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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搬山

尽数现身

十几个邪道人物都长得奇形怪状,像鬼倒比着像人更多些,衣着打扮也不像中土人士,不过他们倒有个共通之处:个个气势惊人。

不用动手,只凭他们绽放出的邪元威势,就足以弹压全场

在结界里的梁辛突然咦了一声,一手去拉曲青石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出,指向一个现身而出的邪道人物,大笑道:“二哥,还认得他不”

曲青石也笑了:“当然认得,从离人谷见过,生苗跨两的手下这伙子人果然是缠头宗的”这是冒充着不老宗出来干坏事来了”

因为柳亦跨两和老蝙蝠的渊源,梁辛等人早就把缠头宗当成了自己人,现在真正确认了身份,虽然还没打算马上相见,可心里也着实有几分高兴。

黑白无常也都挺开心,庄不周笑道:“这个血河屠子,该不会就是跨两常说的,那咋。“莽撞的,吧”

曲青石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一来。他的修为比着跨两差不少,不是平级的人物;二来”嘿,他可不莽撞。”说着,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又加重了语气:“何止不莽撞。简直精明得很”浅薄吊然卖弄。可却管网要乱起来的正道修哦“刻又安静了下去,血河屠子微微皱眉,望向离烈等人:“等一刻都要聒噪么再说话,真会死人的”跟着,有些不胜烦扰地嘀咕了句:“老子是邪道妖人,出尔反尔还不是应该的么”

说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望向马三姑娘笑道:“刚刚我骗你来着,估计着,你的早饭够呛能吃得到了

血河屠子喜怒无常,说话做事全无痕迹可循,纯粹在随心所欲,偏偏他和一众手下实力极强,一共十余名邪道宗师,就算都是初阶,也死死吃住了场中的所有人。

马三姑娘不敢搭话,施展身份,气势磅礴地躲到离烈身后去了”

血河屠子这才转回头,望向身边会摸骨的小道士,语气柔软:“你想问什么”

小道士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这才开口道:“你开始就没打算杀杀我们两个”

待血河屠子点头之后小道士又继续问:“那你又何必危言耸听,说你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杀我们的”

血河屠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向着不远处那几百个修士一指,反问小道士:“他们把你俩选出来送死,你俩和他们,现在算是恩断义绝了吧”

小道士闻言而,神乌间还有些犹豫,旁边那个不怎么说话的老道士淡淡开口:“不止恩断义绝,还有杀身之仇”

血河屠子笑而点头:“不管怎么说,他们算是把你俩卖了。他们不讲义气,你们也实在用不着再顾及同道情分了。”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直接扯回正题:“我要靠两位的本事,帮我找人”

两个道士异口同声:“什么人”

血河屠子伸出了四根手指,一口气说道:“日照雷门明珠出海英星入庙,七杀朝斗”

梁辛在结界中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回头望向二哥,不等曲青石开口,黑无常就凑过来解释道:“小血河屠子说的,是四种命格。”

白无常也接口笑道:“好家伙,这四种命格名气可大得很,都是千里挑一的硬格,当年我师父一辈子卜卦,也只遇到了两个。”

外面那两个道士对望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血河屠子继续道:“我要找的,就是这四种命格之人。”

小道士忍不住皱眉,插口道:“这四样命格罕见得很,恐怕不好找,得花上不少时间”

老道士比着他要聪明得多,此刻已经猜到了血河屠子的用心,摇头打断了同伴:“这四种命格,于凡人中固然是极稀罕的,不过,在修士中,却不算少见。”

想要修天,需要有极高的天赋,说得浅白些,他们本来就是人中龙凤。这才有可能被师长看重。修徒的命格几乎都是罕见的上格或者硬格。

血河屠子哈哈一笑,赞了句:“果然是年长的精明些。他们之中只要在这四格之列的,你们全都替我给挑出来,我有用”一边说着,他伸手向着正道修士们一指。

说着,血河屠子又伸手拍了拍两个老道的肩膀:“老道士擅掌面,你先去挑;小道士擅摸骨,负责复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事关重大,来不得一点疏忽,要是出错的话,,我的那些手段,我自己都不想提

