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搬山第160部分阅读(1 / 2)

作品:《搬山

自己而活,但是这个自己,并不是单单指着他一个人。每一个他重视的他关心的人,都已经变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也正因如此,他才变得完整,才会去拼去追去不甘。

梁辛经历过的每一件大事,都是因身边人而起。

梁一二身后留下的影响,让梁辛的许多经历都改变了发展的方向,梁辛的生命轨迹也随之一起改变,可先祖的影响,只是一个扭转一个改变,却并不是这些经历大事发生的根本。

身边人才是根本所在。

在大喜之夜前,先祖始终高高在上,光辉而耀目,是梁辛心中的英雄。但他不是身边人,当偶像坍塌时,梁辛会心痛到无以复加,憋闷到无法排遣,可是,伤则伤矣,却不会怕,不会沉,不会一蹶不振,因为身边人,都还在。

他们在,根本就在,梁辛就还在。

事情仅此而已,再简单不过。

梁一二更像一个绮丽梦想,而身边人则是真实的一切,当梦想破灭时,梁辛之所以没去像女巫以为的那样消沉下去,就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活得有血有肉,他活得不是那个梦

梦只是梁辛的快乐之一罢了,少了它,梁辛还有身边人。

梁辛对老叔的感情,是初见时的那包卤牛肉;是断了一条胳膊偷回的拳谱;是冒着日晒几乎魂飞魄散,仍在苦乃山里发疯的寻找;是辛苦修来的五步之力被梁辛星魂夺走之后,不仅没有丝毫心疼,反而兴奋到难以自持的那张笑容虽然一切的源头都是梁一二,可是到了今天,这份感情已经和梁一二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了

至于风习习在得知真相后会怎样,梁辛并没去考虑太多,不管老叔怎样,老叔都是老叔。

娜仁托雅见梁辛又开始发呆不说话,目光里尽是不耐烦,正想在说什么,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响

虽然是巨响,但内蕴柔和,落入耳中不仅没有丝毫的突兀惊骇,相反还让人心中舒适无比。

而大响过后,一阵阵轻快的鸣唱,从天上从地下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角落中渗出,荡漾着无尽欢愉之意,回荡而起,反复不休

娜仁托雅的见识最广,在别人都还发愣时,她已经恍然大悟:“天地唱,祥瑞偈是大祥瑞偈,有大宝物现世了”

整座天空都变得清透了,湛湛得让人一望之下就再也挪不开目光,旋即之间一道道旖旎光彩,从西南方向隐约而起,一路扶摇,直至融入天空。

光晕七彩,把那一处染得仿若仙幻境界

曲青石眼中精光闪动:“是苦乃山这就是天门的诱饵”

话说得虽然轻松,可曲青石的神情里却尽是惊讶。此刻,除了无尽祥光与吉祥天唱之外,从苦乃山的方向,又弥漫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

这份异香不是靠嗅的,而是跨过了身体发肤,直接融到心肺深处,让人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动身赶去,透入骨髓的诱惑,引得自己几乎不能自已

娜仁托雅都已经跳上半空,准备向着光华所在处赶去了,听到曲青石的话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什么诱饵”

柳亦嘴快,三言两语,把这其间的状况,对她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

长春天则摇动木铃,向中土上的同伴高手追问状况。就在柳亦把事情对女巫说清楚的同时,几个日馋身上所带的木铃铛同时欢唱

跨两从苦乃山传讯,人头大丘处有精华耀世,必定是天门所为;

血河屠子从西蛮深处传讯,禀告诸位首领,邪道高手已经集结,只待一声令下,即刻启程;

老爹从离人谷传讯,要众人尽数赶往镇百山,恶战将至,日馋各大首领要齐聚一处,共商大计

未完待续

第三七一章 物归原主

各方传讯而至的时候,大司巫也走出黄金帐篷,他已得了青墨的禀报,单手印高擎过顶,旋即一道道巫主谕令响彻草原,喝令巫族不得妄动。

号令滚滚,阴风煞气弥漫而起,狠狠压住了祥瑞之意,更摧毁了宝物现世时的那份诱惑。

青墨老实巴交地跟在师父身后,遥遥看见梁辛,圆圆的小脸里猛然显出喜se,对着梁辛露出个开心之极地笑容,跟着又顺眉顺眼地去搀扶师父,只看她现在的模样,还道她真是个老实徒弟孝顺徒弟

