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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门之后(肉H文)

“我……”

“你什么?你只喜欢和我在一起,根本不想理会其他人是吧?”

“这个……”

“靖书!”

南宫珏罕见地再次变得焦躁,他烦透了似的紧捉着谷靖书的手,仿佛又回到初时交媾的生涩霸道,只想以武力、以威势逼迫谷靖书屈服下去,同意自己的答案。谷靖书被他反手捏得手腕生疼,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说到谷云起的话题,便会如此失常,但事关那位谷前辈,即使不是南宫北翊的要求,他也实在是很想再与那人见上一面,便咬着牙竟没有告饶。

南宫北翊冷眼看着,只觉这才是三儿子的真正模样,无论对方是谁,均一意孤行,将那不合自己心意的部分全部挥剑斩开──所不同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对谷靖书挥剑相向。

南宫珏瞪着他,见他痛得双眼里盈出泪光,眉峰紧紧皱起,却就是不开口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虽是也为着自己心情没有立即否认,但拖得时间如此之长,那答案少年心中其实早已有了。

或者在还没问话之前,他便知道会是什么答案。少年亦蹙着纤细的眉峰,委屈地道:“你今天还没练功。”

这倏然软软的声调,令谷靖书直是有些吃不消,险些没脱口就道:“那我不去算了。”好在他心神荡漾的同时意识到南宫北翊还在旁边,那却是比少年更不好得罪的人物,总算忍耐住了,柔声道:“以后时间还多的是,等谷前辈身子大好,我一定勤练不辍,好不好?”

南宫珏喃喃道:“好不了。”

南宫北翊截口道:“胡说什么!云起伤虽重,好好调养自然便会有起色。谷靖书,你拾好东西,这就跟我前去照料。”

南宫珏仍不放手,踌躇一会儿,道:“我不放心。”

南宫北翊这倒意外,道:“不放心什么,虽是让他照料病人,其实也不用他做太多重活,并不会累着他。”

南宫珏望着谷靖书,入眼的是青年那刚才好好打理过,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墨黑鬓发,洗漱得干干净净的红白面孔,好多天来都没曾让他将衣衫穿得如此得体模样,又一身强敛色欲的庄重,看上去比那肌肤外露,香艳雪白的情景竟令人更多几分怦然心动之感。

少年左手握着他手腕,右手不自觉地抚到他脸颊上。谷靖书知道南宫北翊在旁看着,只好微微躲闪,小声道:“小珏,别这样……”然而少年手指落到他面上,触感却是极端的轻巧柔和,全不似与他欢爱时拧掐他那般凶狠强横,除了一片温柔,竟并没有丝毫的情色意味。谷靖书诧异之下也站定了身子没再躲避,偷眼瞧了瞧少年神色,只觉那表情有些儿朦朦胧胧的,好像正在做梦一般。

他被摸得自己心里也一片柔情,又和声道:“小珏……”

“靖书这么可爱,我不放心你离开我太远。”

“这……”

南宫珏蓦然回头,对着在儿子与青年男人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画面前完全哑然的南宫北翊道:“我要和靖书一起去。”

南宫北翊心中实是五味陈杂。他一生追求利益的时间多,享受情爱的时间少,中间又有许多波折──那虽然都是他自己造成,但在他来说,自然只觉得自己的幸福太过短暂。眼前两人做出的这幕情景,却让他嫉恨得很。

南宫珏这样容易便得到幸福,就更衬出他的不幸。尤其是二人想要的对象明明长得那般相似,偏是谷靖书这般听话,谷云起却永远也不肯屈就。

更让他心烦的是,南宫珏还是少彦的孩子。虽然长相截然不同,但身形与声音却还是有着少彦的影子。看着形似少彦的少年与貌如谷云起的青年凝望而立,着实让他如鲠在喉,极想立即伸出手去,将那和美的画面彻底撕裂开来,破坏干净。

谷云起要是看见他们如此亲昵,又会是什么反应?

他也一定想要分开这两人的,就算不是为着愤恨嫉妒,所要做的事倒意外地总与自己一致。

南宫珏又道:“我和靖书一起,否则靖书也不会去的!”