两个道士赶忙一起应诺:“放心,我俩一前一后,不会弄错。”

血河屠子呵呵一笑:“不准公报私仇。你们要是恨谁,就直接告诉我你想他怎么死,等事情彻底了解,另有重酬,到时候你们愿意跟着我也成,想要隐居也罢,都由得你们,这个。算是定钱。”说话间,血河屠子取出两块玉简,分别递给两人。

两个道士用灵识微微一探,脸上立刻显出了惊喜之色,

在血河屠子絮絮叨叨吓唬嘱咐两个道士的时候,梁辛在结界中里眉花眼笑,正没口子的赞道:“这个人,心机着实不错,就算修为稍差些,也绝对算得上是个人物”

血河屠子要找的四种命格,凡人中罕见,只能从修士中寻找,网好大群修士都聚集于此,算起来他到是托了老实和尚的福。

凭着缠头宗十几个宗师好手的实力,稳稳吃住了这里的正道人物,可他们要做的事情,光力量强还远远不够,缠头宗赶来的这些人谁也不会看相摸骨的本事,当然也不能指望着这里的修士们会傻到自己报上生辰八字。

血河屠子先逼修士们自己交出两个精通相术的同道,危言耸听扬言要杀两人,那两个被出卖的道士,心中的愤懑何其强烈,别说对离烈和那几个名门长辈,说不定他俩连马三姑娘一起都恨上了。

如果是要挟着大小老道找人。便会有个问题:血河屠子要的四种命格是多多益善,两个道士说不定会顾念交情,偷偷放人,本来能抓十咋。。结果只找到五个,,

可有了这份恨意,刚刚被出卖的人,突然得知自己不仅不会死,还可以反过来出卖那些“出卖了他的人。”血河屠子看似缺了根筋,行事说话全无章法,可一步一步走下来,真格把所有人都算计了。

梁辛赞不绝口,黑白无常也跟着帮腔,一起笑呵呵门不停,尤其白矛常,把大拇指都快戳到结界外面尖丫脚

曲青石也在微笑,不过却没夸赞太多。过了一会才开口道:“血河屠子的心计很不错,这咋。自然不用说了,不过正道上的那些修士也不是傻子,从头到尾也有过几次反弹。”

宋恭谨笑道:“反弹又有什么用,他们实力不够,还不是被人家压得死死的。”

曲青石眯着眼睛,点头:“实力不够,这四个字说得好假如把外面那些正道修士换成咱们几个,你们说会怎么样”

不用别人开口小活佛就拍着肚皮喝道:“还能怎么样那个血河屠子一现身,不等他让咱交人,我就先打断他三十根骨头,然后再撕他的嘴,问他来干啥

曲青石点头道:“便是如此了血洱屠子的局,看似一波三折,环环相套,可无论如何,维持这个局的基础,是力强于人;离烈他们破不了局,也是因为力弱于人。一样的事情。别说摊到咱们身上,只要八大天门中随便有一位六步中阶的长老在此,血河屠子就要逃败而去了。”

活佛瞪圆了双眼,跟打雷似的随口答腔:“说了这么一大串,到底啥意思”

曲青石正色回答:“说到底,六个字:力为主,计为辅真强未必能胜,可力弱却必败无疑。”说着,他转头望向梁辛:“神仙相贾添也是如此,他行事高深莫测算无遗漏,但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来保证的”你想办他,先要练得比他更强,才能考虑其他的。”

里面的人说着。外面的两个道士已经忙活了起来,老道士在两个缠头高手的保护下。从正道修士中走来走去,仔细找人,第一个就把离烈给揪出来了,同时还回头对着血河屠子辩白道:“老道没公报私仇”

