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5 部分(1 / 2)

作品:《独宠家花

“那就好。”他沉默下来,她能感觉到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他只是淡淡一句。“晚上见。”

“嗯。”

她怅惘地放下手机。

事实上,今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不过她想他可能忘了。

就算记得又如何?反正他们都要离婚了。

喜蓉苦笑,心房陡地涌上一股酸涩,她眨眨刺痛的眼,深深呼吸几口,然后,换衣服出门。

不管他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至少这一天,她希望两人能好好地过,就当是最后的回忆也好。

她到百货公司,精心选购一组精致的袖扣当作礼物,接着上超市,买了一篮子食材。

回到家,叶母跟魏明怡去逛街,两人都不在,她刚好清静地进厨房,洗手做羹汤。

她的手艺,比新婚时进步多了,就算不让家里的厨娘帮忙,也勉强能弄出一桌料理,都是叶南军爱吃的菜。

见时间充裕,她又煲了一锅j汤,趁慢火细熬的时候,她布置好餐桌,c上香水百合,点燃几盏蜡烛。

入夜时分,叶南军果然回来了,她笑着迎上去。

“你回来啦?肚子饿吗?今天的晚餐是我准备的喔!”

她热情的表现似乎令他很意外,整个人僵在原地好片刻,才跟她走进餐厅。

餐桌上一道道香味四溢的料理震撼了他,再次愣住。

“吃饭吧。”她替他盛了碗饭,搁在他面前,然后笑意盈盈地在他对面坐下。

他怔忡地望她。

“吃啊!难道你怕我在菜里下毒吗?”她开玩笑,眼中灿光飞舞。

他看着她久违的甜蜜表情,忽地领悟了什么,俊唇一牵。“我倒不担心中毒,只怕吃了会拉肚子。”

“什么嘛。”她嘟起嘴。“我的烹饪手艺就那么让人不放心吗?”

“聪明人都知道应该小心。”

“呵,那你不要吃好了!”她不依地想拿回他的饭碗。

他抢先一步握在手里。“我要吃。”

“你不是说怕吃了会拉肚子吗?”她娇睨他。

他微笑。“我吃。”因为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尝她手艺的机会了。

叶南军垂下眼,默默地挟菜吃饭,品尝每一道料理——她的手艺果然还是不怎么样,有的调味太清淡,有的又太重咸,还有一道鱼,煎得有点焦。

但,很好吃。

他知道这桌上每一道菜,都是他爱吃的,都是她特意为他而做的,是她对他表达关怀的一种方式。

从小到大,几乎不曾有人真正关怀过他,就连他自己的母亲,也从不曾亲自下厨为他炒一道菜,更别说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了。

他一直是孤独一个人长大,未来也要继续孤独……

“好吃吗?”娇脆的嗓音问他。

他淡淡扯唇,假装烦恼地揪眉。

“干么啦?有那么难吃吗?”

“算是及格吧。”他勉为其难似地评论。

她懊恼地冷嗤。

他朗笑。“好吧,比起以前,你进步很多了!放心吧,以你现在这样的手艺如果煮给别人吃,绝对不会丢脸的。”

听闻他这似真似假的赞美,喜蓉也笑了,但心口却隐隐冒酸。

他的意思是,以后她嫁作旁人妇,至少做出来的菜,对方不会不敢吃。

他已经开始想象她做菜给别的男人吃的画面了吗?可为什么她自己,却想象不出来?

喜蓉脸色微微刷白,双手发颤,几乎端不住碗。她拿起筷子想挟菜,其中一根却落在餐盘边。

“我帮你。”他注意到她的激动,没说什么,镇静地替她挟菜,堆上她饭碗。

“谢谢。”她极力压抑波动的情绪,甜甜一笑。

一顿饭下来,两人就像从前那样唇枪舌剑,彼此打趣,他会嫌弃她某道菜做得不够道地,她也会不高兴地反驳回去。

他谈起这次出差的事,跟她分享公司最近的事业发展计划,她也会告诉他自己参加社交活动时,发生的趣闻糗事。

他们自在地聊天,仿佛这几个月来的争执与冷战都只是一场梦,而他们从不曾怨恨过彼此。

但两人其实内心都明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共进晚餐了。

最后的晚餐,最后的回忆,两人都默契地以最开朗的态度相对,两人都不愿不欢而散。

但愿能好聚好散,相互珍重——

“你还记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吗?”喜蓉轻声问。

叶南军点头。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她拿出细心挑选的袖扣。“看看喜不喜欢?”