南宫北翊竖起眉毛,道:“你去做什么,去了也只会捣乱,尽缠着他不做正事,反要气得云起吐血。”

不管他还是谷云起,看到他们腻在一起的模样估计都绝不会好受。南宫珏却不管,径自拉着谷靖书的手又往房中走,一面道:“我们进去拾东西,一会儿便去看那谷云起。但他本来身体那样差,就算好不了,也不能怪靖书没照顾好他。”

南宫北翊从说动谷靖书要前去照顾谷云起时,便有八九分希冀着谷云起醒过来。然而南宫珏说话依然毫不避讳,却将他心情弄得更是恶劣了。若不是念着还要谷靖书帮手,简直就想两步跨上去将那愈来愈目中无人的少年揍个半死。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待要转去前院大堂等着,却觉不放心。

因为他突然想起,少年同那谷靖书一起去拾东西,不知会拾上些什么玩意儿?

part107同情相成

谷内经过一番整葺,变得也不再那么荒凉。草屋的旁边又加盖了几间更宽敞的竹屋,那都是南宫北翊找了能工巧匠,在不会惊扰谷云起休息的前提下用最小动静搭建起来的,虽有些单薄,夏季里遮风避雨却是足够,比起逼仄的草屋又舒适得多。

贫瘠的泥地上新植了些花卉,骄阳下尽管有仆人不时洒水,却还是蔫头耷脑。前些天南宫北翊心情还好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这幕景象丧气,反会小心抱着谷云起在外头打起伞盖与他“看”花。谷云起有没有感受到他那番心意他却全不知道,而他除了搂抱,其实就连抚摸这样的动作也不太做,更没有对谷云起说过什么。

他和谷云起的关系不是布满伤痕,而是如天堑鸿沟,狠狠将他们割裂在两侧。若不是谷云起身体太差,若不是他对那天门秘宝的执念,他和谷云起绝不会仍像现在这样联系在一起。

二十多年前的温情脉脉本来就是伪装,那些伪装撕下之后,他南宫北翊狰狞冷酷的真面目已全给谷云起看尽,所以这许多年以来他再如何温言悦色,面容和善,都无法动摇谷云起的心。

而致使谷云起彻底形同废人的那件事,更让南宫北翊满心疲惫。他开始觉得索然无味,仿佛已不能再用以前那样轻松恣意的心态来继续扮演那温柔的角色。他在面对谷云起时一向好整以暇,但始终昏迷的谷云起完全拒绝接受他的任何讯息,所以他既觉没有必要,又觉还想再拾起那款款柔情的面具的自己很是可笑。

尽管如此,他却还是牢牢地抓着谷云起不放,在他还没有厌倦整天对着一个神志不清,满身药味的人的时候,抱着他,不说话,自然更没有所谓温存。

谷云起永远也不会信他了,除非醒来的谷云起不是以前的谷云起。

南宫北翊重新回到那座谷地时,忽然便有些心冷地想到了这一点。其实他还没想好,假如谷云起真的醒来,自己要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但现在首要之事却是让他醒来。

谷靖书很认真,他是真正打算要尽心服侍谷云起的,所以尽管南宫珏很靠不住地果真试图带上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还是给他拦阻住了。──当然,凭他一个人要阻止南宫珏还是有些困难,南宫北翊及时跟进去,这才压下那一摊了满床的珠串玉势,只让拾了几件衣服便上路。

谷中情形大变样,有三两个仆人在里头忙着修整屋舍,研磨药草,熬煮汤药。谷云起的身体时时刻刻都需要用药,这几个仆人没有一刻歇着的,就算找谷靖书来照顾,人也不算多。

而谷靖书走进屋子,一看那躺在软榻上的谷云起,便不禁被吓了一跳。

竹屋采光很好,光线明亮,因此便能清楚地看见谷云起蜡黄瘦削的面庞,那紧闭的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

脸颊上一丝肉也没了,仿佛只贴着一张干枯失水的皮。呼吸自然也是微弱得很,又极不规律,初一见几乎没让谷靖书骇得只恐他已没了气息。

照顾这样的病人,着实是件很叫人头痛的事,所以南宫珏先就跟南宫北翊说过,倘若谷云起好不了,却也不能怪谷靖书照顾不周。他那样无知无识的,照料他的人何从知道他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是自己体内生机断绝,还是一不当心做错了什么令他死了?

