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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日上朝,都能听见关于战事的最新军报,她甚至无法在生活中切身感受到战争带来的一丝影响。

她生怕战火蔓延,引起流民四蹿,又觉得这仗还要打上一年半载,便又给徐阿母写了信,想让她带着贞哥儿上京短住。哪知徐阿母回信之后,却是又一次推拒,说是贞哥儿已然嫁作人夫,必须要守着家宅,没有妻子允许,哪里都不能去,徐阿母怕他孤单,自然是要陪着他的。

徐荣桂说了,等到西夏战事了结,郑素鸣与贞哥儿团聚,她便立刻上京,来享女儿的福,过上太平日子。

转眼即是十一月,僵持已久的战局终于有了突破,宋金大军攻下了西夏的第一座城池。而便是同月,唐玉藻开的那驿馆,竟也开始赚钱了。

读书人一听这驿馆乃是徐状元开的,自然都一窝蜂的凑上来,想着能借此结交高官,攀扯关系。唐玉藻处事倒也公平,只房钱,不那额外的礼,只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不按贫富贵贱,如此一来,也为徐挽澜博得了不少好名声。

唐玉藻办的这驿馆,名为兴澜驿馆,名字乃是周文棠给起的。徐挽澜向来喜欢周内侍的字,便央了他,给驿馆题了牌匾。门上有兴澜馆三个大字,两边还有一幅对联,写的是“芳词洒清风,藻思兴文澜”之语。

唐玉藻喜欢这对联,他虽不识字,但是娘子说了,其中有一个藻字,指的就是他的名字。唐玉藻只顾着高兴,倒也没有多想要说名字,这对联里可还有一个“文”字呢。

藻字离的那样远,文字却紧紧挨着澜字,也不知是藏了何人的小心思。

硝烟弥漫的时代,尽管眼前所见,一切平稳,但生活在这时代的人,却都有一颗难安分的心。徐挽澜时不时会想起远在战场的郑七姐,既盼着此战过后,她能功成名立,加官进爵,可又怕刀剑无眼,她受了伤,或是丧了命,贞哥儿就此受了连累。

这日正值休沐,周文棠恰好要去大相国寺,一面奉了官家之命,代其上香,一面要帮着僧人尼姑翻译佛经。徐挽澜偶尔听他说起,便也想去一趟大相国寺,为千里之外的郑七祈祷平安。

此时已是冬日,西北沙场,已是雪深马僵,而开封府中,来大相国寺祈福的人,不知为何,也比往日多上不少。徐挽澜先前彻查佛道之时,常常现身寺中,主持妇人已然对她十分熟悉,而周文棠对她来说,则更是熟悉了。

一个从前是来查案问罪的,另一个往常过来,都是在帮着整理翻译佛经典籍,主持妇人对谁更亲近热情,自然是不必多言。

徐挽澜看着一众僧尼对周文棠的热烈态度,抿了口茶,忍不住玩笑了几句。周文棠淡淡瞥了她两眼,拉住小和尚,不知交待了些什么,过了没一会儿后,他这处禅院便彻底清净了,冷风有意,密雪无声。

周文棠身披鹤氅,那漆黑的鸷羽更衬得他肤白胜雪,俊美无俦。他坐在桌边,神色清肃,提笔挥毫,细细翻译着据说是妙应禅师送来的异域佛经。

而徐三却是偷起了懒来,倚在软榻之上,半耷拉着眼儿,瞧着帘外那细密风雪,发着呆,并不吭声。只是她看着看着,这视线便不由自主,移到了周文棠身上来。

近几月来,二人也没甚么独处的机会。然而今时今日,她静静地看着他,恍然间仿佛身处竹林小轩。

她猛然间想起了甚么,随即坐起身子,对着周文棠平声道:“我有几件事想要问你,可一直拖着,总是忘了说,今日可要好好审一审你。”

如今她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先前还一口一个中贵人、周内侍,玩笑起来还喊过周阿爹,现在却是一口一个你,真是出息了。

周文棠闻言,搁下笔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淡说道:“不知徐府尹要如何审我?”

徐挽澜一下子忆起了中元节时,她被他按在膝上的屈辱景象。她抬起头,眯眼说道:“你过来,我也要对你严刑拷打。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