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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见欢

知哈丹巴特尔的来历,正要凑过去看对方长相时,肩上却被一只手按住,却是谢宥来了,一直站在两人背后,听花园中的对答。谢宥轻轻摆手,示意不要出去。

武独手持木剑,虚虚指地。

哈丹巴特尔则横剑当胸,场中所有人屏息。

突然武独侧身,双手持木剑,一步上前,那动作缓慢,却带着无法抵挡的气势,哈丹巴特尔退后一步,两人木剑甚至未曾相触,哈丹巴特尔便倒拖木剑,武独又一式过去,已离开了段岭的视线范围。

“好!”只听场中众人喝道。

段岭十分焦急,却看不到,伸长了脖子张望,谢宥侧过身,让出一个位置,让段岭到自己身前来,恰好那位置能瞥见场中二人比剑。

那不是段岭认识的功夫!双方木剑未交,将触未触,倏然哈丹巴特尔一步上前,紧接着侧身转了起来,武独转身,回手一剑。

两人剑锋交错,旋转,袍襟荡开,木剑化作虚影,动作已越来越快,武独竟与哈丹巴特尔使用的是同一武功。隐隐约约,段岭只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不是武学,却是另一种……胡旋?

仔细看去,步法、剑势竟与拔都、赫连博等人平时玩开的胡旋舞有着相似之处!

只见武独身材挺拔,一袭黑色锦袍裹着胸膛腰身,出剑十分有力,哈丹巴特尔则气度沉稳,两人俱踏着胡旋步出招、招,非常具有节奏感,胡旋在女孩身上显得狂野奔放,改由男性施展则显得愈发阳刚,有种别样之美。

又一瞬间,两人同时停步,木剑避无可避,终于相触,各自大喝一声,木剑断为四截,落在地上。

霎时落针可闻,不片刻,蔡闫方惊讶鼓掌,周遭人等大叫一声好。

武独却直直注视着哈丹巴特尔的双目,哈丹巴特尔眼中满是震惊,未料武独竟是以他的独门武学相持,最终仍不分胜负。

待得喝声停,武独方道:“我奈何不得你。”

“我也奈何不了你。”哈丹巴特尔脸色铁青,答道。

武独点点头,又朝蔡闫一抱拳,与众人点头,退回队列中,哈丹巴特尔眼望武独许久,方回归位上。

蔡闫自若笑道:“既是如此,这一年,又是不分胜负了,期待来日能与拔都一晤。”

众人又说了几句,谢宥示意段岭与牧磬回去廊下等候,两人只得离开。不片刻,亭中散场,元人使者被请出去,蔡闫则与牧旷达、四名刺客穿过回廊,往东宫去。

“料不到那使者竟是哈丹巴特尔。”蔡闫朝牧旷达等人说,“布儿赤金派出麾下第一高手前来,只不知有何用意。武卿,你认识他?”

“听家师提起过那延陀一派。”武独说,“镇山河前身由匈奴人持有,白虎堂创派大师夺回四剑,铸为一剑,从此便与西域结下这解不开的梁子。门中有一训,让我等须得提防故敌卷土重来,是以会教习胡旋剑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牧旷达欣然道:“这么一来,哈丹巴特尔定已觉得我们对他的剑术知根知底,不敢再在江州耍什么把戏。”

“是。”武独朝蔡闫简单答道,“先前便有怀疑,只怕是为了找忽必烈的传国之剑,哈丹巴特尔才亲自出使。”

“当年父皇在窝阔台手中夺到了它,上京城破后被我丢失,如今不知下落,若拿在手中,也须得与他们交换镇山河。”蔡闫说,“必不能交还拔都。”

牧旷达沉吟片刻,而后说:“忽必烈驾崩后,剑在长子窝阔台手中,如今诸部争夺继承权,布儿赤金拔都之父奇赤想必也卷入了王位之争里,这个时候,谁拿到了忽必烈之剑,谁的声望便将大涨,这一次,哈丹巴特尔多半就是为此而来,此事还须详议,不如……”

蔡闫欣然道:“牧相请,各位请。”

蔡闫做了个手势,与文官们入东宫去议事,回头看看四名刺客,朝武独说:“武卿,不如今夜便留在东宫,稍后孤还想与你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