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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斯德哥尔摩(H)

,躺在床上几乎一整夜注视着张茂,直到窗外由夜转明,他才能勉强打盹一小会。即便这宝贵的几小时睡眠,他也不得安稳,常常是张茂在睡梦中稍稍翻个身,他便会惊醒,紧紧盯着张茂不放。

蒋十安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患得患失的人。

说患得患失很不准确,他从未得到过,又何来“患”,他守在原地,永远患失。之前的一年仿佛一场梦,难说美与恶,但蒋十安偶尔坐在盛夏的窗边抱着儿子,窗外滚烫的温度隔着厚厚两层玻璃,又被屋子里的空调冲刷,总算不那么来势汹汹,他也仍觉恍惚。他去回忆自己这一年做了什么,仿佛唯有张茂出生时那涨红却冷漠的脸,一块一块的尿不湿,椅子上他每天都会使用的婴儿背带,再无其他。

他似乎连儿子将出生时什么样,都有些记不清了。

看着张茂有意无意地慢慢拾行李,蒋十安更加后悔自己延迟半年上学的决定,然而都已经和学校打过申请,再反悔恐怕说不过去。他怎么就犯神经搞了这么个事儿?蒋十安不由得气到在地上跺脚,两条腿踩得乱晃。

桃太郎正被他抱着,两只脚站在蒋十安有力的大腿上,这么一抖动,他还以为爸爸跟自己玩,笑着大叫:“爸爸爸爸!”他现在快10个月,特别爱尝试着说话,总是蹦出点模糊不清的词汇,“爸爸”两个字叫的最清楚。

蒋十安心烦意乱,儿子笑这么几下也不过是细流扑不灭大火,仍是烦躁不堪。他坐在客厅里,张茂走进走出装自己的行李箱,一个眼神都吝于赏给他们父子,蒋十安可真憋屈。他燥得不行,两条腿抖得更是激烈,倒把个儿子乐的不行,呱呱直笑,咧开的大嘴里头口水噗噗往外头喷。

一滴甚至喷在了蒋十安长而密的睫毛上。

蒋十安的右眼皮一下被这水珠坠地往下掉,他呲牙咧嘴地抽出手抹掉,在裤子上擦了擦,又拿出条口水巾给儿子抹着大嘴:“你就乱喷你爹!”他把口水巾按在桃太郎的嘴上,一张小脸被蒋十安擦的发红,他却还在乐,嘴巴在布巾下头张合着,仿佛金鱼吐泡。

给儿子擦完嘴,蒋十安要把口水巾给拿走,桃太郎很调皮,几颗牙齿牢牢咬住不让爸爸抽走。他这么玩着很是高兴,两个眼睛都笑的眯起来。蒋十安又觉得可气又觉得好笑,他乐地直抽抽:“抢走,抢走!”

他佯装拍孩子的屁股生气,但力道太轻,桃太郎就知道跟他闹着玩呢,咬的更欢。蒋十安也不敢狠狠地拽,怕把他那小牙齿给扯倒了。他俩抱成一团又是乐又是抢,屋子里一下就充满了快活的声音。

“别扯了。”张茂冷淡的声音响起,父子两人齐齐抬头,都是一脸惊愕。被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张茂竟然有点心虚,他也搞不懂怎么自己跑来多管闲事,于是摇摇头说:“算了。”

“别呀!”蒋十安把孩子一手抱好,一手把张茂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忽然的拉扯让张茂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抓住了蒋十安的t恤。他坐定,才发现蒋十安一只手臂揽着儿子,让他两只小脚踩到了张茂大腿上。

这家伙的脚虽小,脚底板却热乎乎的,大概是盛夏身体燥热吧。张茂低头看了看他穿着后头带根尾巴的老鼠袜子,脑袋上忽然湿漉漉的。他伸手一摸,是孩子把口水巾放到了他脑袋上。

“拿,拿。”桃太郎把那块沾满自己口水的布推进张茂怀里,眼睛笑的弯起来,好似两瓣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