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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小狐狸眼睛一亮,可算是得着了机会,连忙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先说这宅子里没人儿,他们虽只赁了西边两个院子,可却是哪儿都能去,实在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接着又说在这燕乐城里,放眼望去,哪儿都能瞧着金人,那些郎君又黑又壮,打扮得怪模怪样,真是可笑又滑稽,不懂该怎么做男人,怎么讨女子的欢心。

徐三原本还没甚么困意,可听他说了这么一通,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来。唐玉藻看在眼中,瘪着小嘴儿,连忙噤声,不吭不响地替她擦过双足,又伺候起她洗面漱口。

徐三困意上涌,自是顾不得他是怎么一番心思,洗漱罢了,便撵了他出去。唐小郎回了自己那厢房里头,侧躺于榻,咬着指头,又是苦苦寻思起来

如今没了晁四,三娘也还没上京,他必须抓住这空当,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不然的话,等到下一个晁四出来,他说不定早人老珠黄了,娘子哪里还瞧得上他!

唐玉藻如何心急,暂且按下不提,却说明日过后,即是这燕乐县的大日子驱鬼节。及至半下午时,徐三拾妥当,才要出门,去那远来驿等候崔钿,不曾想却听见院子里有人声若游丝,每个字都拉长了音,缓缓道:“徐……老……三,你还不……赶紧出来……迎我……”

徐三一听这声音,立时回头,却见崔钿靠着门,苦着脸,瘪着嘴,瞧那模样,也不知瑞王是怎么苛待她了。徐三怔了一下,赶紧迎她入内,又端来砂瓶,给她亲自斟满茶盏。

崔钿一瞧见那茶汤,叹了口气,当即一饮而尽,只留了一点儿茶根,接着便拉着徐三,絮絮然诉起苦来。却原来那瑞王说了,你崔钿既是来监军的,那你就必须懂军中的规矩,不然又要如何监之?她便令麾下四将,挨个带着崔钿,上午看粮草,下午看兵备,夜里头还要看士兵如何操练,看完了将士,半夜三更还要被瑞王叫去,一同秉烛夜谈。

崔钿边说着,边压低声音,忿然道:“她这般折腾我,偏我还抓不着她的短处。人家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我若是不依,她可说了,会写折子参我的!徐老三,你赶紧给我出个主意。我就想当个富贵闲人,混混日子,可不想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胡转。”

稍稍一顿,她用指尖沾了沾茶水,口中则继续抱怨道:“你可不知道,瑞王还说了,我入了军营,那就也算是兵。这两日里,我都和兵士一块儿喝白水,里头那水刺恁的扎嘴,如今见着你这茶汤,自然是稀罕得紧。”

徐三不动声色,轻轻瞥向桌面,却见崔钿用茶水在桌上写出了个字来“反”!

徐三抿了抿唇,了然于心。瑞王如此折腾崔钿,一来是为了泄愤,二来则是装模作样,明明是反贼,却装起了忠臣。只是崔钿却不知怎的,短短两日,便已然捉住了她的马脚。

而崔钿用茶水写字,显然也是因为隔墙有耳,不得不如此行事。徐三一边随口应付着,一边抬起眼来,用余光瞥向院内,这一瞧,便瞧见了几个穿着盔甲的壮实娘子。

这可该要如何是好?若是日后她与崔钿见面,瑞王永远派人来跟,那她们两个,还能说上几句真话?

徐三抿了口茶,心中飞速想着,接着又低声道:“不知郑七可好?她从老虎身下,救出娘子,这份恩情,咱可断不能忘。”

崔钿瞥了她一眼,一边给自己倒满茶碗,一边故作随意道:“哦,她啊,我念着她呢。当时瑞王一问,我就说了,那老虎多吓人啊,那几个被老虎咬死的,都是护主有功,郑七虽没死,但也得记她的功。瑞王爽快,当即就论功封赏。可郑七是个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