他打开礼盒,看一对镶在袖扣上的黑玉在眼前闪烁,正如他自己的双眼,深邃无垠。

他微笑。“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了。”她嫣然一笑,泪意却不争气地窜上眸,她连忙眨眼忍住。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他哑声说。

“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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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车载她出门。

她觉得奇怪,眼看车子上了高速公路,更是摸不着头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他不回答,神秘地勾着唇。

她只能压下满心好奇,耐性地等着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一小时后,他们下了交流道,在山路里一阵弯曲,总算抵达目的地。

喜蓉惊愕地睁大眼,瞪着矗立在车前,雕花铁门后,一座仿佛童话城堡的建筑。

“这里是……游乐园?”

是她和谢承家两年多前曾经来过的主题乐园,那天,他们还在园里和他巧遇。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迷茫地望他。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考虑收购这间主题乐园吗?”他淡淡一笑。“我后来真的把它买下来了。”

“所以这里也是叶家投资的事业之一喽?”

“嗯。”叶南军点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阿强,麻烦你了。”他低声吩咐。

不一会儿,紧闭的铁门忽地往两侧滑开,园区内灯光大亮。

在一片绚烂里,天幕的星子也失色,默默地隐去,一盏盏五光十色的灯泡肆意占领了黑夜。

喜蓉瞠目望着这梦幻的一幕。

“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她愣愣地问。带她来这里,两人独占夜晚的童话乐园?

叶南军摇头。“不是。”他直视车窗前方,视线胶着在城堡前美丽的喷泉。“你记得你跟谢承家有天晚上曾经在喷水池边看烟火吗?”

“记得啊,那天下午我们不是还遇见你吗?”她点头,匆地一惊。“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有留下来看烟火?”

“因为那天我一直在后头跟踪你们。”

“什么?”她骇然。“你一直跟着我们?”

“很像跟踪狂吧?”叶南军自嘲。“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千金大小姐会喜欢上一个一贫如洗的穷小子,我要找出原因。然后,我看见他拿出拉环充当求婚戒指,你不但不以为意,还很快乐地接受。”

他微微一笑,眼神一下子变得迷蒙,似是陷在回忆里。“我想,我大既是从那时候就开始想得到你吧。”

为什么?她惘然不解。

难道就因为觉得她不可思议,很好玩?

“因为我很想有个人也那样爱我。”仿佛看出她的疑问,他主动解释。

她顿时无法呼吸。这答案太令她意外,也莫名地揪扯她的心。

他深深地望她。“在送你礼物以前,我想先跟你道歉。”

“道歉?”迟疑的眼波在他脸上流连。

“我很抱歉对你说了谎。”他叹息,看着她的眼眸好深、好沈,像探不到底的汪洋,她恍惚地沉溺其中。“我明知道谢承家是因为罹患胃癌,才故意跟你分手,却瞒着你不说,这件事我很抱歉。”

她怅然不语,他沙哑地继续坦白。

“那天他来找我,告诉我他要辞职,我问他是什么原因,他终于告诉我真相。他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希望我能代替他照顾你。我答应了,条件是他永远不能再在你面前出现,他也答应了。”

“原来你们……有过那样的协议?”喜蓉颤声低语,胃袋沉重地打结。“你们俩到底当我是什么?一个可以转送的礼物吗?”

“抱歉。”他还是这么一句,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我知道自己不该对你说谎,不过那时候我是真的觉得你跟谢承家在一起不会幸福,我想你不知道真相也好,如果你能忘了他,以后就不会那么痛苦。”

“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你又怎么能确定我跟承家在一起不会幸福?你太自以为是了!”她气恼地指责。

他完全不为自己辩驳。“我确实很自以为是,我以为自己能给你幸福,其实我也给不了。”

微扯的嘴角,尽是嘲弄。

她怔望他,看着他的脸一下青、一下白,y晴不定。

气氛一时沉寂,良久,他才涩涩地扬声。“你跌倒流产那天,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在伤害你。我自以为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你好,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像以前那样和乐融融地相处,我没想到,已经造成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他忽然抬起手,温柔地轻抚她冰凉的颊。“喜蓉,你会原谅我吗?”