大司巫带着青墨来到了梁辛等人面前,并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是天门陷阱”

梁辛点头:“确认无疑”

大司巫淡淡地哼了一声:“明知是陷阱,还要去趟”

这次由曲青石躬身应话,把这件事的诸多背景,大概解释过,最后微笑道:“冲天门陷阱,是为了引贾添过来,以求摧毁他的邪井。不过,既然打了,总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天门打服才好。”

大司巫和娜仁托雅对望了一眼,用草原蛮话低低交谈了几句,女巫开声,待大司巫传令,命草原上所有丧物道弟子集结,即刻赶来相见

谕令响起的同时,视线尽头就显出重重巫风,附近的一些巫士已经催动法术赶来。

大司巫不急着去和弟子说什么,而是皱眉问曲青石:“挫天门毁邪井,还要应付那个贾添,你们应付得来”

曲青石笑了笑,正想回答,柳亦就抢上一步,对着大司巫就作了个大揖,一副受宠若惊地神情:“柳亦拜谢大司巫慷慨相助,大恩无以为报,唯有”

话未说完,大司巫就挥手打断了他,皱眉问道:“慷慨相助,我助你们什么了”

柳亦笑得不怎么自然了,愣了片刻后,用眼角瞄了瞄正源源不断赶来的草原黑巫,意思再明白不过。

大司巫恍悟道:“你当我要出兵”

娜仁托雅则笑道:“想瞎心眼了吧。大司巫怕你们捣毁邪井时会有意外,引来那些傀儡妖元侵袭草原,这才集结门下弟子于一处,随时准备抵抗妖法。正邪之争仙凡之争,只要别惹到我们,丧巫道弟子懒得管”

时过境迁,几千几万年下来,现在的巫蛊两道,早就和最初的那群西蛮高手没太多关系了,虽然破了祖先的决绝条件,巫蛊得以合一,但就凭着这些,还远不足以让巫士出兵。毕竟是人命大事,巫士不理睬别人的生死,但是对同门兄弟的性命看得却极重。

柳亦骚眉搭眼地退下去了,而接下来,小丫头青墨,又惊喜交加地被师父给推到了日馋众人的行列中。

青墨望着师父,圆圆的眸子里都是兴奋,又想拜谢,又想欢呼,又想问个缘由,所有的声音都挤在喉咙间,结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憋了片刻,干脆跪下磕头。

大司巫挥了挥手,语气一如既往,不见亲和,也没什么严厉之意:“巫秀身份特殊,只要不危害同族,想做什么大可以自己做主,现在草原上又没什么事,你想去就去,无妨的。”

娜仁托雅伸手把青墨拉了起来,说道:“即便你不是巫秀的时候,你去中土,师弟又有哪次拦你了丧巫道没有中土门宗那些繁杂规矩,关键是,你知道自己是阿巫锦是巫秀,便足够了。”

青墨点头,把认真感动和我要为丧巫道造福争光的雄心壮志都直接挂在了小脸上娜仁托雅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摇头岔开了话题:“另外有个事情,茅吏的元神被滋养得还不错,凭他现在的神识,控制玲珑辗转全无问题。”

青墨对辗转神梭,控制得始终不够娴熟,其实这倒不怪她,在十一件玲珑宝物中,就只有两件,除了杀敌之外还另有功效。其一是玲珑慈悲,具有开辟化境滋养主人之效;其二就是玲珑辗转,除了能打,还有厉害遁法。

由此,这两件宝贝,也是诸多玲珑宝物中,在驾驭起来难度最大的,而比起慈悲,神梭犹有过之,想要运用熟练,最少也要十几年的浸yin。

现在的青墨刚添大力,御敌时能把巫秀本领发挥到十成就不错了,根本分不出心思再去指挥神梭,这样一来,倒耽误了一件上好宝物。

反观茅吏,他得到神梭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记忆被封印前后,加起来不过几十年的功夫,但是他的先天资质本来就比青墨要好,而且又是个书呆子高手,除了完成须根交代下来的任务,他就在山明水秀处流连,心中则无时无刻不在钻研着神梭的掌控使用。何况,他还得了须根的悉心指点。

