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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儿地胡思乱想起来了?

徐三深吐了口气,强自镇定,轻声问道:“可有大碍?”

周文棠手上给她轻轻揉着踝部,口中淡淡应道:“有些淤红,但并无大碍。今日杏林宴过后,离你新官上任,还有些日子,你好生歇着,不要乱走。至于练剑习武,暂且搁下。你这几日,有更要紧的事做。”

他虽说有淤红,但徐三的踝部被他大手掩住,小娘子低头劲去瞧,却是怎么也没瞧见伤处,至于到底有没有淤红,她也是未曾亲见。

然而眼下,徐三也顾不上怀疑,只疑惑道:“甚么更要紧的事?”

周文棠却是不答,只一手捧着她的足部,另一手在她脚踝处轻揉缓捏,按了一会儿脚踝之后,又隔着衣衫,替她按压小腿筋脉。

他那力道令徐三舒服得紧,忍不住微咬下唇,克制着口中细吟,心里头亦是好奇的紧,只又挑眉问道:“中贵人,你怎么甚么都会?你年少从军,八年戎马,之后便开始挟势弄权,哪有工夫学那么多东西?”

周文棠闻言,手上稍稍一顿,眸色倏然暗沉了几分。徐三一怔,也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再一恍神,周文棠已然给她穿上了鞋袜。徐三尚还有些意犹未尽,可却又因这个念头,颇有几分羞耻难言。

待到她离了周文棠这小苑,匆匆往庙前走去之时,心里头忍不住犯起了嘀咕,暗想道:莫非他会如此多的技艺,跟他沦为阉人,也有几分关系?

是了,身受惨刑,再不能人事,无论对身体,还是对心灵,都是一种巨大的折辱。在那段极为痛苦煎熬的岁月中,他说不定为了转移注意力,就学了这么多的技艺。

徐三一个劲儿地脑补周文棠背后的故事,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宫人先前吩咐的八角琉璃殿前。

她缓步登上石阶,悄然无声,靠近那几名同科进士身后,只听得胡微背对着她,略显担忧地道:“徐娘子也不知去了何处,这大相国寺有上百禅院,僧众数千,她莫不是走岔了路?”

蒋平钏稍稍抬眼,已然瞥见徐三立在胡微身后。徐三见了,眨眼一笑,竖起食指,叫她切莫出声。

蒋平钏垂下眼来,温温一笑。徐三立在胡微背后,便听得何采苓含笑说道:“胡娘子,你这可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人家救驾有功,得了圣心,便是来迟,又有何妨?”

徐三一笑,掩口低咳两声,何采苓一听,回过头来。她面上没有一分尴尬,张口就要跟徐三搭话儿,哪知徐三却是与她擦肩而过,转而走到了薛鸾身前来。

薛鸾此时正微微蹙眉,与崔金钗闲谈,而在二人身侧,还站着个不言不语的贾文燕。此时见得徐三过来,薛鸾勾唇一笑,主动迈步上前,手轻轻抚着她的肩头,对着她今日救驾之举,含笑夸赞起来。

二人寒暄过后,徐三开门见山,与她挨得极近,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徐某从前在淮南之时,曾以替人辩讼为生。薛小郎之事,我颇有不平,若有甚么地方,我能帮得上忙,薛娘子尽管开口便是。”

薛鸾面容明艳,有一双极为漂亮的丹凤眼。她负袖而立,闻得徐三所言,含笑瞥她两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崔金钗,随即脆声笑道:“徐状元初来京中,怕是还不知这大家门户的规矩。”

徐三不动声色,抬起眼来。崔金钗深深注视着她,接着薛鸾的话,勾起唇角,缓缓笑道:“家丑不可外扬,怎可对簿公堂?此番丑事,赵婕有错,已然认罪。薛小郎亦是有错在身,也已经领了教训。此一事,徐娘子就不必再提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曾小草和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