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我要做皇帝第52部分阅读(2 / 2)

作品:《我要做皇帝

杀了刘安,改淮南国为郡县,就是他现在的目标。

晁错一开口。他新找的狗腿子,打手,刚刚升职为廷尉监的赵禹就立刻跟进,拜道:“殿下。臣廷尉监赵禹昧死以言:淮南王安废法行邪。怀诈伪心,欲乱天下,荧惑百姓,倍畔宗庙,私结诸侯。春秋曰:臣无将,将而诛。安罪重于将,谋反形已定。臣所见其相张释之所奏文书与呈报节印图信及他逆无道事验明白,甚大逆无道。当伏其法而论国吏两百石以上及比者,宗室近幸臣不在法中者。不能相教,皆当削为士伍,毋得宦为吏。以章臣安之罪,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

这番杀气腾腾的言论一出,不止是刘德,连晁错都吓了一大跳。

晁错也只不过是想治罪刘安,削淮南国为郡县而已。

刘安是死是活,他也并不介意。

但赵禹却是一定要致刘安于死地了

不止要杀刘安,就是根本没见过刘安,更没有参与刘安图谋,言论的淮南国两百石以上的官吏,宗室贵族勋臣,统统都要连坐,理由是:淮南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居然不劝谏,不教育,简直是罪无可恕,统统要削为庶民

刘德听得也是心惊胆战的。

按照赵禹这么玩,淮南国上上下下恐怕都要逼到吴王刘濞那边去了。

但是

刘德看了看赵禹。

“聪明人啊”刘德心中想着。

赵禹是故意的

他也并非是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要弄死刘安,还要把整个淮南国的官吏贵族统统洗一遍,只是借此机会想混出头而已。

当年晁错怎么出头的

拍胸脯,说大话,引起别人的注意和侧目而已。

这就像后世的圆嘟嘟忽悠崇祯五年平辽一样。

真信他的去执行的,肯定是白痴傻瓜

然而

刘德眉毛稍稍一扬:“我怎么就忘了,前世刘安被软禁的时候,晁错早死了这个事情呢”

这是他之前所有想法中最大的一个疏漏。

晁错现在还活着,不止活着,而且马上就要上位御史大夫,再熬两年资历,说不定能当上丞相。

以晁错的为人和他对诸侯的敌意,他会放过刘安吗

刘德可是记得很清楚,晁错在前世可是连楚王刘戊,吴王刘濞的封国都敢削的主

刘德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其他人,问道:“诸位大臣,可有不同意见”

刘德自然清楚他现在的角色。

毫不夸张的说,在他奉命主持廷议的这一刻,等于向世人宣告了,他就是汉室下一代的君主,将来的天子。

因而,这次主持廷议,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他必须坐好本职工作。

而主持廷议,最重要的就是听取各种不同意见,然后将它们一字不动的呈秉在他的老爹面前。

其他所有事情,都不是应该管的。

在廷议上,他必须保持完全中立。

“臣以为,事情还没严重到如晁内史,赵监二位那么严重的地步”袁盎悄然站出来,拜道。

三天前,袁盎就已经见到了天子刘启。

于是,天子以袁盎辅佐刘德,出鼎汾脽,安定河东,有功社稷的名义,恢复了袁盎的爵位,还任命其为太仆。

这样,袁盎就重新杀回朝廷,以九卿的身份出现在了这个营帐之中。

见到袁盎得意洋洋的样子,晁错将头偏到一边。

晁错只感觉,一见到袁盎,他的脑袋就疼的要命,耳中听着袁盎的声音,他的胃部有些欲要作呕的反应。

“淮南王安固然有罪,但也严重不到要论死的境地,况且,淮南王乃宗室血亲,是否有罪,该如何责罚,当由陛下定夺,我等臣子,顿首顿首,领命就是了”袁盎不急不慢的道。

这是他回归朝堂的第一战,也是时隔一年之后,他与晁错再次正面交锋。

别的不管,至少有一点:恶心晁错,是他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晁错听到袁盎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气的肺都要炸掉了。

