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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截获光朱书信,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内侍若是不将我调任回京,兔的其他兄弟也会替我不服,他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罢了。觉得我好用,可用,又不想轻易对我委以重任,生怕我日后功高震主,他这点儿心思,徐府尹还瞧不透吗?”

韩元琨这话,却是有心在徐三面前抹黑周文棠了。周内侍之所以允他回京,却又不对他委以重任,绝不是他所说的这几个原因。

徐三听着韩小犬之语,默然半晌,却是一言不发。

她不问周文棠,是因为她觉得周文棠识得轻重,心有大局,若是韩元琨真的是可用之才,周文棠绝不会浪这颗棋子。他之所以搁置韩元琨,定然有他的道理与决断。

至于光朱之事,她也不问,乃是因为韩小犬归根结底,还是周文棠的人。他若是随随便便,将截获的光朱情报交待给了外人,那他就是背叛了周文棠。徐三一是不想让韩元琨难做,不想让周文棠动怒,二来,则是因为她知道,周文棠还算慷慨,该让她知道的,绝不会故意瞒着她。

她正想转个话头儿,不再提起此事,却忽地听得韩元琨问道:“这几个月,也不曾瞧见常缨在你身边伺候,这丫头又去哪儿疯了?”

徐三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可不是疯了么,心思全不在我这儿了。周内侍对她另有委任,现在跟在我身边的,除了梅岭,都是我自己买来的人了。”

韩小犬眯起眼来,低低说道:“梅岭也该换了。身契不在你手里,那就是外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你如今又是开封府尹,又是省试主考官,不该再按着周内侍的吩咐行事了。”

徐三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按着他吩咐行事了?我不过是凡事跟他打个商量罢了,他历经数朝,资历深厚,我就是个后生晚学,有些事儿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要听听他如何以为。我跟他官阶相同,平起平坐,我自己手里也养了人,我用听他吩咐?真是笑话。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周文棠?”

她这一番话,落入韩小犬耳中,却总觉得她是在维护周文棠,心中自是隐有怒意,怫然不悦。

男人眉眼一沉,静默半晌,忽地侧过身来,紧盯着她,对她沉声说道:“三娘,我的保书还在周内侍手中,你替我要过来如何?我本想自己去要,可他身在深宫,我见不着他。你绝不可求他,张口要就是,他若不给,那我就不要了。”

这所谓保书,可是有门道了。

按着这朝代的规矩,主人可以给自己的仆侍买平籍,但是在朝廷的认知中,这些出身低微之人,往往素质不高,乃是作奸犯科、违法乱纪的主要人群。于是,当主人来买平籍时,官府会要求他立下保书,担保这个奴仆在世之年绝不会做出违法之事。

若是这奴仆犯了事,籍贯就会被打回贱籍,而主人也会受到惩罚,必须给朝廷缴纳重额税金。这笔税金,可不是普通人交得起的,便是富庶人家,或也会倾家荡产。

因此,虽然籍贯可以买卖,但却很少有人甘冒风险。贱籍之人自己去买平籍,倒是不用写这保书了,但是这些贱民,缺乏有效的社会上升途经,又如何攒得出来那大笔银两?

朝廷之所以立下这条规矩,为的就是尽力维持当下的籍贯制度,一边了钱,得了好处,充盈国库,一边又让那些个贱民,至死不能翻身,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徐三一听韩小犬提起的保书二字,忍不住微微蹙眉。

其实无论在甚么朝代,人若是有钱有势,就可以回避许多法律风险。徐三在开封府衙任职,每个月都有不少人来走后门,想要改换籍贯,有那达官贵族,买就买了,也不用立甚么保书。徐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保书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