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35 部分(1 / 2)

作品:《悍匪

二大队的人扒着小窗户喊:“马管教,我们屋有人不行了,您快来看看,有人发疯了!”

隔壁另一个屋也在喊:“马管看我们屋,大虎吐了好多,病得不行了!”

一大队这边,顺子扑到窗口,眼神焦急,低声吼道:“马管,您到我们屋看看,我们老大犯病了。”

马小川一看这么多人犯毛病,他一人儿根本照顾不过来。他犹豫一下,扭头想去叫人。

梁子这时候摽在小窗口上,歪瓜苦脸,可怜兮兮地喊着:“马警官您不能不管我们二队人的死活啊,我们屋贾老头看样子快不行了都口吐白沫子了!得赶紧抬出去送医院不然这老头子忒么眼瞅着要挂了!……”

马小川就是这么一迟疑,一耽搁,伸手掏钥匙。

新来的小警官还是太年轻,没经验,哪斗得过牢号里那一个个老谋深算的江湖老油条子?

牢门打开的一瞬间马小川让几条蹿出来的身影扑倒,拖进屋里……

顺子扭头喊道:“大哥,二队炸了!”

罗强伸手抄起备好的家伙,眉骨泛红光,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翻。”

胡岩按屋里的警报器,拼命地按,监控室那边儿竟然就没人回应。胡岩麻利儿蹿到上铺,站到床栏杆上,一张脸几乎扑到扩音器和摄像头上,声音尖利:“来人啊,炸号了!!!监区长邵队长有人炸监!!!!!!!!!!!”

对面半条监道,好几个门都已经打开了,贾老头尤二爷这么长时间的串联与谋划,早配好几把关键的钥匙。

有犯人带头冲了出来,多少年没有过出狱越狱的机会,一时过度亢奋和疯狂,不管不顾,撒丫子就想跑。

张大虎梁子那几个人,可没乱跑,早算计好了。就这么跑出去有个p用,能轻易过得了那四道大铁门吗?那伙人拖着小马警官一拥而上,几乎把人打晕,就是要得到能帮助他们顺利通关的东西。

罗强冲刺猬吼:“你小子快点儿,手脚利索!”

刺猬蹲在门边,眼睛趴在钥匙孔附近,脑门上汗都流下来了,手指紧张又灵活地捣腾,用铁丝和刀片折腾门锁。

刺猬当年是因为这一手绝活儿混道的,也是因为这副手艺判刑坐牢的。

罗强脸红脖子粗地吼着:“你小子他妈打得开打不开?!马警官怕是快不行了!”

刺猬也心急火燎。这孩子这么些年没做过活儿,没机会开和一把,手艺都他妈生疏了!要不然就是久不闻道于江湖,做锁开锁这行业早都更新换代了,不赶趟儿了。

铁丝“咔嚓”一声几乎卡在锁眼里,胡岩急得从身后拼命摇晃刺猬的脖子,你快,你快啊。

罗强推开旁人。他手臂上青筋暴凸,粗糙的手指弄出了血,一点一点从里面生生掰断了细金属条做的锁齿……

门弹开了,七班的人一跃而出!罗强迎面扑倒从对面蹿出来的人,胳膊一甩,将人凌空抛起来,狠狠掷回对面牢号……

这一夜的清河农场,爆发了震动京城的大规模炸监暴动,场面惊心动魄。

罗强宽阔的肩膀堵在监道正中,黢黑的背影在长明灯的光晕下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脉。

顺子、刺猬领着他们七班一群人冲出去打,手里拿着脸盆,擀面杖,扫床的笤帚疙瘩,卸下来的抽屉板子,与二大队的人对殴,把满脸是血的马小川从二大队牢号里拖出来,抢回来……

监道里的警报器不失时机地也响起来,发出怪异的“呲呲”鸣叫声,分明就是没电池了,让换电池呢。邵钧听见了,皱了皱眉头,突然觉着不对劲,快步跑上楼梯。警报器应该24小时不间断运转,怎么能没电了,不转了?