他与袁盎的恩怨,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政见不同,性格问题之类了。

而是你死我活,有我无他的生死之争。

袁盎要是得势,晁错用屁股都能猜到,他会是个什么下场。

于是,晁错看着袁盎道:“太仆该不会是收受了刘安的贿赂,故此为此贼开脱”

袁盎一听晁错的话,马上就想起了一年前晁错是怎么对付他的。

栽赃陷害

袁盎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晁错,嘴角讥笑道:“内史难道还想再挖一次高庙垣墙鄙人可不敢奉陪”

一个多月前,晁错挖开高庙墙壁的事情,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袁盎。

晁错的法家身份,使得他凡事不择手段,只要结果对了,哪怕过程再怎么肮脏,也是无所谓。

晁错闻言,有种被人当众扒掉底裤,露出小jj的感觉。

晁错向来就是个暴脾气,很少能忍住。

听到此话,他的唯一反应就是:揍他

于是,猛地一拳挥出。

刘德终于知道,当初窦婴是被晁错一拳打破额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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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患上了白天码字不能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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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节 刘濞的对策

袁盎被一拳打在脸上,顿时,立刻倒地。

刘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一个是堂堂内史,马上就要升任御史大夫,位列三公的重臣。

另一个也不差,官宦世家出身,父子兄弟俱为两千石大员的太仆。

当着他这个准储君的面,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刘德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好头疼。

他又不是自己的老爹,一拍桌子,吼一声,就能震慑住这些大员。

说实话,在大多数朝臣眼中,刘德也不过是一个比其他皇子稍微成器一些的孩子罢了。

刘德崛起至今,不过三四个月,这点时间,就想积累起威信和人望,太少了

更何况,即使是刘德的老爹,当年做了差不多二十年太子的当今天子,不也没被当时的廷尉丞相放在眼里,各种刷声望吗

只是就这么看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上演全武行,传扬出去,刘德就要颜面扫地了。

“晁内史”刘德不得不站出来,横亘在晁错与倒地的袁盎之间,板着一张脸道:“您是否忘记了廷议礼仪了要不要小子让宗正出来给您宣讲一下高皇帝所订的廷议制度”

晁错闻言,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袁盎,愤愤不平的,勉勉强强的低头道:“臣知罪了”

这时候,倒在地上的袁盎悄悄的松开了一下捂着脸的指缝,从缝隙中偷偷的看了一眼吃瘪的晁错。嘴角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

他与晁错斗了将近十几年,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晁错打到,他早被晁错按在地上打的不成人形了。

实际情况是

他故意让晁错打的。

为的就是让晁错在刘德面前失去形象。

这可是很重要的

他与晁错都还年轻。彼此的政治生命,假如不出意外的话,也都能延续个十几二十年,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不懂用计谋,显然没办法获胜。

而袁盎也相信晁错肯定知道他是装的。

“这才有意思”袁盎看着一脸愤怒的晁错:“我要一点一滴的把你逼疯”

“太仆”刘德哪里知道这些,他蹲下身子。扶起袁盎,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袁盎演技相当出色,他爬起来。揉了揉几乎被晁错刚刚那一拳打肿的脸颊,对刘德道:“臣虽老,但这点小伤,并不碍事”

“这就好”刘德转身朝着自己的位子走去。对刘德来说。维持廷议的秩序,就是他最重要的工作,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边。

趁着刘德转身的空隙,袁盎当着满帐大臣的面,忽然对晁错做了个鬼脸,咧着嘴无声的得意的笑了一声。

晁错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他拼了命才忍住再给袁盎一拳的冲动。

其余大臣见此情景,纷纷捂嘴。差点就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果然,袁丝一回来。就肯定会跟晁错斗起来”无数中立的大臣在心中想着,反正事不关己,他们这些看热闹的,自然乐的图个清闲。