好在谷靖书并非不负责任的人,确认谷云起还活着之后,微微松了口气,接着便心酸得有些想落泪。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时,谷云起瞪着他的凛凛的神气。

虽然那挺可怕的,但这位前辈应该远比他坚强得多,却不知为何竟又病得不成人形。他只记得上次来过之后,南宫北翊安排了大夫来给谷云起看病,自然不知道中途还起过可怕的变故,只是奇怪怎么这大夫看了许多时,谷云起的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

那大夫倒是一眼就看出谷靖书与谷云起面容肖似,果然应该有血缘关系,倘若真如他所说,通过血亲的细心照顾将谷云起唤醒,他应该可以松一口气才是。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所以谷靖书目光才小心地往他身上一瞥,他便立即翘起胡子斥责道:“你是他什么人?弟弟?儿子?怎么当的家人,人都成这副模样了才晓得来看,先前遭罪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影子?”

谷靖书惶惑地摇头,讷讷地道:“我、我不知道……谷前辈他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病房内忌人多拥挤,南宫珏又不够安生,所以南宫北翊特意只让谷靖书一个人进屋,自己则坐在屋外不放南宫珏进去。

南宫珏对谷云起也没有兴趣,不过他知道谷云起受伤病重,自己若是在这儿与父亲冲突吵嚷,搅扰得谷云起不能休息,谷靖书肯定会生气,所以难得地没有一意坚持。只是无聊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便走到窗子外边,找个能看见谷靖书的地方呆着。

屋内那大夫听闻谷靖书的问话,责骂他的那些话便都搁了下来,往门外看了一眼,帘外正是南宫北翊长大雄武的背影。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很是凄然地说:“这些话却不足为外人道哉!你只要知道,他不但身体伤痛深重,心里也受创极深。想要再醒过来,那却是极难的。”

谷靖书不明缘由,但看向床上谷云起,只觉从见到他,便从未感觉到他有任何一丝开心愉快的情绪。与每日总是同南宫珏纵情欢乐的自己不同,这位谷前辈整个人都仿佛是用怨愁与痛苦构筑出来的一般,所以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也不在意自己被别人厌憎。

但是谷靖书并不因此厌憎他。

他站在床边,稍稍弯下腰去,带着十分的小心轻轻地在谷云起筋骨凸起的干瘦手背上抚摸了一下。

那微凉的血肉触感令他立时便满心的怜恤与同情。

他早在上次,就一直有着牵挂这个人,想要了解他的全部情况的冲动。而这一回,尽管还是不甚了解,他却能无比亲近地接近他,照料他。这种感情来得非常强烈,甚至在担忧中夹杂了一些莫名的喜悦。它们冲淡了青年对于谷云起可能死去的阴影,于是谷靖书在他旁边坐下来,按照大夫的指示开始细心地为他按摩肌肉,脸上满是专注之色。

南宫珏就在窗外撅起了嘴。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谷靖书那样专注的神情却对其他人露出。

而山谷狭小,人倒足有五六个,他虽然跟来了,但看来想要和谷靖书偷一偷欢,必然要冒很大的风险。

part108所谓后悔

竹屋轩窗大敞,和风徐徐吹过,微微拂动着谷靖书那半新不旧的蓝色衣衫,撩拨着他白里透红的柔嫩肌肤,而他一双手无比轻柔地按在谷云起形销骨立的肩胛上,小心细致地帮他活动着筋骨肌肉。

整个下午,他都无暇回望一眼,只在谷云起跟前转悠忙碌,抹汗擦身,推拿按摩,汤药饭食,一件件比起伺候常人都要困难得多,而谷靖书早已定下心要好好服侍这位谷姓前辈,因此尽管这些事都既耗心力又耗时间,他却每一件都做得稳稳妥妥,毫不马虎。

他本来出身贫寒,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从跟着少年到得南宫家后,每日价除却床上承欢,窗下闲立,偶尔给少年擦擦汗搓搓背外,便几乎没坐过任何家务活,其实早已经不但闲得发慌,而且很有些为自己的“不事生产”惴惴不安。如今得岳父大人之命,又是伺候谷云起,他正是巴不得来效一番力,自然是更加的用心。虽也没做过这等服侍人的活儿,却胜在心思细腻温柔,行事小心周到,比那些仆人又或是南宫北翊则多了些殷切关怀之意,是以这一照顾下来,就连南宫北翊也很难挑得出什么差错来。

