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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见欢

“没什么。”武独摇摇头,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姚筝和郎俊侠认识吗?”段岭颇有点诧异。武独也不知道,但听他们的对话,两人似乎曾经见过面。应该就是在那年,父亲派郎俊侠下南方调查消息的时候。

“天色晚了,回去吧。”武独说。

两人离开画舫回姚府去,路上段岭又想起那个与郎俊侠分开的春天,父亲来了,郎俊侠走了,一切都如此理所当然。没想到那一分别,竟已如同陌路。

入夜时,出乎段岭意料的却是晚饭时来的只有李衍秋一人。

在他的眼里姚家人既已见过,似乎就不怎么重要了。晚饭时叔侄二人对坐,武独守在门外,郑彦则不知去了何处。

案上吃食摆开,段岭亲自为李衍秋依次试过菜肴。李衍秋喝了口茶,说:“没有这么多规矩,你吃吧。”

李衍秋在邺城时,便是段岭帮他试的菜,有武独在,哪怕中毒了应该也不会太麻烦。但段岭却仍坚持试过,才坐回位上去,复又说:“四叔,我真的得回去了。做事须得有头有尾,既然去了邺城,便该做好才是。如此才对得起我爹。”

“行吧。”李衍秋说,“我也不拦你,但回去后,须得多加小心。”

段岭松了口气,打算明天就出发,毕竟江州还有许多事,李衍秋不可能一直待在淮阴,各自早点回去,也有充裕的时间准备。

“今天单独叫你。”李衍秋想了想,说,“是有些事,须得与你分说。”

段岭“嗯”了声,知道这是正式分别的前夜,李衍秋一定有话要交代。

果然,李衍秋第一句话就是:“当初谋害你爹的,兴许就是我大陈中的某个人。”

段岭为之一震,不住发抖,颤声问:“怎么知道的?”

“当年之事,你我俱未能亲见。”李衍秋说,“你在上京,四叔在西川。但根据武独与乌洛侯穆各自所言,其中内情,大致是能对上的。武独告诉过我,你在潼关,亲手杀了一个人,名唤贺兰羯。”

“对!”段岭难以遏制地发颤,血液似乎冷了下来。

他已吃不下饭,发着抖,放下筷子。

李衍秋接着说:“贺兰羯乃是西域刺客,曾经是被榆林剑派放逐的弃徒。你记不记得,去年的冬天,有一伙元人使者前来为你贺生辰,其中一人,名唤哈丹巴特尔。”

“记得。”段岭答道。

“他的师父就是那延陀,那延陀生前驱逐了贺兰羯,他无法在漠北立足,辗转辽国,极有可能托庇于辽南院中。那夜你爹兵临上京城,在山谷外先遭到刺客们的袭击。武独说过,根据刺客们的身手,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伙人。”

这是段岭一路上始终想不通的原因,牧旷达派昌流君来刺杀李衍秋,那么他还哪里有手下?手下埋伏在什么地方?

这么一来,就全部都能说通了。

牧旷达勾结辽国南院韩唯庸!刺客始终在辽国境内,当年也是贺兰羯带着这一伙人,害死了他的父亲!

“那些刺客……”段岭诧异道。

“就是榆林剑派之人。”李衍秋答道,“哈丹巴特尔带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则被贺兰羯接手。乌洛侯穆说,他给过你一串佛珠,是不是?”

“在邺城。”段岭并没有随身携带。

“那就是那延陀生前的信物,榆林檀香珠。”李衍秋说,“持此珠在手,榆林剑派之人须得奉其号令。贺兰羯害死了你爹,乌洛侯穆为他报仇,将贺兰羯的手斩了下来,并把佛珠夺了过来。”

“可是他根本没告诉过我这件事。”段岭说,“如果戴着佛珠,榆林刺客就不会来杀我的话……”

“我已责骂过他。”李衍秋说,“幸好你没有戴,真以为是镇山河?佛珠落在汉人手中,他们定会前赴后继地来杀你,把它夺回来。这反而是置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