但袁盎的亲友团与晁错的亲信心腹,却是另外一副表情了。

双方彼此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这不是私人恩怨,更非是意气之争。

而是理念之分,理想之争。

主张集权中央与地方分权,无为而治的争斗。

两者势同水火,不能共存。

刘德此时恰好转身,他感觉这帐中的气氛忽然之间就变得有些怪异了。

但这与他没关系。

刘德只需要将廷议主持下去,然后将大臣们的意见上报给老爹就算大功告成。

这次廷议,对刘德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议题不是出风头,而是,这次廷议由他主持。

在汉室,除了天子丞相和太后有资格主持廷议外,也就只有太子能替父主持大臣廷议

“请诸卿继续商议”刘德张开双手,道:“我会将诸位臣工的意见,全部上秉父皇”

与此同时,吴国,广陵城吴王王宫之中,一场同样的君前会议正在召开。

议题的核心是:吴国何去何从

过去一个月,对于吴王刘濞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先是长安天子重贿齐赵诸侯,结果,那帮墙头草说倒戈就倒戈,竟然全部抛弃与他的约定,一心只愿做忠臣了。

这也就算了,反正齐赵诸侯与他的吴国隔着两三千里。

但是,长安天子先是册封皇子刘发为长沙王,刘发不过十二三岁,威胁不大,但长沙国经吴苪五十多年经营,可谓固若金汤,国中三万郡兵,也是一块硬骨头,等闲还真啃不动。

这也就罢了,在刘濞的计划中,一旦举事,他会联络吴苪的子孙们,让他们起兵,联络忠于吴氏的将领,就算拿不下长沙也能牵制长沙的郡兵。

问题的关键出在楚国。

楚国在吴国的上游,而且楚国经过元王夷王两代人的经营,国力虽然没有吴国强,但城池坚固,兵力也有七八万。

现在的楚王刘戊虽然才能庸碌,脑子不怎么灵活。

但假如他站在长安那边,那么,想反长安,成功率几乎为零。

别的不说,倘若楚王站在长安那边,甚至只是保持中立,吴国军队立刻就要被楚国长沙困在荆楚一带,不能击败这两个藩国,吴国大军根本不敢出豫章一步。

原因很简单,你前脚出兵,后脚人家就能抄了你老窝。

原本,楚王刘戊与刘濞是约定好一同清君侧的。

但谁想,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

河东的汾脽的九鼎一出现,楚王刘戊立刻就撕毁了跟他的盟约,居然还要在明年正月去朝觐长安天子

现在吴王刘濞召集召集的谋臣食客武将,就是要商讨,怎么让刘戊回到吴楚大联盟的家庭中来。

只是可惜,这些谋臣食客们,就没一个拿出来的主意有可行性的。

居然还有白痴提议,用黄金贿赂刘戊

刘戊虽然才智跟他的父祖无法比,但却也不是一个钻进钱眼里的守财奴,况且,即使是那样,想要收买一个封国三郡五十三城的诸侯王,那得拿出多少钱来

差点把刘濞给气死

“诸位,难道,寡人就只能坐以待毙”刘濞看着他的臣子们,失望的道:“既然如此,寡人倒不如自饮毒酒,以免遭竖子之辱”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将军出列拜道:“大王,末将有一策,只是有些”

“说”刘濞看过去,发现是他的爱将恒霸,对于恒霸,刘濞很清楚,这个年轻人脑子很灵上次就是他献的清君侧之策,因此立刻有了期待。

“大王,末将以为如今长安天子风头正劲,此时与之硬碰,天下人心,诸侯都不会在大王这边,既然如此”恒霸起身道:“不然扬汤止沸,再加一把火”

刘濞闻言眼前一亮,问道:“计将安出”

