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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的首辅大人

去会试

军士查验过,陆璟穿好衣服,细心地把上面的灰弹掉。这是徐惠然给他做得,怕他冷到,夹里用的丝棉,要比棉花暖和多了。

陆璟跟着人往贡院大门走。

顺天府的贡院要比旧都的贡院更气派,也更新,就连两旁的兵士穿得也要气派,手里的刀剑在火把照映下闪着森森寒光。

陆璟抬头望向大门两旁立有“明经取士”、‘“为国求贤”两牌坊,威严肃穆,让人心生敬畏。

各省来的几千举子争一百五十名左右的贡士,成在这三场,败也在这三场。

最后取得是士?求得是贤?

陆璟走得慢,不急不缓。未来长着呢,他没必要这个时候急。到了他的号房,站住等着。

对面的举子,因为冻、也因为紧张在不停蹦跶,嘴里念着:“真冷呀,怎么这么冷。”

“不许出声!”军士吼了一声。

那位举子不敢再跳,缩成了一团,两只手缩在袖子里拼命搓。

陆璟垂着头,他的手也冷,照着乡试时候的样,把给的蜡烛拿出来先烤手了。

过来发卷子的军士看了眼陆璟,没说话。

陆璟把卷子打开看,也是《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慢慢磨着墨,徐惠然在做什么呢?

徐惠然没有送陆璟去贡院,让阿福和福顺送去的。陆璟走了后,她没上床,只是在炕上倚着靠枕躺下。月亮慢慢隐去,太阳出来点牙。

天亮了起来。说是贡院考棚会提供早、午、晚三餐,防着考生夹带作弊。徐惠然拿脚碰了碰脚边的挠挠:“他前世说过,顺天府的饭食到底不如旧都的可口。”

陆璟看着面前军士送来的早饭,烧饼冷了,硬了,咬起来累。给的小米粥也冷的,还有那点酱菜看起来又黑又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陆璟筷子夹起尝一下,咸得可以算是直接把盐罐往嘴里倒。

算了,马马虎虎把小米粥空口吃了,答完出去吧。

午饭送来,是碗面,又冷,上面看不出什么浇头来,或者算没有。陆璟没有吃,直接把卷恭敬交给了受卷官。

受卷官接得时候,问了句:“不再想想?要再考可得三年后了。”

“谢大人提醒,学生已经答好。”陆璟一作揖。

受卷官鼻子里“哼”了声,把卷子收了。既然已经提醒,那由考生自己决定吧。转手交给了弥封官去糊卷。

陆璟出了贡院。

阿福和福顺还在边上的茶馆里坐着,没想到陆璟这么快就出来了。

还是陆璟找了过来:“赶紧回家。”

“五少爷,这么快就出来了?”福顺笑嘻嘻地边跑边去给陆璟雇车。

回到了家,徐惠然也问句:“怎么这么就回来了。”

陆璟坐上了炕:“家里有什么吃得,先来点吧。”

徐惠然让蚕姐赶紧去厨房做些热菜热饭来。先从炕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个白瓷罐来:“先吃点点心。”又给陆璟倒上了茶。

陆璟喝了口茶,缓了缓:“不出来不成了。里面又冷又冻,给得饭还是冷的,咬都咬不动。”

徐惠然低着头笑。

陆璟从白瓷罐里拿起一块定胜糕来:“你笑什么?”

徐惠然抬起了头:“前世,你也说过贡院给的饭不好吃。”眼睛暗淡下去。

陆璟轻轻地“哦”了声:“我跟你说这个,你怎么说的?笑话我了吗?”

“没。我……”徐惠然的神情恍惚了下,“那时家里雇着个人,可她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我记得她的脸,想不起她的名。其实,她一直跟着我们。蚕姐不在了,我跟你到这里,就是她在服侍我。但是,我就是记不起她。”

陆璟握住了徐惠然的手:“一个老妈子,没必要这么在意的。”

“我后来身边也就是这些人呀,天天见面的,怎么能这么就忘了。”徐惠然苦笑着,看到蚕姐端着饭菜进来便不说。

蚕姐把托盘放在炕桌沿:“幸好五奶奶让在地窖里多存了些菜,就是现在外面都卖才从地里摘得菜,京城一点也不像我们那,一年四季能吃新鲜的。”

徐惠然把菜和饭从托盘里拿出来:“这里冷,当然跟我们那不一样了。”

“蚕姐,你要是去趟贡院,你会觉得地窖里的那些白菜、萝卜、青菜简直就是世间最难得之物。”

徐惠然和蚕姐全低着头笑了起来。

陆璟看着徐惠然,他只要她高兴、轻松就好。

“有人交了?”高谷问。

陈询也好奇。

翰林院侍读学士高谷、侍讲陈询做会试主考、副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