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碧瑶情---玉之番外(1 / 2)

作品:《甜甜

丰安城

由於已是初夏,天亮得早,气温又暖和,一大清早,大街上就已经人来人往,不时传来小贩挑担叫卖早点吃食的声音,一个身姿俊秀的白衣年轻人正缓步走在其间,轻摇折扇,风度翩翩,惹得路过他身边的女子都面带羞色的借擦肩的一瞬抬眼偷瞧著他,而那位公子仿若未曾看见,仍是神态悠闲的走著自己的路。

只见他在一个简陋的摊贩前站定,对著那正在擦桌忙活的一个老者道:“刘伯,劳烦。”

那老者听到声音,忙抬头一看,一见那年轻人,立刻脸上就绽出满是皱纹的笑花来,热情的招呼道:“是楚大夫啊,今儿还是这麽早就去药铺啊。”接著又忙去到一个盛水的缸前,舀了几舀水将手洗净,忙不迭的走到那青年近处,笑道:“老规矩,一碗豆腐脑,两个烧饼,是也不是”

那青年轻摇折扇,点了点头,笑说一声:“有劳。”自去那老者摊铺的旁边,气定神闲的坐下,丝毫不在意这是大街边上,桌椅又是如此简陋,与自己的一袭白衫极不相称。

那被青年称为刘伯的老者麻利的掀开一个大桶的盖子,拿过一边的一个青花大瓷碗,往里面盛出热气腾腾又白白嫩嫩的豆腐脑,然後加了几勺桂花糖,满面笑容的端到那青年的桌前,又从一旁的炉子上拿过两个刚烤出来的香喷喷的烧饼,用碟子盛了,笑说一声:“楚大夫,您慢用。”

那青年微笑著点了点头,收起折扇,拿过碗中的勺子,又伸手从桌前的碟子里拿了一个烧饼,一口一口慢慢吃著,丝毫不为外面那喧闹的街市所扰。

直到烧饼吃完,碗中的豆腐脑喝尽,那青年放下碗,从怀中拿出一块巾帕擦了擦手,然後从袖中拿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仍是温和道一声:“刘伯,钱放这里。”

那刘伯闻言,边招呼著生意,边转身笑道:“哎,楚公子您忒客气,慢走啊,明天小老儿还等著您过来。”

那青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出铺子,朝大街上行去。

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处药铺,那里面已有几个夥计在药柜後整理忙碌著,见了那青年进门,都点头道一声:“楚大夫好。”

那青年点了点头,径自走到堂中的一张桌子後坐下,翻开桌上昨天未看完的一本医书接著看了起来,已有一个伶俐的小夥计,赶忙端上茶水放在桌旁的一个小台上,那青年端过,轻抿一口,点头道:“不错,这清心茶比之以前已经大有进步。”

那端茶上来的小夥计听了,兴奋的了脑袋,腼腆笑道:“是楚大夫教得好,您看书,我不打搅您了。”

青年笑著轻点了一下头,道一声:“去罢。”

坐著看了半会儿书,已有病人上门来要看病诊脉,那楚大夫将医书放到一旁,温和的细细询问病情,开始了一天的坐诊。

接连看了几个病人,开了几张药方,又有一个病人坐到桌前将腕伸出,楚大夫刚写完前一张药方,见此将笔放下,头都未抬,只说道:“张小姐今日有何不适”

那坐在桌前伸出手腕的人一听此言,扑哧一笑,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玉之哥哥,你头都未抬,怎麽知道是我”

玉之闻言,只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张小姐身上的茉莉花香,在下三尺以外都能闻到,何况小姐伸出来的这只手上的镯子,在下已经见过数回。”

那张小姐闻言,只拿帕子掩了嘴,娇声轻笑,仍是道:“还是玉之哥哥你厉害。”

“不知张小姐今日又有何不适”玉之恍若未听到她的说话,只是照例开口询问病情。

那跟在张小姐身後的丫鬟回答道:“我们小姐这几日夜里都睡得不大安稳,饭也用得不香,只觉得心中有些窒闷,不知是何原因。”

玉之闻言,边用手指把了张小姐的脉,边问道:“此等情况已经持续几日”

“从我们小姐见到楚大夫的那日起。”那丫鬟颇为伶俐的回答道,一旁早就树耳听著热闹的几个夥计,闻言都是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又怕玉之听到,赶紧捂住嘴巴,躲到远处。

玉之早已听到,见此眉头一皱,随即展开,脸色已经面沈似水,只将手指离了张小姐的手腕,道:“小姐此病恕在下无法医治。”

“玉之哥哥,你怎麽不能治嘛,我是真的这些时日都茶不思、饭不想嘛。”那张小姐闻言,只看著玉之撒娇道。

便有等在後面看诊的人起哄道:“我看张小姐怕是得的相思病罢。”此言一出,众人听到,都哄笑了起来。

那张小姐被这样一说,面上并无一丝不好意思,反而面带喜色的道:“不错,是个会说话的,”接著又转头对著玉之道:“玉之哥哥,不如你陪我去塘桥那里转转,看看风景,我的病说不定就会好些了呢。”