警报器的电路盒早让人做了手脚,所以胡岩报警没人响应,无法通知监区的警备室和守卫外墙的武警。邵钧一路循着声音飞跑上楼,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

一个摔成麻袋似的家伙兜头盖脸朝着邵钧砸下来,邵钧猛地一挡,把麻袋随手扔进墙角。

“罗强!你g什么?!”

邵钧双眼圆睁,吼。

“二大队炸号,叫人,叫武警来!!!!!”

罗强堵住好几个人,两拳砸趴一个,因为恶战而眼球发红……

邵钧下意识赶紧去按墙上的警报,按了很多下没反应。

七班几个人被到监道尽头死角,拼命护着被打晕的马小川。张大虎、梁子那一伙狂徒,这时候是杀红了眼,狗急跳墙,炸到这个地步,不成功则成仁,已经没第二条路可走。他们扭头瞥见邵钧,如同豺狼发现目标肥羊,调转火力,一齐扑向邵钧……

邵钧此时手里拎得是一把墩布!

刚从机场回来,他甚至没机会回一趟办公室,就迈入险境。

他也没穿制服,没戴他平时每回值班都戴的武装带,那上面挂着一溜物件,电警g,辣椒喷雾剂,哨子,强光手电,警务通。

张大虎扑上来,邵钧甩动着墩布劈头盖脸一顿敲,将飞舞的墩布条子杵上张大虎的脸,让这厮吃了一脸一嘴的黑水。

又一个人扑上来,让邵钧一记凌厉的劈挂腿,劈到肩膀颈椎处,就地瘫倒不省人事。

邵钧堵住监道口的铁门,躲闪腾挪,打倒一个个企图扑倒他逾越他的疯子。一些犯人本来提前不知内情,临时起意,在深牢大狱中蹲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在那一刹那很难抵挡逃狱的巨大诱惑,罪恶与疯狂的念头在每个人心中滋生,邪恶在血管里流窜。绝处求生的渴望排山倒海地涌出来,让形势更加危急和混乱……

邵钧隔着无数条人影看到被打倒在地的马小川,看到陷入恶战的罗强,怒火在他胸口燃烧,眼球烧得疼。

他用墩布杆子狠狠砸向一名企图冲击铁门的犯人,杆子撞上板凳,生生地折断。

张大虎捡起带着锋利断头的墩布杆,恶狠狠得,一步步近邵钧。

四五名凶残的恶徒,围成半圆,将邵钧团团围拢,到墙角。

二大队的贾老爷子一直隐蔽在人群最后面,就没参与恶战群殴,没跟罗强j手,从牢号里探出半张脸,冷冷地盯了一眼。这人面无表情,摇了摇头,难得露出几分遗憾和可惜。

“邵警官,说好了不是你值班,你偏要来送死……真对不住了。”

尤二爷哑声喃喃地唠了一句,盯着邵钧,扭头又盯了罗强一眼,神情复杂……

“门卡你们已经拿了,还差啥?就差手指和眼膜!!!!!”

尤二爷在人丛里突然嚷开了一句。

打斗的人群蓦地安静了,极为短暂而惊心的片刻静默,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火力,齐齐对准邵钧!

邵钧的脸因为眼前的残酷绝境而发白,眼眶深邃充血,周身突然燃起一层恐惧,随之而来吞没他的是雷霆的愤怒。

所有住在清河监狱里的人都知道,这座最坚固的现代化监狱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围城,绝不可能从内部被人突破,从内墙到外墙需要通过四道岗哨,这伙人想冲破那一道道不可逾越的电控铁门,除了从马小川身上扒走的门卡,他们还需要拿到一名狱警的手指和眼。

罗强扭头发现邵钧被围,愤怒地大叫一声。他让几个人缠住,对方手里有铁家伙。罗强右手是赤手空拳,手背上突出的一排硬骨全部打到血r模糊,露着r。他左手耍着从食堂厨房偷带出来的一把刨子,就是他平时用来擦胡萝卜丝、土豆丝的刨子,凶狠地照着人一刨,生生从对方脸上撕掉一大片r……

“邵钧!!!!!”

罗强喉咙嘶吼出血……

“邵队长,邵警官,对不住了!”

