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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已经中了寿州亚元,明年开春就要上京赶考,顶多只能在这燕乐城中待上一年。而她之所以绕到这燕云路来,也是因着她和那崔钿交好,惯常为那崔氏出谋划策,多半是做了那人的幕僚。

若她果真是她,那他可不能急着自揭身份,打草惊蛇。依着江笛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了他的来历,肯定会急着搬出去……搬去哪儿呢?多半会搬到那蒲察的宅子里去。那可就不成了,他袁震的老婆,怎么能住到别的男人那儿去?

到了年底,若是他在上京落下的棋子,全都派上了用场,那他多半也是要赶回上京去的。在那之前,他定要找个由头,将蒲察支走一两个月,趁那工夫,和江笛一叙前情,再结新缘。

金元祯倚卧于软榻之上,抿着那梅雪香茶,越是思忖,笑意越深。他半眯起眼,透过那菱花窗子,穿过那皑皑白雪,向着东面遥遥望去。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女人,穿着并不合身的吊带红裙,踩着黑色细高跟,微微俯身,眉头轻蹙,对他问道:“请问您是袁先生吗?”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由于加班,来的迟了。她身上的裙子,是临时让助理买的,并不合她的尺寸。那小裙子紧巴巴地裹在她的身上,将那前凸/后翘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来,也令江笛的眉眼之间,隐隐带着窘迫之色。

金元祯如今回想起来,不由得轻笑出声,眉眼也随之柔和了许多。他抚摩着那睚眦龙首,笑过之后,又叹了口气,皱眉深思起来。

几日过后,恰逢休沐,徐三出了宅院,去和崔钿会面。金元祯便趁着这空子,差使小厮,过去跟那徐阿母送了话儿。

徐母听过之后,忆起那黄金饺之美味,自是眉开眼笑,连声应下。待到徐三回来,一听徐阿母提及此事,自是脸色一沉,非要那妇人推了不去。母女二人斗了番嘴,徐荣桂是死不让步,而贞哥儿出嫁之事,更令这妇人心思十分敏感。徐三一跟她吵,她便带着哭腔回道:

“徐老三,不过是吃顿酒罢了,这你都要作主拦下?你倒给我个由头啊!你娘以后还指着你过日子呢,你倒好,见天儿的跟她过不去!徐老三,你这个不孝女!待到贞哥儿嫁出去了,你又要如何欺负我?”

徐阿母哭哭啼啼,鬼吒狼嚎,扰得徐三不得清静,阅书做题都沉不下心来。眼瞧着连贞哥儿都被惊动,红着眼儿,过来苦劝,徐三到底是拿徐荣桂没了办法,无计奈何,只得应了下来。

二月初时,几番疏雨,东风回暖。徐三娘陪着徐阿母,来了这东院堂中,坐到那蒲团之上,百无聊赖地抿着茶,只等着那金元祯更衣罢了,过来一同吃酒。

金元祯虽还未至,但桌上酒菜,却已一并摆齐。徐三正微微出神,忽闻香风渐近,抬头一看,便见几个美人围了过来,又是替徐三满酒,又是给徐阿母捶肩。

徐三蹙了蹙眉,才要张口,叫那身侧美人不必给自己斟酒,遽然之间,忽地听得帘外有男人笑道:“姜娣,你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了么?”

这姜娣二字,熟悉而又陌生,惊得徐三薄唇紧抿,猛然抬首,向帘外直直看了过去。她攥紧酒盏,手上骨节俱明,却见一个小厮掀了帘子,步入堂中,看也不看她,只走到另一个大肚美人身边,一边搀扶着她,一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