塘桥是丰安城中男女相会的地方,很多恋人夫妻都是在那里相识,玉之闻言,脸色更是一沈,只道:“我看张小姐还是叫别人陪著去罢,在下还要看诊,实在是抽不出空来。”不等那张小姐再回答,便说道:“下一个。”

那张小姐见玉之面色不对,而後面看诊的人已然要坐下让玉之诊脉,自己也不好再做纠缠,只好扶著丫鬟的手站了起来,对著玉之嗔道:“玉之哥哥,你就陪我去嘛。”

而玉之仿若未闻,只细心给後面的病人诊脉,询问病情,提笔写方,再不理她。

话说这张小姐闺名碧瑶,是丰安城中有名的富商张显林的独生爱女,年方十八,然由於从小家中宠爱非常,子比之普通人家的闺阁小姐不知刁蛮几分,因此也从不知道普通女儿家的娇羞是为何物,从玉之进到丰安城做大夫的第一天起,她就缠上了玉之。

原因只因她那时不知吃坏了什麽东西,直弄得自己上吐下泻,把个张显林急得是坐立不安,不知请了几个大夫,都没有多少好转,差点急得张老爷子去撞墙,正巧玉之来到丰安城里正找到一家药铺刚刚当上坐堂大夫,就被张家的家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慌里慌张的给请了去,众人都见玉之如此年轻,全都对他不抱什麽希望,但眼看全城的大夫都请遍了,小姐还是无法好转,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让这位年轻的大夫试试了。

玉之进到房内见到那张碧瑶时,张小姐已经泻得虚脱的躺在床上,面色委顿枯黄,神智昏迷,气若游丝,丫鬟搬过凳子,玉之在她床边坐定,才刚伸出手来给她诊脉,那张碧瑶便突然挣扎著一口吐在了他身上,把周围伺候的丫鬟们都吓坏了,忙不迭的想要给玉之清理,然玉之只是摆了摆手,止住上前的丫鬟,抬手运指如飞的点了那张碧瑶身上的几处道,张家小姐就昏昏然然的睡著了,然後玉之细细诊了她的脉象,看过面色舌苔,叫丫鬟拿过纸笔写了方子,才施施然然的起身,面上无一丝不耐嫌恶的神色,只温声对著伺候的丫鬟道要些清水清理一下,婉拒了丫鬟要拿衣来换的说话,就这样略微整理了一下,方带著一身湿水污渍出了张府。

也是玉之医术高明,一贴药下去,那张小姐便止了上吐下泻,又接连吃了几副,身子渐渐好转,过得几日,已能下床行走,最後便完全的康复了。

待那张小姐清醒过来卧在床上养病的时候,便听自己的丫鬟向自己诉说那楚大夫是如何如何的温和,即便自己吐了他一身,也无一丝不耐嫌弃,反而是先给自己诊完了病,开了方子,才起身去整理自己,如此温文尔雅又医术高明的人实在是难得,而更难得的是,那个楚大夫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年轻人。

於是那张小姐自能康复出门去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那传说中的楚大夫到底是何模样,结果,她当然不会失望,竟觉得比丫鬟给自己描述的还要好,那楚大夫听到她是专程要来道谢,只微笑著道:“张小姐如今能康复如初,在下也颇感欣喜,只是医者父母心,张小姐那日病重,也是无心之过,不必太过挂怀。”

如此温文尔雅又年轻俊秀的楚大夫,况且还是一个丝毫不嫌弃自己那日狼狈形象的楚大夫,就这样让张小姐一下子就芳心暗许了,只日日带著丫鬟上药铺来借问诊的名头来缠著玉之,玉之也是颇感无奈,先开始的时候,还能微笑以对,次数多了,便知那张小姐心中打的是什麽算盘,但见她这样日日借著些看病的由头来缠著自己,不但妨碍自己坐诊,落在众人眼中也是不好,遂後来慢慢冷了脸,不再给她面子,但这张小姐不知是怎麽想的,她一个姑娘家,这样日日跑去缠著一个男子,即便这个男子对她不假辞色,她也毫不在意,仍是日日跑去见他。

城中那三姑六婆人多嘴杂,时日不长,这件事情几乎闹得城中人尽皆知,每每一看到那张碧瑶进到那药铺,便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八卦神态,而她也毫无羞意,当著众人的面也并不忸怩,只该怎样还是怎样,丝毫不在意众人是如何在背後说她一个姑娘家这般去追一个男子。

但见这些时日来每日在楚大夫药铺必然上演的这一出戏,众人也是乐得看个热闹,只是皆奇怪那张碧瑶长得也算是个美人,家中又有万贯家财做嫁妆,到得那张显林老爷过了身,这张家的产业还不是尽数归了她的夫家,如此算来,娶了这麽个娘子回去,是无论如何都不吃亏的,而这个楚大夫却从来都不吃张碧瑶的那一套,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