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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人兽系列

恰王半仙亦至,见童不死,又媚至此,初惊,继而神摇,观昀、童形迹,察其私,复妒,思当日出童事,悔顿生。思再三,语昀曰:“今童年长,其恐不可用,吾愿出二小儿赎之。”

昀察其意,不悦,鄙之。童亦不悦,怒曰:“为求己命,以仆命换之,今见仆美,又生悔意,思淫邪,吾未尝见德鄙至此者。昔师徒之谊,今可终矣。”语毕,携昀遁去。

王大惭,不复入山,后狐友来访,语童事,知其食不老丹,共昀得道矣。

人蛛情by白日梦

江南多雨,入了黄梅雨季,这雨水便停不下来,如今已是连下了几天,到得这日晚上才稍住几分,层层云隙间露出半个月亮来。

一名更夫缓缓敲着梆子,自村中蜿蜒穿行的泥泞小路上踯躅行过。乡下人家睡得早,还不到三更天,整座村落已寻不到一点灯火,只坐落在村子尽北头的一间院落里透出微微一点烛光。

梅雨天气闷得很,家家敞了窗子才能入睡,独独这间屋子关得严实,掩门闭窗,只窗棂上几丝缝隙才透得一线微风。那风吹进屋里,掠过桌上烛火,火苗跳了几跳,又恢复如常,映出一室诡异。

只见靠窗一张围子床上卧着两人,两具身子赤条条裸着绞缠在一起,正行那云雨之事,烛光照出底下那人清俊面容,赫然便是村中的私塾先生傅云生,平日里清淡的眉眼染上一层水汽,眼看便要落下泪来。

"放开......"

终是忍不住呻吟出声,云生扭动身子,却脱不出上面那人掌控,倒愈激起那人情欲,惹得后庭处含着的物事越发粗了几分。

"嘘,别动,仔细拱得我再来一次,你身子弱,偏又禁不得,过后又要喊疼。"

妩媚妖娆的面容合该是生在女子身上,却偏偏配了个男身,这时露出一抹媚笑,说不出的惑人,炙热的唇舌合着满是情欲的低语,落在云生颈子上。

双手被缚在床头已近一个时辰,非丝非线的一条细绳捆得结实,怎也拉扯不断,让云生动弹不得,最难受却还不在此处,玉茎根部亦是这样绳子勒住,两颗囊袋涨得饱满,竖得笔直的柱身早已疼得难耐。

云生闭了眼,心下一狠,后庭死死咬住进出的器物,一个紧缩,热流喷涌而出,悉数进了身子深处,妩媚男子发出长长一叹,倒在云生身上。

"你这后庭功夫越发地熟了。"

男子一边笑,一边解了云生束缚,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绳索便失了影踪,云生只觉下身一松,便即泄了出来。

眼见这一泄后云生便如脱了力般萎顿不堪,男子不由得十分心疼,举手一挥,不知自何处变出块锦帕,拭了云生股间一片淋漓滑腻,搂着躺下,抓过一床被子盖好。

"这么些日子,除了后庭功夫,其他倒没一些儿长进,怎的还是一到床上便张牙舞爪,好似我要你命来,若非缚了你手,险些便要抓破我脸。"

男子嘴里嗔怪,手上却也不闲,轻轻握了云生手腕按揉,待那上面红痕消退,方才吁出口气,又伸进被子里去抚云生下体。

"朱天纲,我并不曾得罪于你,何以三番五次折辱于我?"

云生打开被子里那手,张了眼厉声质问,只眼圈通红,嗓音暗哑中带了哽咽,不见凌厉,倒更显出楚楚之姿来,看得人心头一荡。

"说了多少次,唤我天纲便是。"朱天纲撇了嘴笑,"你实不曾得罪我,却逃不过招惹二字,若非你请我入室,邀我上榻,又岂得这段姻缘。"

云生一愣,瞬即红晕满面,不知是气是羞。

"你那日明明是个女子。"

"左右是云雨之事,便是男子又有何妨。"

被这诡辩气得身子发抖,云生忍不住怒声低喝,"我本要娶你为妻来......"

余下的话却说不下去,忆起当日情形,一时悔恨得无以复加。

年夜那日他自朋友家饮宴归来,见得道旁一妙龄女子哀泣,时已三更,女子身边并无家人相陪,不由奇怪,上前问得几句,那女子自道姓朱,只因投亲未果失了去路,哭求云生留一宿,云生素来心软,如何见得女子涕泣,便领了家去,让出卧室来,自去厨房打个地铺。岂料女子拉住他手,道愿做个夫妻,依云生过活。云生父母早逝,无人张罗娶妻之事,又兼家贫,不够置备聘礼,便耽搁下来,至今二十有三仍未婚娶,乍然见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愿嫁为妻室,如何不喜,当即应承下来。那女子见他应了,便即解衣坐进他怀中,云生何曾经得这样阵仗,立时心头一热,拥了上榻,待衣衫尽褪,要行那周公之礼,却惊见女子胸前两团酥肉全无踪影,手摸着的牝户里竟长出个杵样的巨物来,唬得云生一愣,再定眼瞧,怀里哪有什么美娇娘,只一个男子涎着脸笑,将他反转压在身下,云生这才知晓遇了妖怪,又惊又惧,糊里糊涂间让人污了身子去。翌日一醒,只见满床狼藉,身子痛楚不堪,那妖孽却不知去向,只得自认倒霉,隐忍不提。却不料那妖怪隔了七八日又来,强拉了他欢好,云生只得一名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反抗不得,有心寻人捉妖,却未曾打听得何方有得道之士,待要呼村人帮忙,又恐被人知晓原委坏了自家名声,故此一直隐忍,只盼这妖孽自行离去,岂知这姓朱的妖怪沾了他身子便不肯放,初时尚七八日来一次,渐渐变成三五日,如今竟是日日晚间前来共眠,天曦始去,折腾得云生苦不堪言。

