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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快穿孤忠

公略施手段。否则,怕是两议都成了镜花水月。下官空有报国之心,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吕祉适才的话点到了关键。北伐的方略说得再天花乱坠,也得有基石撑着,方不是空中楼阁。这基石就是淮西军,或者说是一支敢战且能战的淮西军。而这样的一只淮西军能否出现于此时此地,全在于张浚是否同意三件“小事”,这自然是不露痕迹的恭维了张大都督。

张浚这时才意识到,吕祉的思路其实与刘子羽并无二致。张相公心中明镜一般,自己手下人中能染指兵权的不过是刘、吕二人,张宗元虽然忠心但经验上差了许多,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刘子羽已经撂了挑子。要是吕祉再甩脸色,那就只能宰相大人自己挽袖子上了。然则如此一是犯了宋代官场的大忌;二也与张浚素来以诸葛武侯自诩相违背。武侯是什么人?先帝死后,诸葛亮掌握的可是全国的兵力。区区淮西一军,哪值得堂堂张相公亲自处置!

“安老所言颇为持重,只要是为国家分忧的,当职自当尽力。”张浚放下茶盏,直视吕祉道,“安老尽管一一说来。”

张浚初时的不妨一说,现下变做了一一道来。吕祉得了张浚首肯,秀眉微扬,朗声道:“那就有劳相公心了。其一,淮西新遭大火,下官想请粮一百万石,关子钱二十万,以赈济灾民及军中将士、眷属,以其流离失所。”

张浚惊讶道:“安老,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岳飞的后护军一年也就才要这个数目。”

吕祉点头道:“相公,正是这个道理,若是肯让岳少保统领淮西一军,朝廷就省下这笔银钱粮饷了。一则,岳少保军中威望素高,深得军心,就连左护军中王德、郦琼等将也颇敬服他的威名。他到军中,必能压服那班骄兵悍将。再者,后护军积储甚多,岳少保当可从自家军中调拨部分粮秣与左护军,了朝廷为难。有恩有威,左护军诸人想必俯首听命,再不敢生事。假以时日,岳少保定能让左护军脱胎换骨。”

张浚捻着柳髯干笑两声,并不理睬吕祉的提议:“安老,你也是赶上了好时候。这两年不只是江南,洞庭、四川尽都丰了。米价贱了许多,不过一贯一石,官家库中买的太多,正发愁再这样下去,就只能仓库都不够用了呢,往年积攒的陈谷也无法处理,着实的可惜。这第一件事,安老不用挂心了。”

张浚拒绝岳飞统兵的建议,原在吕祉意料之中。虽然此事颇为遗憾,但天时和顺,吕祉还是由衷地赞叹道:“这正是上天眷顾吾皇。”

他上辈子在郧阳等地平叛,就狠吃了这个亏。刚刚压服民变,却又遇到天灾,人民无法复业,于是流贼又起前功尽弃。所以明末形势一年坏过一年,天灾倒要占去一半的责任。

张浚再问道:“安老,你所说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便宜行事。”吕祉觉得此话太大,又补充道:“危急之时便宜行事的权力。”

厅中一时沉默了,连张宗元都压抑了自己的呼吸,惊异地盯住吕祉,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这个人。

宋代,宣抚使的便宜行事权力其实有些类似于明代的尚方宝剑,但并没有一件实物作为象征。建炎绍兴初,宣抚使可任辖区内五品之下官员;任意处分军中诸事诸人,而不必先征求官家的许可;个别时期镇抚使甚至可以自行征税。这样大的权力自然是为了应付南渡之初,政权濒临崩溃的权宜之计。但自绍兴五年后,朝廷的统治在江南已经逐渐稳固,宣抚司便宜行事的权力被渐次回。先是不再允许宣抚司自行征税。继而地方官吏也统一由朝廷委派,宣抚司只允许提出建议。到现在,宣抚司的便宜行事权已经只体现在对金、齐做战之时。

吕祉的确不贪恋权势,但作为被系统选中的候选者,他也是有苦难言。明知道历史上郦琼会裹挟四万大军叛逃,还不能透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