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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一噎之故,绝谷不食;一蹶之故,却足不行,说的可不就是我么。通读圣人之言,却悟不出圣人之道。听了阿姐说我不是,我便也觉得自己百般不是,如此一来,反倒连后头的几门也一并拖累了!”

徐三笑了笑,又温声宽抚道:“我说的虽算不得准,但我既已考完了,我就认定了,我写的定然没错。我就大言不惭一回,律法及策论两门,你既与我答的相近,肯定考得也不错。纵是其余的耽搁了,说不定还能捞个‘特奏名’。”

所谓特奏名,即是本朝科举的一种制度。若是某名考生,很是偏科,只一门十分突出,出人远矣,那她便会以“特奏名”进录,算作是专科人才,不再参与统一排名,亦不占用殿试名额。

譬如说某人兵法极好,便会被派遣军中;若是熟读历法,便可进入司天监;而若是律法考得十分突出,名列前茅,其余门目却差三错四,不如人意,该人便会被刑部录用,也算是不错的出路。

第123章鱼惊翠羽金鳞跃(三)

鱼惊翠羽金鳞跃(三)

那秦小娘子,听得徐三提及特奏名之事,又听她说和自己所答内容大同小异,心上缓和了不少,也不似先前那般愁苦,渐渐地也露出了笑颜。二人以茶代酒,推杯交盏,到底是同乡故旧,也算是相谈甚欢。

临别之时,秦娇娥复又提起了贾文燕来,说是先前曾在开封府中瞧见过她。那小娘子先前在州试之时,比徐三娘高上一名,又差点儿骗了贞哥儿的婚,她的名号,徐挽澜断然是记得的。

她微微垂眸,轻抿淡茶,便听得秦娇娥皱眉说道:“虽说贾家已然是个破烂摊子,连带着那贾文燕,也失了倚仗,成了正经的破落户,可先前她中了解元,也有些人去巴结她,给她送了不少好处,她照单全,一个都不曾落下,照理来说,也该是攒了不少银钱才对。”

秦娇娥顿了顿,咽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可我先前在街上瞧见她,她却寒酸的紧,住的是最下等的驿馆,穿的也是不打眼的粗布衫子。我瞧见她那会儿,正是晌午,我去摊子上吃面,而她呢,到了摊子,只要了个鸡蛋,不煎不炒,全拿水煮,半点儿油水都没有。”

徐三稍稍一想,随即平声说道:“这天底下哪有白拿的好处?先前贾氏养着她,就是瞧着她有才学,想她日后发达,能对贾氏酬功报德。后来贾氏触犯圣颜,获罪于天,她反倒风光了,贾家人哪里看得过去,自然是想方设法,要将她手里那些好处抽走的。因而她来了开封,便再没有多余的盘缠,只得如此打细算。”

天底下确是没有白拿的好处,古人道是“食人半斤,还人八两”,便是不想还,不甘不愿,迟早也要被东敲西逼,不得不还。

徐三说着这话,也不由得思及自身。

周文棠许她的这些好处,如无意外,她定然是会还的。但是其余人呢?

郑七到底是她的弟妹,这一层关系,可不是轻易便能抹去的。她若是和郑七站到不同的政治阵营,贞哥儿又该如何处之?甭管贞哥儿性子如何,心向何处,她二人到底是姊弟相戚,血浓于水,若是就此生分,徐阿母都看不下去。

再说罗昀。无论罗昀本人的政治取向是保守,抑或开明,无论她与周文棠先前有何嫌隙仇怨,她到底是她徐挽澜的师父。

不说别的,就说兵法,若是没有罗昀指教,她定然不会学的如今日这般妙。这般恩情,不能不记。

徐挽澜思及此处,摇头一哂,这便与秦娇娥就此别过,与意犹未尽的常缨回了周文棠那小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