"娶妻有什么好,"朱天纲揽了他腰摩挲,笑:"不过是多个人给你洗衣煮饭,明儿个我寻个丫头服侍你,不是一样。"

"洗衣煮饭尚是小事,我何曾为此烦恼,承继血脉才是正事,必要娶妻方可做得,"云生忽地心中一动,放软声音劝道:"我看你品貌不俗,便没有美貌的女妖倾心于你?何苦同我这俗人纠缠,不若寻个女妖匹配,也好诞育子嗣,才是正理。"

朱天纲听了哂然一笑,"我那同族的雌妖各个彪悍,必要交媾后吃了雄的方才生育,我可不愿为此失了性命。"说罢又咬了云生耳垂嘬弄,道:"我已修得长生,又不必养儿防老,哪个还要娶妻,便只想日日同你这般厮守才好。待我过几日去寻得南海仙草与你服食,同我一般长寿,方才称我心愿。"

云生只叫苦不迭,转头不去理他,暗中记下那番话,思忖诸般对策。

雨季眼看过去,放出晴来,那朱天纲不知为了何事,已半月不曾来找,云生觑机往杭州走一遭,自道观中求了几道降妖灵符,又同个游方的老道说了半日,心下已知这朱天纲是何妖怪,这日点了火把,往村外密林深处寻来。

那林子甚是繁茂,遮天蔽日,晴日下尚见几分阴森,村人等闲不往这里来,云生不管不顾,只往深处钻,走了几有个多时辰,见着个蛛网,停下步来。

只见这蛛网织得甚大,几有三丈长阔,上头粘了些苍蝇蚊虫,黑压压一片,细看那蛛丝,亮晶晶光滑滑,可不便是夜夜缚住云生手脚那般模样。

云生定一定神,掏出灵符粘在网子中央,拿火把点了,眼看得火起,那网子化作股青烟,尽数烧了去。

待烟尘飘上半空,云生将袖子抖一抖,正欲将满袖朱砂洒在四周,只听得半空中一声厉喝,"何以这般狠毒要我性命。"

眼前倏地现出一人,却不是朱天纲又是哪个。

朱天纲方自南海归来,怀中揣着仙草,本是满心欢喜要捧给云生,不料见着这样一幕,那蛛网是护他元身所在,被焚尚在其次,若是四围再撒上朱砂,可不要将他魂魄永固在此不得超生,一时又惊又怒,脸上变了颜色,待要喝骂,却见云生惨白着脸,眼中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的神气,咬着嘴唇不言声,只直勾勾瞪过来,心头立时一软,缓了口气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又何止百日,我自问待你一心一意,竟不知你这样恨我,欲致我死地。"

云生咬牙道:"什么夫妻之情,分明是你逼迫于我,我实是不堪其辱,方有此举。"

朱天纲冷笑,"我逼迫于你?这是哪里话来。第一次分明是你自解衣衫与我相交,何来逼迫?便是后来,我亦不曾强行辱你,哪次不是哄得你先泄了才行那云雨之事,做到最后,含着我不放的又是哪个,分明是尽享鱼水极乐,怎的说是辱你,便是有些许绑手缚脚,那也是闺房之趣,如何便说不堪。"

"你我皆是男身,行那夫妇事,有干天道伦常,你要我学那女子承欢,我怎能不辱,又岂能不恨你入骨。"

"便是强你,也只干犯淫罪,律不致死,何以取我性命?"

云生闻言怔住,愣愣思量半晌,闭目长叹。他熟读律法,自知奸淫之罪法不当死,此举确有过处,他是仁人君子,本做不来这等狠心肠的事,一时心便软了,那满袖的朱砂便撒不出去。

"罢,罢,我不取你性命,你也莫要再来缠我,我便是拼着一死,也不愿再行那等淫事。"

云生说罢,掉头便走,留下朱天纲木然呆立,心下一片冰凉。

自那之后,朱天纲倒真不曾再行找来,云生放下心,每日里教书外便闭门苦读,过得半载去应了省试,竟中个举子回来,众乡亲都来恭贺。没过几日,户部发下公文,补了他去陕西固县作明府,一时欢喜异常,卖了房子换成马匹银两,辞了乡亲,一路往北行去。

北方之地比不得江南富庶,百姓多有穷困,更有那被逼作了盗贼的,路上颇不太平,云生小心赶路,月余才行到河北境内。这日见日头将落,急急寻间客栈投宿,用毕晚饭草草睡下,到得半夜,朦胧间听见门响,一惊而起,只见明晃晃一把尖刀自门缝伸进来,正捅那门闩。

云生心下大惊,知是进了黑店,惶急间便要高声呼救,刚张开嘴巴,不成想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捂住,将他压在床上。

"莫惊,是我。"来人附耳低语,声音竟是云生极相熟的,"你赶路恁的不小心,住进这黑店里,若非我赶来相救,岂不是要被人剁成肉馅做进包子里去。"

说罢,搂了云生滚进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