小道士抓过离烈的手,正经摸索了半天,对着血河屠子点头道:“他没公报私仇。

其他修士都惴惴不安,只有马三姑娘,没心没肺地凑到老道士跟前,老道士只瞄了她一眼,就撇嘴走开了,,

被缠头宗困住的修士,足足有几百人,两个道士一个摸一个看,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完不了事,黑白无常等得无聊,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话题自然绕在血河屠子此行的目的上,不过凭着他们哥俩的学识,可猜不透缠头宗要找这四种命格之人来做什么。

两个人说了一阵,庄不周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转头望向梁辛和曲青石:“这些缠头着的弟子,不急着出海去汇合缠头老爹么”

宋恭谨自己瞎猜着解释:“说不定,这些人受缠头老爹之命,不用去赴会,留在中土另有任务。”

这时候曲青石摇了摇头,接过了话题:“上次出海时,我听跨两提过,他们缠头宗的弟子,会跟随老爹尽数赴会,现在八月十五将近,虽然时间还来得及,可也禁不住太多耽搁,这伙人不忙着赶路却来这里忙活,我怕”他们是从缠头宗大队中分出来的”所以才一直等着。”

梁辛的想法和曲青石差不多,继续道:“怕的就是,缠头宗大队出了事,所以血河屠子才会赶来这里,寻找那四种命格”说着粱辛叹了口气:“但愿是咱们猜错了。”

曲青石眯了下眼睛:“等他们忙活完。咱们跟过去看看就是了,不管缠头宗有没有事,至少大家同路,汇合到一起走,彼此也是个照应。”

除此之外,曲青石还有一重算计,他们家老三八月十五就上位了,和缠头宗里这些小鬼混个好人缘,倒是有必耍。庄不周有些踌躇,抬头看了看天色,少有地皱起眉头:“这天就快亮了,还要回庙抓鬼道士,找头七大姑”要不等明天晚上”

这时小活佛插口道:“抓鬼这事交给我,那老道天天晚上去庙里,都不知道烧根香拜拜我,早想抓他了”

众人啼笑皆非,就算是鬼,毕竟也是个道士,哪有拜佛祖的道理。

小活佛身具三蛮之力,白狼死后,放眼中土除了神仙相贾添之外,哪还有人是他的对手,鬼道士就算本事再大,也逃不过他的追捕他肯出手帮忙,梁辛自然大喜不迭,也不多客气什么,对小活佛道:“你把庄宋两位师兄也带上,他们认得头七。”

小活佛拍了拍肚皮,笑声滚滚自结界中回荡:“等你们忙完,记得到庙里去找我,我把鬼道士搓成个球交给你”随即他扬起大手把庄宋二人扛起来,说了声:“走了”话音落处身形一晃,离开结界,转眼便消失不见。

外面的修士根本就察觉不到小活佛的离开,仍旧忙活着。正道中人个个沮丧,被挑到的面色青黑。没被挑到的也没什么好脸色,谁都不知道事后血河屠子会不会杀人灭口。

缠头宗的那些人面无表情,两个负责挑人的道士倒趾高气昂。精神得很。

血河屠子靠在一棵树下,等得无聊了,从乾坤袖中取出了一盒花粉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涂,表情挺享受。

第二五七章 梦里南柯

官员士兵青衣,加在一起,当值的总计六千余人,尽数化作脓血碎肉。因为地点敏感,这件案子比着两年前的铜川惨案,还要更轰动得多。

直到转过天的正午时分,指挥使石林才带着贴身心腹大汉子倾,风尘仆仆地赶到镇山,他到时此处早已被重兵封锁。有先行处理现场的青衣官员迎上石林,仔细回报已经探知的情况。

在听手下呈报案情的时候,石林表情阴冷,沉默不语。直到手下陈诉完毕,他又沉思了片刻才开口,加重了语气,把两个重点重复了一遍:“无一活口还有,,所有人几乎都是在同一刻死的”

青衣官员点了点头,沉声回答:“咱们的件作已经仔细查验过。错不了。”