如今茅吏虽然只是一段元魂,可即便无法以手诀相助,全靠神识和咒诀,用起神梭,比着青墨也更熟练。

见面前的一群小字辈尽数现出欢喜神情,娜仁托雅又道:“但是他还有没有打架的心思肯不肯出手帮你们,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去说”

巫士不出兵,但茅吏也不是丧巫道的人,女巫不管。

青墨笑道:“我去和他说”说着,撒腿向天地岁所在的帐篷跑去,梁辛和柳亦也都跟着她一起过去。如果不论那些坑死人的真相,他们两个是最初发现天地岁的人,和拓穆最有交情。

喜夜过后,大司巫就给他搬家了,把他挪到附近的一处空帐篷之中。

曲青石并未跟去,而是留在原地,向大司巫和娜仁托雅请教人头大丘的事情。

娜仁托雅倒是知道逐鹿丘的典故,由此也推断出,苦乃山的大阵,是要以大丘中封存的戾气来接引杀劫,但具体的威力,除非身临其境,否则谁也说不好。

时间不长,青墨就抱着天地岁,欢天喜地地回来了。。。。。。刚刚在帐篷里,小丫头还没想好怎么说,梁辛就开门见山,全不提他和茅吏之间的交情关系,直接道:“两件事,先打赢了这一仗,再帮我们找到仙舟,之后我和老大求缠头老爹帮你也炼化一道身外身”

茅吏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答应下来。倒是青墨,小脸上都是纳闷,小声问自家夫君:“仙兽尸体哪去找你打算偷葫芦老爷的赑屃”

梁辛吓了一跳:“可不敢瞎说,那头赑屃谁敢动”跟着又笑了起来:“仙兽尸体不好找,可罗刹鬼的尸体有的是,而且都是飞升的罗刹。”

楚慈悲的墨蝶,完全是按照鲁执当年炼化白se巨蛾方法而行的,从法术到操控丝毫不差,仅仅是多需要一份外力助推。

如果能找到鲁执留下的完美天舟天嬉笑就能驾驭着它穿梭于两界

亲人可以到仙界避祸,那里才是真正的太平;师兄谢甲儿能够回来帮忙,真要是神仙相杀过来,梁辛也敢一战;另外就是尸体。

远古时的仙魔尸体还在不在都没关系,不久前在仙界他们刚打过一对轮回罗刹,连梁辛都数不清那两个恶鬼留下了多少尸体,这些尸体不会很快腐烂,弄回来就能派上用场

梁辛等人就此告辞,几个人都搭乘辗转神梭,随着天地岁中响起的嘹亮咒唱,神梭发动,以厚土遁法,向着离人谷急行而去。

大战在即,日馋的几个首领都有些兴奋,话题自然也离不开这一战的两个关键:正道天门贾添独木井。

但是在提到后者时,梁辛自然也就回想起捣毁乾山那次怪井旁边与贾添的会面,跟着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侧着头琢磨了片刻,对两位义兄道:“贾添认识我家先祖。”

曲青石知道此事,只是不明白老三为什么会翻出这个话题。

梁辛继续解释:“我的意思,不光是认识那么简单,贾添也知道梁一二就是须根,他知道这重真相”

曲青石一愣:“何以见得”

“那次在独木井前,我和他聊了一阵当时他有一句话,语气用的异常古怪。”说着,梁辛吸了一口气,学着贾添的语气,把自己觉得可疑的那句话重复出来:“你能赶来,倒是不赖,嘿嘿,梁一二的后世子孙啊”

当时贾添把后世子孙四个字咬得极重,带了几分讥诮之意,似乎另有所指。也是在当时,梁辛听出了对方的古怪语气,但全不能理解贾添的意思,而此刻再回想起来,哪还能不明白这古怪语气中的含义。