张大虎手里夹着刀片,想要动手。

邵钧万分震惊盯着眼前的人,浑身发抖。

邵钧从牙缝里吐出俩字:“甭想。”

梁子威胁道:“邵队长,我们根本没想伤你,你乖乖合作别反抗,跟我们走,我们就让你的手指头和眼珠子留在身上!”

邵钧火冒三丈,毫不妥协地大骂:“你敢!!!……我c你们八辈儿祖宗的!!!!!!!!”

罗强掀翻堵在他身前一个又一个的人,从监道这一头扑向另一头,身后是一条横七竖八躺着人的血路……

狭长的一条监道狼藉一片,两面墙上布满血滴,让邵钧肩头愤怒的焰火熊熊燃烧。他的脾气,他的烈x,他的叛逆,甚至他与生俱来高人一等的娇气与骄傲,都不允许他面对这样一群人妥协屈服,在这一群烂泥一样的人面前屈膝苟且。

“邵钧!!!!!”

罗强看到邵钧面对那一群虎视眈眈凶残至极的暴徒,伸出了手指。

邵钧伸开左手食指和中指,一字一句说:“你们就甭想。”

邵钧说着,二指伸到嘴里,一口咬下去,毫不留情。

罗强狂怒地大叫,直扑藏在人丛里的尤宝川。尤二爷抓起一人扔过来挡,罗强跃起来一刨子将眼前的人脑壳砸出一块坑。

那是邵钧在电控大门上打指纹的两只手指。他用他那一副能啃断手指甲还能吃掉制服裤子的尖利的门齿,将自己左手二指生生咬掉一层皮,连皮带r,带着他的指纹,咬下来,直接吞了。

“没老子的指纹,你们谁也甭走。”

“你三爷爷今天,就让你们,一个都跑不出去。”

邵钧黑眉立目,俊脸苍白,下嘴唇残留一抹鲜艳刺眼的血红,那是他自己手指上的血。他精瘦的身形立在铁门前,牢牢地捍卫整条监道唯一的出口……

95、第九十五章神兵天降

邵钧吞掉指纹;张大虎一伙人气急败坏;抡起带着尖刺的墩布杆子;捅向邵钧小腹。

木棒子根本没机会接触到邵钧身体;张大虎身后一道黑影铺天盖地带着狂暴凶狠嗜血搏命的气息扑向他击飞他手中的武器!

张大虎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音简直不像从他自个儿声带里攒出来的。

一根只有小指粗细的竹筷子——显然又是食堂总厨偷带出来的家伙——如同一道锋利的匕首撕裂凶徒的气焰;“扑哧”一声,狠狠c进这厮企图袭击邵钧的那条胳膊的肘关节;扎进上臂和前臂两块关节骨之间最脆弱的接缝儿;又准又毒!

罗强眼球冒火,一掌扇飞瞬间废了一条胳膊的张大虎。

罗强用山一样雄浑结实的脊背横堵在监道口;把邵钧严丝合缝挡在身后。

“哪个敢伤邵警官一根汗毛;老子今天跟他换命。”

“一帮小兔崽子;王八羔子,想从邵警官身上取东西,先要问问老子答不答应。想碰他一下,今儿个得先从老子身上踩过去。”

罗强粗哑的声音在声带上磨出伤痕,一字一句,就是道上不要命的架势。

邵钧下嘴唇上沾的那一丝鲜血,让罗强浑身的血都涌上脸……

邵钧这时候才逮着机会跟罗强掰扯,也是气急败坏:“老二,这他妈都怎么回事?!”

罗强来不及细说,脸s铁青:“老子先收拾了这帮兔崽子再说。”

对面人已经扑上来,罗强和邵钧一起怒吼着,两条猛虎下山的身形,抄家伙与对手战成一团……

邵钧一g子击退一个崽子,扭头吼道:“怎么就这么巧,咋就能这么巧?!我前脚刚一回来,牢号里就炸了?!”

罗强将胡萝卜刨子当做盾牌抵挡和还击,怒气冲冲回嘴道:“谁他妈让你回来的?老子让你走你为啥不走!”