“大王,德候广,此刻就在长安,大王何不使人以万金与广,使之结交朝臣,与晁错交好”恒霸眼中杀气腾腾:“使之怂恿晁错,大力削藩,不管削谁,刘戊也好,刘卬也罢,刘遂刘安刘赐,只要削就好,甚至大王也不妨一起削了”

“妙哉妙哉”刘濞闻言大喜过望:“寡人得将军,如高帝得子房,异日寡人有天下,将军当为首功”

刘濞立刻就对自己的儿子刘元道:“我儿,你即刻乔装带人去长安,找到德候,让他为寡人把这事情办好了”

德候刘广,是刘濞的哥哥的儿子,与刘濞在生意有着许多往来,关中流通的刘濞所铸造的钱币,基本都是刘广在运做,这个人刘濞还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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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一节 天子的考验

刘德跪在地上,将廷议上众臣的意见一一汇报给自己的父皇,然后顿首道:“大臣们意见泾渭分明,儿臣愚钝,不能断,请父皇圣裁”

天子刘启高卧御榻之上,翻阅着记录着各个大臣言论的竹简。

无论是刘德所说的,还是这些竹简上所记载的内容。

都说明,大臣们的意见出现了分裂,而且分裂的两派所说,天子刘启怎么看都觉得好有道理。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天子刘启问道:“刘德,你怎么看”

“晁错与袁盎,你支持哪一个”

刘德闻言,连忙俯首。

这个问题,对刘德来说,真的是好有难度

原因不是因为袁盎,也不是因为晁错。

而是向他提问的人,他的老爹

道理很简单,前世的种种记忆告诉刘德,他的这个便宜老爹出了名的耳根子软,基本上是属于那种很容易被人的言行所影响的人。

譬如袁盎晁错之间的对决,基本上都是谁先主动出击,见到天子,谁就能赢。

但是

假如,这一切都是他的老爹故意给外界看到的假的讯息呢假如,老爹所有的决定都是事先在心中就已经决断下来的呢这可是很简单就能实现的操作。

譬如,当他想倾向袁盎时,那就命令宫廷卫士与宦官放袁盎进宫,使其一路畅通无阻。却命令其他人千方百计的迟滞晁错的行动。

这样出现在朝臣面前的的情况就变成了,因为袁盎抢先面见了天子,所以他赢了。

进而在许多有心人心中种下一个:皇帝耳根子软。容易被说服的印象。

刘德又想起了他与老爹在芝房中的对话。

“使道遂以长,基墙高以方”刘德回味着老爹的训示,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

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特别是他的老爹这种级别的皇帝,谁能看透他的内心世界和真实想法刘德更真切的知道了。做一个皇帝应该要怎么做。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各种烟雾弹。让大臣们费力的去猜谜。

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即使有聪明人猜中了谜底,也可以根据情况,诈赌,耍无赖。

那么。对刘德来说。现在问题来了

“我的这个父皇究竟是想听我的意见呢”刘德抬头看着高坐于御榻上的天子,他的父皇:“还是打算考考我”

这两者有天壤之别。

前者,刘德随便怎么说都行,只要有道理就能过关。

而后者

则是新一轮的猜谜了。

到底老爹现在心里是倾向晁错还是倾向袁盎他是否已经有了决断了他的想法是什么他想让刘安活还是死

这就好比后世的俄罗斯轮盘赌。

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奖品是老爹的赞赏,而一旦没有猜中

刘氏的天子出了名的敏感。

他们对继承人的苛刻要求,也是人所共知的。

譬如,后来刘彻的太子刘据。刘彻对其可谓是掏心掏肺,宠爱无比。甚至为了刘据的出生而专门下诏大赦天下,刘据一出生,立刻就被册立为太子。

但是,当刘据长大,表现出与刘彻完全不同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策略时,问题就不断出现。

最终导致了巫蛊之祸

所以,有着这个教训,刘德不得不让自己随时保持跟他的老爹在同一立场。

简单的来说,在没有坐上天子的宝座之前,刘德的政治立场就是没有立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