石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闷气,又问道:“那,张老狗呢他也死,了”

青衣官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张老狗。是谁,轻轻摇了摇头:“镇山之内,只要是昨夜当值的人,都被屠灭了,张尚大人是镇山司所的主官,也也未能幸免。”

石林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向着山上一指:“带路,领着我去看看他吧。”

九龙司门下法令森严。长官的令即出。属下绝无缓口的余地。可那个青衣官员却犹豫了下,迟疑着开口:“山上的人,身体都被炸碎了”咱们也是凭着墨鱼袍和命牌,才才勉强大概找到了张大人,这个”,不看或许”

石林没发脾气,只是摇头道:“无妨的,带我去看看,张老狗死,了,我总要看一眼的”

青衣官员也不再劝,转身引路,带着指挥使和子倾快步上山。途中几次经过大片的“血肉池沼。大汉子倾把牙齿咬得咔咔直响,

不久之后,一行人便来到崩塌的梧桐大殿附近,青衣官员指着地面上一大片血肉,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老头子张尚,根本就没有了轮廓,只有一片血肉,凌乱四散,石林对着身边的人挥挥手,众人会意。默默退开了,只有子倾留在他身边。

石林默不作声,低头静静看着“张尚的尸体”站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发出了一声长叹,提起官袍蹲了下来:“老狗,让你领了谢功状回家歇着,你偏不肯,这下傻眼了吧,妈的,你的眼在哪呢。想帮你合上眼就不成,”

石林蹲在地上,口中喃喃,低声与“张老狗。说了良久,才站起来身来,最后又说了句:“老狗,走好吧,梦里咱俩可还有一场好相见”

说完,石林转过身,既不查探现场,更不去看其他的尸体,就此离开浩荡台快步下山。

子倾跟在石林身后走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瓮声瓮气的问道:“咱从哪开始查抓那狗娘养的”

“睡觉”石林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子倾大奇:“睡觉”他寸步不离地跟随石林多年,早就没有了那些上下级之间的顾忌。又是个莽汉,说话更不客气:“我问你咱从哪开始查,你说你要睡觉”

“不错,睡觉,我要睡觉。就从睡觉开始查”

子倾不生气了,大脸上挂满了担心,试探着伸手想要去捂石林的脑门:“你,公莫不是怒极攻心,被气病了吧。”

石林仍是不回头,一边快步下山,一边淡淡开口:“张老狗这个人。你了解么”

子倾摇了摇大脑袋:“这老头成天到晚身上都臭烘烘的,偶尔见面,我躲都躲不及。”

石林呵呵一笑:“他早年受过伤,一辈子都不能停药,臭味是从药上来的。最近这几年他老得糊涂了。非得说那股子臭味是自己的老人味,张老狗十七岁入九龙司,直到五十七岁,才算正经穿上了墨鱼袍。之前那四十年,他都被不停的派出去,做卧底做暗桩。”

说话的时候,石林的脚步略略放慢了一下,与子倾并肩而行:“做卧底,有“一进一出,两咋,难处小进是如何混进去,而出,则是指如何把消息传出来。咱们九龙司传递消息的办法多得很,不过张老狗却从来用不到这些办法他是天眷之人,有天生的本事来传递消息。”

子倾对“张老狗。不太感兴趣,但是见石林说得高兴,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听着,顺口的搭腔:“他的天眷是啥”石林突然站住了脚步,对着子倾认认真真地说道:“他的本事有咋。名堂,叫梦里南柯”

子倾眨巴着眼睛,满脸不解。

石林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说白了,就是托梦”

子倾吓了一跳,神情愕然:“啥啥意思”

石林瞪了他一眼:“托梦,有什么难懂么张老狗天生就会给别人托梦。只要他以前看见过的人小他就能把梦托过去”鼎盛时他能同时把一咋小梦传给七个人”说着,石林突然笑了起来:“你可不知道,老狗一喝多了,我和三个院子的大掌柜就都做一样的梦把人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