谷云起却仍是没什么起色。汤水难进,食不下咽,虽有大夫尽心竭力以各种滋补之物炮制出汤汁给他灌下,那却也只能吊着他一口气,不至活活饿死而已,完全不够令他身体能自愈好转过来。谷云起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每过一阵便总觉得他仿佛又变得轻了些,瘦了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衰弱下去。这感觉实在令人不太好受,所以谷靖书照顾他时就更加小心谨慎,甚至恨不得能将自己体内过剩的血都分给他一些,好叫他能睁开眼来,对自己露出笑容。

他这个态度南宫北翊当然只能是十分满意。虽是冷眼旁观,南宫北翊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血缘天生的亲厚力与亲近感。他并未告诉谷靖书他可能与谷云起有什么关系,然而谷靖书对谷云起这般的关切同情,却尤胜许多自小一处长大的叔侄。两人长相肖似,虽则谷云起已瘦得快脱了人形,但与谷靖书相对着,很轻易便能见到两人容貌上那种相映相称,相互补足的艳丽景象。你才觉着谷靖书丰神俊朗,温润可口,一转眼又会惊异于谷云起的清冷入骨,翩然若仙;这一边好似肥甘之盈于口舌,那一边正如冰泉之凛于神髓;虽只两人对着,说是姣花照水、皎月映冰,亦难述其交相辉映之态,真叫人恋恋流连,目不暇接。

这幕景象,谷靖书与尚在昏迷中的谷云起自己却是察觉不到,只叫屋外呆着的南宫北翊与南宫珏各各心头蠢动,浮想联翩。那南宫珏素来胡思乱想得多,会如此走神倒也不足为奇。反是南宫北翊看得久了,受到的触动却是最大。

谷靖书天然有一种恬然沉静的敦厚气息,一脸温柔地坐在床头给谷云起送汤喂药,就像春日的暖阳般将冰冷的谷云起也染上了些温暖的色调。本来形容枯槁的谷云起在近来愈发艳光四射的谷靖书面前应该相形见绌的,但果然还是受那血缘关系中和似的调和,不但没奖他衬得落拓黯淡,倒是更加的别有风骨了。

正是在谷靖书的柔和面前,才更显得谷云起的硬挣。

这对比鲜明却融在一起的两人,构成极为协调的一幅图画,美得令人不忍破坏。

而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谷云起倘若下一刻便睁开眼睛,仿佛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了。

南宫北翊的心情却是莫名地有些烦闷。

他目光一转就能看见南宫珏嘟着嘴直盯着谷靖书瞧的样子,然后就记起谷靖书与南宫珏是如何的相亲相爱,乃至于那在性事上是何等的放浪不堪,百般迎合。他那时确实对自己的儿子拥有这样乖顺的情人产生了嫉恨,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尽管南宫珏现在没有和谷靖书腻在一起,然而他瞧着谷靖书的那副神情态度,却仍然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蜜甜的情意来。

那实在让南宫北翊心烦得很。

谷云起在谷靖书的照顾下很安详,只是南宫珏可以那样地看着谷靖书,他却无法那样看着谷云起。

明明是同样一幅画,却好像只有南宫珏能够欣赏到它的美丽,留给南宫北翊的只有烦恼与阴霾。

谷云起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他却不知怎么回事,脑海里总是一幕幕地回想起谷云起还清醒着,身体还好的时候。眼前的谷云起越是死气沉沉,奄奄一息,他回想中“当初”的谷云起就越是活色生香,惹人垂怜。甚至那一颦一怒,一语一声,都生动得仿佛触手可及。

他过去二十多年里,与谷云起见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平均一年也未必能有一次,而每一次见面的结局更必然很不愉快。是以更令他恼火的是,老是占据他脑海的全不是两人关系尚好时亲近亲昵,耳鬓厮磨的美好情景,反而尽是谷云起被困在这谷中之后对自己横眉竖目,冷淡厌憎的模样。

他本来就心情不好,再总想起这些事情,那情绪就更加恶劣了。唯一能缓解这种焦虑的,大约便是紧接着回忆中谷云起对自己如此无礼之后,自己以更傲慢讽刺的方式对他的回击了。他生来性情倨傲,最受不得别人的轻视贬斥,在少彦死去之后又更加暴躁,困住谷云起虽是仍欲取得那天门秘宝,却连和颜悦色去哄一哄谷云起的意思也懒得了,索性干脆以折磨谷云起为乐。因此这种“打败”谷云起的回忆倒是多不胜数,然而这种“良药”跟着便有了极为强烈的毒性──谷云起被气得面青唇白的脸几乎充斥了他整个脑海。