她轻抽口气,心绪乱成一团。

他是何等自傲的一个男人,却不避讳放下身段,求她谅解——她该如何应对?她竟然惊慌得无法吐出只字片语。

他误解了她的沉默,颓然放下手。

“也对,这种事不是说原谅就能原谅的。”他萧索地低语,闭了闭眸。

她茫然凝视他落寞的神情,心弦酸楚地牵动着。

半晌,他似是振作起来,朝她送来一记爽朗的笑。她呆住,不知怎地,觉得那笑容里藏着某种说不出的悲哀。

他开门下车,绕到另一边,牵她下车。

“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想至少该送你一份礼物。”他笑道,手一挥。

一个男人乍然现身,他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脸上挂着不确定的笑容。

他是谢承家。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前男友,喜蓉霎时愣在原地。

惊疑的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来回,她忽然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向丈夫,嗓音发颤。“南军,你、你该不会……”

“这个给你。”

他递给她一封文件袋,她木然,不必看也知道里头是离婚协议书。

“我祝你和他幸福。”他温煦地对着她笑。“你是个好女人,喜蓉,你值得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谁也没有权利剥夺。”

他说什么?

她像失去灵魂的人偶,呆站着。

叶南军却还是微笑着,领着她来到谢承家面前,将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

“我把她交给你了。”他说。

两个男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震撼地看着那样的眼神。她的丈夫,真的打算把她送回前男友身边!

“虽然我们以后不再是夫妻,但无论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叶南军沉声许诺,话里是浓浓的牵挂与关怀。

她惶然,下意识地摇头,似是想否决现在在她面前上演的一切。

“南军,我走了,你怎么办?”她颤声问。她离开后,他岂不是又要孤单一个人了?谁会关心他,谁来照顾他?

“什么我怎么办?”他眨眨眼,仿佛觉得她问得好笑。“你当我是谁?我可是叶南军啊,只要我点个头,还怕没有女人黏上我吗?”

她眼眸刺痛。“你……好自恋。”

“不是自恋,是自信。”他气定神闲。

还是那么高傲的他。她痴痴地凝睇他。

“再见了,喜蓉,祝你幸福。”他俯下身,轻轻地在她颊畔印落一个吻。“今晚是属于你们的,好好玩吧!”

说着,他将她和谢承家两人推进游乐园里,然后摆摆手,转身离去。

她怅然目送他独自踏月而行的背影,那身影,好潇洒又好孤寂,依然是威风凛凛——

她蓦地哽咽。

第九章

松叶集团总裁婚变的消息,经过某间八卦杂志披露后,一夕之间,流传开来。

平民百姓拿这话题当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上流社会的绅士贵妇们也互咬耳根,纷纷猜测来龙去脉。

除了当事人及其亲友,其他人大多把此事当成一桩笑谈,但也有不少名门爸妈看在松叶集团背后代表的庞大经济利益分上,开始热切地打听,想替自家女儿和叶家年轻的总裁牵线。

叶南军每天都接到各方的社交邀请,但他总以工作忙碌为借口,一律拒绝。

有杂志说他之所以封闭自己不参与任何社交活动,是因为他前妻出轨,带给他的伤痛末愈。

此说一传出,更为婚变的男主角增添几分悲剧色彩,淑女千金们对他更有兴趣了,虎视眈眈。

叶南军本人却对那样的报导很不满意,不但对该家媒体正式提出抗议,也故意挽着某位富家小姐出席晚宴,平息流言。

“啧啧!”翻过八卦杂志一篇篇煽情的报导,ricky频频赞叹。“南军,我看现在只要你开口,就算是皇家公主也手到擒来。”

那又怎样?叶南军不理会好友的调侃,迳自蹲下来,研究眼前一株芙蓉花,然后他握起铲子,稍稍翻松土壤。

“不会吧?你真的在种花?!”见他的举动,ricky不可思议地嚷嚷。“你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想不开,改行做园丁了!”