梁辛和贾添有过几次接触,不过,无论是老实和尚悟道,还是镇山击杀朝阳,贾添都是一闪而过,说不上一两句话,真正能称得上会面的,就只有乾山那一次。

所以,梁辛对当时的情形印象异常深刻,而且那一次聊得时间也不算长,并没说过太多话,凭着梁辛的心思,几乎牢牢记住了当时所有的内容。

曲青石和柳亦对望了一眼,略作寻思之后,并没有借着梁辛的话说下去,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由二哥先开口:“你昏睡的那几天里,我和老大也想到了一件事,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对你说”

梁辛笑了笑:“有关先祖的没那么多忌讳,该说就说。”

须根不是梁辛的祖上,不过以前一直在这样说,梁辛也不是矫情之人,犯不着去刻意改口,反正大家都能明白他指的是谁。

曲青石也不再废话铺垫,直接道:“是这样,梁一二获重罪被斩,治罪的虽然是朝廷是洪太祖,不过咱们都能明白,真正杀他的另有其人。只凭朝廷的手段绝制不住他。简言之,梁一二被杀之事,有人在幕后操纵。”

梁辛点头,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谋反大罪株连九族,朝廷念梁一二开国有功,法外开恩,并未灭去梁氏全族,只是将梁家后人降为罪户,永世徭役为先祖恕罪这个事原来看起来,倒没什么可疑之处,是朝廷彰显仁慈的手段,同时对梁一二的忠心旧部也是个安抚。”曲青石停顿了片刻,连老三的神情并没太什么郁郁,这才继续道:“可是在咱们得知梁一二就是须根,是无根之人后,再来看这道恩旨,也就有了另一层味道。”

梁辛明白了二哥想说的话:“你是说,幕后主使之人知道他就是须根,不可能有真正的后人,由此也明白梁路飞这些假抱养来的后人,没有梁一二的血脉传承,不足为患,杀不杀都无所谓了。”

曲青石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至少从普通人角度去想,梁一二是凡人身却有神仙力,想要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就应该斩断他的血脉。”

梁一二的血脉,留或不留,其实都有充分理由,所以对此众人先前也并没什么疑惑。

可是在得知真相后,以曲青石柳亦的心思,也就多出了一份怀疑。怀疑当初的诛杀梁一二的主使,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须根,这才不去重视那些后代,因为血脉是假的,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永远也不会有觉醒那一天。

曲青石本来没打算去说这件事,一来涉及了老三身世,说出来怕又会惹出梁辛的心思;二来,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也仅仅是猜测,并没什么证据。

不过梁辛提到贾添知道梁一二真实身份后,曲青石和柳亦都发觉,这两件事之间,存在着不小的关系。

柳亦接下了后面的话题,对老三道:“照着我和老二的猜测,当年杀梁一二的主使者,很可能知道他的身份;按你所说,贾添也多半知道梁一二就是须根”

一般而言,性子狠辣的,心思难免疏漏大意;而心思缜密的,优柔寡断。可须根是个例外,他的心性不是一般地厉害,他刻意隐藏身份,修凡两道都被他蒙在了鼓里,现在一下子跳出来两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

说到这里,梁辛哪还能不清楚两位义兄的意思,杀梁一二的人和贾添,都是知道真相之人说不定他们两个干脆就是一个人。

何况,以前梁辛等人以为先祖,只是靠着两件玲珑玉匣,宝贝是身外物,再怎么厉害敌人也有机可乘。可现在获知,梁一二还得了谢甲儿的传承,没了宝贝,他的本领也惊世骇俗。而且五大三粗对须根的下落全然不知,否则也不会有卸甲强攻离人谷之战了。把天门刨除在外,梁一二有实力惊人,放眼天下,除了贾添这一系,还有什么势力能杀得了他。

三兄弟说了一阵,还是曲青石最先摆了摆手,结束了话题:“有什么事情,都等打完这一仗再说,毁掉邪井,拿下贾添,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这个时候,天地岁中的茅吏,语气生硬地问道:“须根无后,自梁路飞之下,所有后代都和他没半点关系,梁磨刀,你还在想着替他报仇,翻案”

梁辛应道:“报仇的念头,无从谈起了,不过案子或与贾添有关,还是要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