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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膛两下。

蒲察心头灼热,早就忘了身处何时何地。徐三在他胸上推了两下后,蒲察这才回过神来,却还是满心不舍,只想着取乐交欢。他将头倚在徐三肩上,跟只没吃饱的大狗似的,很是哀怨地抬起眼来,向她看去。

徐三一笑,挑起他的下巴,对他轻声道:“蒲察小师父,卯时将至,你为人师表,可要以身作则才好。忘了我昨日教你甚么了?古人有言:人生在勤,不索何获。”

蒲察低低笑道:“不索何获,这四个字,古人说的真好。”他轻轻拉开徐三的衣襟,亲了两下她的锁骨,随即哑声道:“布耶楚,我想跟你‘索’,你给不给我‘获’?”

徐三瞥了他一眼,但笑不语,抬手便将他推出窗外,紧接着便放下窗子,换起了衣裳来。少顷过后,她束紧裤腿,支起窗子,利落翻出,落于雪地之中,蒲察看在眼中,心上一动,忍不出咧嘴一笑。

徐三笑看着他,一手轻轻牵起他的小辫儿,引着他往后门走去。蒲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得愈来愈痴,待到该要跨过门槛之时,连脚都忘了抬起来,冷不丁地被那门槛一绊,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到雪地中去。

幸而徐三眼明手快,经过连日习武,手劲儿也大了不少,一把就将他拉了起来。蒲察脸上发烫,咳了两下嗓子,二人立于雪中,相视而笑,虽说冬深雪寒,可这一双小儿女,心上却是十分烘暖。

几日过后,已是正月末时。这日里清晓雪寒,徐三才从蒲察府上习武归来,一从窗子跳进屋里,便见着唐小郎耷拉着眉眼,手上绞着香帕,默不作声,很是委屈地看着徐三。

徐三跟蒲察来往之事,便连唐玉藻也瞒了过去。此时她见唐小郎坐在这里,瘪着小嘴儿,一双狐狸眼儿水光潋滟,便知他已然知晓了内情,小脾气又闹了起来。

徐三瞥了他两眼,无奈轻笑,缓声说道:“怎么了?这又是哪儿气不顺了?”

唐玉藻一听,两眼发红,委屈道:“娘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发髻散成这样,还一身的汗?前两日伺候娘子,奴见着娘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脚腕子上都有伤,早就瞧出不对劲儿了。”

他稍稍一顿,立起身来,虽说犯起了脾气,却还是老老实实,给她端去洗漱之物。徐三持起巾子,用那热水擦了擦手,便听得唐玉藻攒眉蹙额,继续小声嘟哝道:“娘子跟那郎君好,何必非要瞒着奴?奴嘴上有把门儿的,定不会跟阿母透了风声。娘子这是信不过奴么?”

徐三笑道:“你胡想甚么?我不过是跟那人习武,这才练了满身的伤。你见过哪家儿女,卯时不到,天还未亮,就去偷欢取乐的?”

唐玉藻心上稍缓,又蹙眉问道:“既是习武,不是偷欢,那娘子怎么不跟奴说一声?这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旁人晓得,也是无妨。”

徐三却故意沉下脸来,皱眉说道:“这虽非丑事,但也断然见不得人。那郎君乃是金人,我与他来往,如何能让外人知晓?别人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大做文章。似这般是非,能瞒则瞒,能不沾惹,就不沾惹。玉藻,你可明白?”

她话及此处,唐玉藻哪里还敢犯那小脾气,当即敛容色,点头应道:“娘子放心,奴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