。”

“雪天,你这又是何苦。你应该知道──”

“好了,你们不必再说。我知道自己再做什麽。”不想在江信的问题上再讨论,应雪天打断了两人,“也就是说,如我猜想的那样,龙啸云的嫌疑最大?”

两人点头。

“福伯也是怀疑龙啸云,却苦於没有证据。”

“证据吗?”应雪天笑,想到龙啸云刚刚提出的条件,喃喃自语道,“看起来,不答应都不行了。”

(鲜币)覆水难第四十八章谁比谁残忍

第四十八章谁比谁残忍

应雪天来到江信房间时,江信已经睡著。胸口处都是血,脸上还挂著泪,睡得也不安稳,眉头皱在一起,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看到这副画面,应雪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中的阴冷一闪而过。他却没有做出残忍的举动,只是走到房间口吩咐门外的丫环打盆温水过来。

应雪天又坐回床边,伸手替江信盖好被褥,手指并未在江信身上停留,而是单手靠著头,用一种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悲伤神情看著江信,他低低开口,像是说给江信听,又像害怕把江信吵醒一样的自言自语,“江信,你恨我吗?”

然後意识到自己问了什麽傻问题的应雪天自嘲了笑了,每笑一下,神情就黯淡一分,再也没法克制的伸手抚摸著江信的脸,每一下都极其的温柔,那是江信醒著时从未见过的柔情,“我真傻,到现在还问这种啥问题。这麽对你之後,你一定恨我入骨,恨不得杀了我吧。”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移到江信的胸口,脸上带笑,声音却像浸了水一样,“这三个字,我其实更想刻在你心里。但我知道,你心中并没有我。”应雪天的手指在颤抖,“你喜欢苏妄,我知道。你疼曲幸,我也明白。江信,你的心里装得下这麽多人,为何偏偏就把我给忘记呢?为什麽?”

这个让人畏惧又无法捉摸的男人忽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扑到在江信身上,肩膀抽动著,竟抽泣起来,“江信,我好恨,真的好恨。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麽过来的吗?那种如同地狱一样的生活,你知道吗?江信,你对谁都那麽好,为什麽偏偏对我这麽残忍?你告诉我为什麽啊?为什麽?”

丫环的敲门声打断应雪天未曾说完的话,“老爷,温水已经准备好了。”

应雪天这才如梦初醒,以袖拭去脸上的泪痕,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打开了房门,接过丫环手上的水,面无表情道,“你退下吧。”

背对著江信的应雪天因此忽略了江信抖动的双眸。

把脸盆放到床边,应雪天把毛巾扭干,轻轻的擦著江信胸口的血痕,害怕疼痛会把江信弄醒,又点了他的昏穴,知道江信现在听不见他的话,应雪天一边温柔的擦拭一边自言自语道,“都这麽大的人,为什麽还不会照顾自己。伤口裂开,疼的痛的还是你啊,这麽多年过去,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像是想到什麽不开心的往事,应雪天的脸色又沈了下去,手上的力道也稍微的加大了些,“我其实很羡慕曲副楼主。”

应雪天只是淡淡的说了这麽一句,然後就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忽然就变得安静。等到江信胸口的血迹被完全擦掉,应雪天看著江信胸口上刻著的名字,再次喃喃道,“江信,这三个字,到底能不能刻进你心里呢?我与你,到底谁比谁残忍呢?”

然後解开江信的昏穴,起身,离开了江信的房间。

应雪天走後,床上原本睡著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像是森林中找不到方向的野兽,迷惘的看著门口。然後,又低头看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血迹的胸口,看著胸口上那刺目的应雪天,心忽然就抽痛起来,脑海中有一个少年,有双单纯的眸子一闪而过,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抓住。他抚著自己的胸口,抚著那人的名字,眼中都是不知所措。

刚刚那个温柔的,脆弱的,甚至还趴在自己身上哭泣控诉著自己的应雪天,就像是场虚无的梦。江信只知道,胸口泛起的疼痛无比真实。应雪天,那个男人到死要的是什麽?

那天之後,连续几天应雪天都没有出现在江信身边。江信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隐隐不安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惆怅。那个晚上,那个奇怪又温柔的应雪天怎样都挥洒不去。

加上又担心著曲幸,这十多日,江信又瘦了一圈。

应雪天再次出现在江信面前是十日之後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喝醉,神志有些不清醒,一进门就抱住还没反应过来的江信。江信本想挣脱,可是抱著自己的应雪天就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使命拽著他,脸上还有著不安和害怕。江信忽然就不忍心挣开,手也不由自主的反抱著应雪天。应雪天一直都是强势的报复著江信,江信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伸手抱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甚至比曲幸还要瘦弱。

心底,不受控制的划过丝心疼,绞痛一样。

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著他的背,像是安抚曲幸一样安抚著应雪天,“没事了,什麽事情都没有了。”江信俊挺的眉皱成一团,心中纳闷到底什麽样的事情让这个男人露出这样不堪一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