说实话,南宫北翊起码有整整半个多时辰没有搞清楚自己在想起谷云起那屡屡被自己气得晕厥的面孔时隐隐抽搐的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他死死地盯了一动不动的谷云起好半晌,才忽然有些察觉。

他觉得那可能便是所谓“后悔”。

part109一花双生

夜幕落下,谷中也变得安静下来。谷靖书不用继续给谷云起疏松肌骨,便只在昏黄一点的灯下坐着,以手支颐呆瞧着谷云起瘦削的面孔发愣。

窗户已经合拢,日暮时分大夫又让谷云起泡了一次药汤浴,那药香味还未散尽,被近旁的油灯烘热,萦绕在鼻端格外浓重。南宫珏不在谷中,早在晚餐时就被南宫北翊赶回山庄,所以谷靖书才能够这般清闲,不必因着这下半日忙得没曾看过他一眼而补偿地与他温存一番。

当然,谷靖书心中对南宫珏颇有歉疚之情。他自然知道少年跟着自己过来是存着什么心思,难为他竟能一直忍着没来跟自己捣乱,本来照他下午那般规矩听话的表现,谷靖书更应当着意逢迎奖励他的,然而南宫北翊既令少年离开,他的这份歉疚也只好压在心底。

谷云起长得当真和他极为相像,那眉眼嘴唇,脸型轮廓,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和我会有什么关系吗?

谷靖书心中其实十分好奇,上一次来时,谷云起只顾着跟南宫北翊置气,话语中全然否定自己与他有关系的可能性。但是,南宫北翊将自己与他的血滴在水碗中,两人的血明明融在了一起啊!

“谷前辈……”

明明还记得谷云起厉声喝斥自己的情形,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象,等他醒过来,自己想要与他诉说的各种事情。他与南宫北翊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怎样才会变得高兴起来?……谷云起会不会愿意与他说这些,他却是不予考虑。

谷云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眉峰微蹙,眼窝深陷,朦胧的橘黄色灯光在他面颊上投出深深的阴影,瘦得如同骷髅。

谷靖书怅然地轻叹了一口气,门忽地吱呀一声被推开。他转头望去,慌忙站起来躬身行礼道:“老爷!”

进来的正是南宫北翊。他与南宫珏一道回了山庄,这时回来谷中,不知要做什么。他见谷靖书诚惶诚恐的,便随意一挥手让他不用多礼,道:“怎样了?”

谷靖书不由往谷云起面上看了一眼,讷讷地道:“还是老样子。”

南宫北翊皱一皱眉头,走近床边,伸手在谷云起脸上摸了一把,谷靖书在旁看得悬心吊胆的,几乎想脱口让他手劲轻些。好在他及时记起南宫北翊的身份,总算将话咽下,只听南宫北翊又问道:“睡前如厕了不曾?”

谷靖书将目光在谷云起身上放着一刻不敢移开,老老实实地道:“正等着,徐大夫说喝过药汤后半个时辰,也快到时间了。”

南宫北翊略一沉吟,道:“我要为他运功疏通经脉,也要半个时辰。你出去休息一会儿,等我这边结束你再进来伺候。”

“那如厕……”

谷靖书本意想提醒他该到时辰,谷云起昏迷中不能自理,这些都要人手把手地照料才成。那南宫北翊却混没当回事,淡淡道:“这不用你操心。”自己俯下身将谷云起抱了起来。

谷靖书瞧得心痛得很,一句“小心些”在喉咙里滚来滚去的简直忍不住就要冒出来,南宫北翊却斜睨他一眼,不悦地道:“还不出去?”

“是。”

他真是不想出去,但岳父大人既然已经发话,也只有强压住心头的不舍与担心,低头走出屋外。

南宫北翊抱着谷云起,动作自然没有谷靖书那般轻柔小心,先附在他耳边道:“他这么关心你,就不是你什么人,也该承他这份情了,是不是?”