“什么改行?”叶南军没好气。“只是浇浇花、翻翻土而已,这样就叫园丁了?”

“这不是我们这种身分的人该做的事。”ricky丢开杂志,看好友为了种花把自己一双手弄得脏兮兮,很不以为然。“你家不是请了园丁吗?你喜欢这些花,让他好好照头不就得了?干么非自己动手不可?”

“这些花不一样,我一定要亲自照顾。”

“为什么?该不会因为这些是你前妻亲手种的吧?”

叶南军不回答。

ricky却知道自己猜对了。想也知道,他前妻名叫喜蓉,这花是芙蓉,如果不是为了前妻,他又何必如此执着?

“不要告诉我,你还爱着那个女人!”

“她不是‘那个女人’。”叶南军皱眉,不喜欢好友略带轻蔑的口气。“她是潘喜蓉,我前妻。”

“抱歉。”ricky听出他的不悦,识相地道歉,转开话题。“对了,晚上要跟我们几个一起打麻将吗?”

“打牌可以,介绍女人免谈。”叶南军很干脆地开条件。最近老有人要为他安排相亲,他烦透了。

“你都已经离婚了,玩玩女人有什么关系?”ricky试着说服。“我保证介绍你一个聪明漂亮的女人,绝不会比你前妻差。”

“谢啦,我不需要。”叶南军淡然拒绝。

“为什么不要?该不会你真的认命,决定听你妈的话,迎娶那个青梅竹马了吧?”ricky开玩笑。

“我说过,我当明怡是妹妹,不可能娶她。”叶南军态度很坚决。

他离婚之后,叶母曾再度劝他迎娶魏明怡,他仍是一口回绝,叶母气怔,魏明怡则是哭着收拾行李,奔回自家诉委屈去。

这些经过,ricky约略也听说了,打量好友好一会儿,伤脑筋地叹气。“南军,你跟我说实话。”他面容一整,语气超严肃。“你是不是还爱着你前妻?”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ricky若有深意。“何况那枝花已经离开你了。”

叶南军微微一笑,细心地为面前的芙蓉花丛浇过水后,站起身,拍拍沾上尘土的衣袖。

“就算她离开我,我想要的女人还是只有她。”他坦然表白,直视好友的眼眸清亮。

ricky愕然,皱眉打量他,确定他说的是真心话,夸张地大摇其头。“你这话跟我说就罢了,千万别在老马他们面前说,否则他们会笑你的。”

爱妻爱子那叫“好男人”,但要是只独钟一人的话就叫做“笨男人”了。

这道理,是男人都该明白啊!

“我知道。你以为我会笨到承认自己笨吗?”叶南军幽默地回应,嘴角一牵,似笑非笑。

ricky一拍额头,也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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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蓉瞪着杂志,封面上叶南军跟某位千金小姐的照片好刺目,教她忍不住要别开眼。

看来他已经找到新欢了,那个女人……挺漂亮的,看起来既温柔又大方。

和他很相配。

她苦笑,告诉自己应该祝福前夫,为他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何,胸臆间却酸酸的,冒着一股醋味。

她嫉妒,嫉妒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笑得那么开心,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她了。

但她有什么资格吃醋?毕竟她跟他已经离婚了,各不相干,不是吗?

喜蓉幽然叹息,放下杂志,身后却猛然伸来一只大手,抢过去。

她愣住,回过头。“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敲一下门?”

潘正杰不理会女儿的抗议,迳自盯着杂志封面,浓眉一皱。

“我说你这丫头,到底心里怎么想?”他甩开杂志,瞪视女儿。“再这样下去,南军真的会被别的女人抢走喔!”

“爸。”喜蓉无奈地轻唤。她懂得父亲的意思,他一直无法接受她和南军离婚的事实。“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就别我了好不好?”

“我不是你,是替你着急!”潘正杰气恼地咆哮,背负双手,在房内踱步。“你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南军那小子,他是真的很爱你啊!”

“他不爱我。”她涩涩地反驳。“你也看到了,他已经交了新的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