邵钧再回想前两天罗强的异常,突然就明白了:“罗强你个混蛋!你个王八蛋忒么早就知道有人要炸号,你瞒着我?你哄我走?!”

邵钧震惊:“你丫早盘算好了?你自个儿也想趁乱跑出去是你想越狱?!”

罗强:“……”

两人四目相对,瞥见对方眼里闪动的最隐秘的神情,罗强只是细微的一个迟疑,就被邵钧精明地捕捉到,气得大骂:“罗强你活腻歪了你他妈不要命了!!!”

罗强眼睛红了,也吼道:“邵钧!!!……”

邵钧:“……”

俩人一边抵鼻子对吼,一边背后有灵似的,同时扭头一掌劈倒扑上来的匪徒……

“越狱”这俩字,沉甸甸地压在罗强心口,缠在他脑子里,枝枝脉脉,勾勾联联。

邵钧那时候曾经声嘶力竭地跟他吼过,老二,你什么时候能减刑,你什么时候出狱?你啥时候能出去,我等着你出去了再来找我。

邵钧说过的这话,烙在罗强心坎上了。罗强不想真耽误馒头大半辈子,不是只有姓尤的老头子惦记出去,罗强做梦也想早点儿出狱!

要说罗老二这号人脑子里,从没想过暴力越狱这条路,那是瞎扯。罗强骨子里不是什么圣人,不是正义之师,他把每一条出路都翻来覆去设想过思考过无数遍,尤二爷做的这个局,说到底,也是帮他做了一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不是没想过,不是没犹豫过。只是邵钧回来得忒不是时候,罗强盘算的无数方案随着邵钧冒然入彀,只剩唯一一条路:自己出不出得去无关紧要,护着馒头,不能让馒头再遭罪、受一丁点儿伤害。

两个人都是急赤白脸,胸中憋了一口恶气,恨不得抓着对方狠狠地啃咬。

邵钧脱掉长风衣,将风衣在胳膊上一卷,当作现成的武器,左冲右突,用甩动的风衣抵挡对手手中的木棒和利器,身形敏捷。

罗强一刨子将企图偷袭突破监道口的梁子砸倒,邵钧紧跟着扑上去。俩人都憋一肚子火,不需要打商量,动作十分默契,左右开弓一顿拳打脚踢,将那小崽子砸晕了事。

两口子肩并肩,背靠背,牢牢地堵住出口,横扫所有企图逾越的暴徒……

整个过程的爆发说起来离奇混乱,其实也就五六分钟工夫,从罗强站在窗口发出吼声点燃酝酿的火苗,二大队预谋越狱的崽子们下手很快,很急。

他们只有大约一刻钟时间。在外墙放哨的武警小战士完成换岗之前,他们必须跑出去,在武警枪口下赌一把运气,赌命。

这帮人事先琢磨好地形和路线,甚至暗中观察发现了武警哨位的漏d。深夜监区陷入一片寂静,犯人们这时候都应该在睡觉,武警夜哨通常要换一个班,换班的时间就在每晚12点钟。小战士们很辛苦,来回摸黑走夜路走两三里地,上一班的人下哨位,下一班的人登上墙头,这么一来一回,一上一下,有时c作不严谨,就会留下那么十几分钟的盲区时间,筹谋越狱的人就是想要捡这个漏。

罗强吼叫着吩咐他手下人:“警报器!拉警报!”

角落里,胡岩一推他身旁的小眼镜:“大学生,警报器电路盒让他们弄坏了,能不能整?”

小眼镜抱着头,猫着腰,本来吓得哆哆嗦嗦的。没混过道,哪见过这种真刀真枪见血群殴的场面?这人爬起身,溜着监道墙根,从打斗成团的人缝儿里战战兢兢钻过去,打开墙上的电路盒,满头冒汗。

对方瞧见有人企图报警,拎着钳子就上去了,朝着大学生后脑勺举起凶器。

胡岩眼明手快,一声不吭,拎着板凳扑上去狠狠地砸!