谷云起当然不会答话,他抱着那越发清瘦的躯体在床边坐下,将他单臂环抱着,以脚勾过夜壶来,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谷云起的裤子,拉出那软绵绵的阴茎,却不忙着为他把尿,手里握着那物轻轻地捋动着,双眼也直直地凝睇着它。

谷云起一生确然没有同谁亲热过,年过四十,那物却还是十分鲜嫩的淡红色。只是它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尽管南宫北翊手指的动作十分灵巧,却没有激起它的一丝反应。它犹如蛰伏在黑色草丛中的冬眠的蛇,懒洋洋的并不理会任何挑拨。

南宫北翊把玩了它好一阵,它始终毫无动静,南宫北翊也只有轻叹一声,将那铃口对准夜壶嘴,环抱着他的手覆在他小腹膀胱处轻轻按揉,数下之后,那物微微一动,自顶端射出一股清亮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撒入夜壶中。他近来吃进肚里的几乎都是药,那尿液撒出来竟似乎也有些药味,倒并不污秽。事实在谷靖书还没来之前,似这类要密切接触谷云起私密处的事情,其实都是南宫北翊在处理,所以他经验与动作倒比谷靖书更为丰富有效。

排尿结束,南宫北翊却兀自有些舍不得将他那物放开,仍握在手中温存了好一会儿,等过足了瘾头,方才重为他系好裤子,抱着他坐到床上,帮他盘好腿,仍抱在怀中,自己掌心按在他胸腹大穴处,缓缓输去一股内力。

屋外谷靖书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凳上,仰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微凉的夜风拂过,抚慰着他略有些燥热的肌肤。

他近来修习那《甘露谱》,体温便比以往要稍高一些,但得少年液滋润便舒服得很。只是今天既没空练那功夫,也没空同少年肆意纠缠,他浑身的火热情欲全是被南宫北翊的威压与对谷云起的殷切关心制衡才压了下来。此刻不需要牵挂谷云起的事,体内的孽火便有些止不住要往外散发开来,一股股热流浑身经脉流转,灼得他皮肉红透,筋酥骨痒,简直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时忽然有些后悔,白天少年要带上一些淫具玩物,他着实不该阻止,至少此刻少年不在身边,他便偷偷拿那些东西解解馋也好。尽管对于《甘露谱》来说,真正要止住这种饥渴,需要的乃是男人的液,用那些道具仅能让身体满足片刻,却无法解去那刻骨的淫念。

南宫北翊要给谷云起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

“……小珏在山庄里干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在老丈人面前循规蹈矩的书生一遍又一遍地舔着嘴唇,咽着唾沫,那撑在下巴上的手指也已忍不住伸了半截进自己嘴里轻轻浅浅地戳刺抽插着,后穴缠缠绵绵地绞合放着,就差少年那物填进来喂饱了。

part110药医不死

“嗯……唔……小珏,小珏……”

谷靖书津津有味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将之当做了南宫珏的胯下阴茎,从指尖一点点细细地舔弄蚕食到了手指根部,那挨着石凳的屁股直从肉穴深处痒到了臀沟中,哪里还肯安分地坐着,便将那肥厚的臀肉在石凳上左歪右扭地磨来蹭去,喘息连连,只恨那石凳边缘虽是坚硬,却并非棍状,只能够堪堪磨合进沟壑,全不能深入穴里。

他如此浮想联翩,鼻息唔嗯,早已经面若桃英,目泛水色,股间渐有水渍盈出,而前头肉棒在他的夹弄之下高挺如松,将那衣衫撑起了好大一块。

他浑身火热,光是舔着手指,扭动腰臀,根本不能满足他满心对肉棒的思慕。他将右手伸到腿间握着自己阴茎反复捋动抚慰着,却恨这物不能自己来用,摸得着却吃不到,真真是叫他难熬之极。他低吟着一个人玩弄自己,然而南宫珏却少有地没有回应他的这份热切渴望,连半个影子也没曾看到。

饥渴难耐的书生大张着双腿,手一开始还勉强矜持地只是小幅度地揉弄着阴茎,到得后来,那淫性不但没消下去,反是愈来愈炽烈,他也便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会不会叫人看见了,探下另一只手一路直奔那痒得汁水涟涟的穴眼,迫不及待地插进了两根指头。

“啊啊……呜……”

不……不够……

手指实在太短,虽然努力地旋转钻挖着,那滋味与被肉棒进入相比却判若云泥。他气喘吁吁地一面用手指插着自己后穴,一面有些茫然地转动头颈,想找出什么可以代替阴茎的东西,好让自己解解馋,过过瘾。

他这一看,倒真瞧见了一样东西,毛茸茸的粗长而略弯,大小式样看着正如一件阳物,那却是悬挂在屋檐下的一只大鹿茸。

那鹿茸自然也是要给谷云起治病用的药材,但谷靖书此时神魂颠倒,只要一根阳具来填满自己后穴,一时哪考虑得到那么多,离得又不远,他神差鬼使地握着裆部那物便弓身两步跨过去,一把将之摘了下来,握在手里再一看,但见颜色棕红,茸毛细密,紧贴着外皮,捏在手里不硬不软不凉不冷,那根子底下还起着几道男人阴茎勃起时凸起的青筋似的棱筋,并着许多小疙瘩,当真是绝妙无比的一件天然淫具。

谷靖书喜不自胜,更想不起这东西乃是珍贵的药材了,宝贝地捧着逃也似的回到石凳旁,自己撩起衣衫后摆褪下裤子,将那足有肘长的鹿茸在口里随意用唾沫润了润,等不及地便抵到后头用力往里一捅。霎时间便如春花齐放,沸泉奔涌,那鹿茸顶上生着密密的细茸,猛然插进去时,肉壁被那细茸搔动,又是痒又是爽,将个谷靖书喜得连打了几个哆嗦,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他喉间哼哼不已,闭上眼弯腰撅臀,一手往外掰着屁股,另一手便握紧那鹿茸深深浅浅地往里插去。那鹿茸生得也着实妙绝,硬中带软,既能顺利地进他那紧致的小穴,又不似玉银器物般冰冷无情,却随着他穴口咂吮颇有弹性,叫谷靖书吃得满足无比,一时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只管捉着那东西往体内抽送。

自然,他口中含糊呻吟着所喊的名字,仍旧是“小珏”。只是这会儿有了鹿茸这等好物,他实则享受得很,口中虽喊着少年的名字,语气却是满足喜悦之情,不像之前那样渴盼了。

谷靖书就自个儿在屋外浅吟低哦地干着自己那怎么也填不饱的小穴,因那《甘露谱》上功夫的影响,他虽没有刻意地运功修炼,却兀自自身上散发出一种极为诱人的风情,那仿佛是一种勾人情欲的气味,又或是一种惹人遐思的气息,全不须看见他那风骚浪荡的模样,只在这燠热难当的夏夜谷中,几乎所有人都给那难以平复下来的心猿意马给弄得难以入眠。

离他所在最近的南宫北翊虽在入定之中,却也没有例外。他本来心绪烦乱,早想将谷云起丢给谷靖书自己便不管不问,乐得清闲。然而没曾想谷靖书到来之后与谷云起那样一对照,竟令他心中有些割舍不下。明明一再地告诉自己,谷云起那身硬骨头没什么滋味可言,何况他言语中的鄙薄厌弃之意又叫人无比难受,但越是回想,他竟越想念那冷眼相对,毫不可爱的谷云起,是以回山庄用过晚餐后,又忍不住回来,亲自来照顾谷云起了。

谷云起现在的身体自然是任人摆弄,然而无论怎样摆弄,他都毫无反应,别说南宫北翊本来便是性情凉薄之人,就是对他颇有情意,怕也受不了他一直死气沉沉的样子。叫谷靖书来侍奉他,竟而重又引起自己对谷云起的莫名牵挂,也是南宫北翊始料未及之事。而此时,他环抱着谷云起为他输入内力推宫活血,那空气里不知弥漫着什么令人不安的气息,让他入定中亦不禁心神荡漾起来,明知道怀中的谷云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病得只余半口气吊着,那心头却止不住地冒出些淫邪念头,浑身燥热起来,搂着谷云起也不顾内息的运行,捧起那面孔便凑过嘴唇吮咂上去,津津有味地舔弄起谷云起单薄的唇瓣来。

嘴唇胶合,两人凑得如此之近,南宫北翊便察觉得到谷云起微弱的呼吸,不甚均匀,一下急一下缓,一下粗一下细地扫着他的上嘴唇,痒痒的,热热的,仿佛一场欲拒还迎的挣扎,又如泼在他心头火苗上的油脂,令他腾地一下猛烈燃烧起来,更热切地将舌头伸进那柔软的唇瓣中,抵开他咬合着的牙齿,肆意在他口腔内扫荡。

谷云起近来里里外外都浸泡在药水里,口中也是一股略有些苦涩的药味。南宫北翊一面抚摸着他瘦得皮包骨头的面颊,一面舔遍了他口中的每个角落,另一只手也已不再只是抱着他固定身子,却是钻进他松松垮垮的衣衫,在那柔软的小腹上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体则已悄然隆起,抵在谷云起紧绷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