混乱,扭打,板凳和钳子互抡……

胡岩脑袋上让钳子砸出血,血流下来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倔强地拎着凳子腿,一步都不退让。

二大队暴动的几个班人多势众,七班这边势单力薄,形势危急,快要顶不住。

监道另一头三班的牢门摇得哗啦哗啦响,老癞子血红着眼怒吼:“把门打开!罗老二,把我们的门打开!!!!!”

其他那些锁着牢门的班级这会儿早都疯了,无数条手臂从窗口里伸出来,想要出去……

这些人如果全都放出来,谁知道是敌是友?这条监道无论如何也守不住。

罗强扭头看着,突然吼道:“把三班门打开!”

刺猬手忙脚乱得,眼神里犹豫了一下:“老大,真的开门?”

罗强吼:“开门!!!”

刺猬从外面用铁丝拨开三班的门,赖红兵从牢里跃出来,手里一根拐杖狠狠砸出去。胡岩让一个人压在身下掐住喉咙憋得满脸通红,差点儿被掐死,千钧一发,那崽子后脑勺被这一拐杖砸个正着,立刻匍匐瘫倒……

赖红兵当年是吊鬼李手下战将,如今年纪不小了,采石场上又炸瘸一条腿,然而混道上作风凶狠剽悍,也是一条硬汉子,丝毫不输罗老二。

这人跛着一条腿,挥舞拐杖,与人鏖战,一杖袭向躲在暗处门边的尤二爷!

两条身影裹在一起拳脚眼花缭乱,尤二爷手指上的刀片狠狠戳进赖红兵小腹!赖红兵嘶吼痛叫一声,一把掰住对方暗算他的刀片,手掌掰出了血,把刀片生生地撅了出来,反手一掌拍向尤二爷面门……

三班一群人加入战斗,战局天平迅速向一大队这一方倾斜,二大队不少炸刺儿的人被打翻在地。

罗强眼底喷血地嚷着:“警报器你妈的修好没有?!”

邵钧为了堵死这群暴动的人,孤注一掷,将监道门从里面用电控装置锁住了,与罗强俩人守住大门。里面的人一个也出不去,但是他们自己人也跑不脱,必须迅速报警让武警出动平暴,不然双方恶斗伤亡难料。

大学生以前就是学电路的,名牌大学电机系出来的,毕设做的就是警报器。他跪在墙角,将拗断错置的电源线重新接起来,让罗强催着骂着满头大汗鼓捣了半晌,警报器呜哩哇啦地响了!

胡岩捂着冒血的脑袋,扑上去狠拍警报按钮,电铃尖锐的鸣叫声响彻监区上空……

与此同时,邵钧的手机响了。

他没带警务通,没法用最快的途径联络驻监部队。手机铃声让他猛醒。

深更半夜把电话打进来的,竟然是邵国钢。

前后也就一刻钟时间差,邵局就晚来这么一刻钟,却也算来得及时,如同神兵天降。

他驾着公安的车,带着一群灰头土脸情绪懊丧的便衣,一路狂追,追着邵钧的车追到清河监狱。不偏不倚就是这么个关键时刻,邵局长就站在监狱大铁门外,拨他儿子的号码。

“邵钧,我是你爸,你出来,我有话说。”

邵国刚这时候还端着架子,口气严肃冰冷,想着如何跟儿子摊牌,怎么收拾这头桀骜不驯的小豹子。

罗强挡住邵钧身前,邵钧抓起手机狂吼:“爸,爸,我现在出不去!!!”

可算抓住了亲爹,邵钧断断续续地吼着,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胡乱喊得是啥。

“爸,有人炸监!……犯人越狱!”

“爸,爸!!!快叫人,叫武警上来!!!!!”

邵国钢面孔缓缓陷入震惊,猛地回头,清河监区上空警铃声大作,远处监舍大楼蒸腾着一层炙热喧嚣的气氛。

邵国钢梗着脖子冲手机里吼:“邵钧!……钧钧!……”

他再喊,手机里就没了回音。邵钧的手机掉在地上,邵局长听到拳脚纷飞激烈打斗的声音,邵钧的叫声,还有罗强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