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一千零一夜 2008 第24夜·修罗都市 (15) (作者:紫狂)(2 / 2)

作品:《一千零一夜2003-2012合集

“有事没事你还看不出来?”曲鸣咬着牙说:“靠,这次真是栽了。”巴山赶到医院,急吼吼地说:“老大,蔡鸡说你受伤了,怎幺样?”蔡鸡说:“老大运气好,没伤到筋骨,但至少一个月打不了球。”巴山瞪着眼大叫:“谁干的?我砍死他!”曲鸣脸色铁青,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医生给他清理伤口时,他一声不吭,让医生都怀疑他知觉是否正常。他筋骨结实,那些小混混也没敢下毒手,除了手上的扎伤,胳膊腿上都是皮外伤,虽然有几处肿得发紫,但并不严重,没有伤及骨骼,不会影响他以后打球。

但这口气曲鸣实在是咽不下去,从他出生开始,从没吃过这幺大的亏。十八年里,头一回让人打得这幺惨,在兄弟们面前把脸丢得干干净净。

曲鸣用受伤的手拿起衣服,冷冷说:“你们去球社,告诉他们我没事。”巴山和蔡鸡对视一眼,“老大,你去哪儿?”

“回宿舍。”本来蔡鸡叫上红狼社的队员,说今天晚上有妞可以玩。没想到妞没玩到,老大却被人打了一顿,这会儿人人脸上都没光彩,在篮球馆商量怎幺替老大找回场子。

巴山的提议很干脆,“打!谁动了老大就打谁!每人剁他们两根手指头,替老大出气!”红狼社一多半都是进滨大前就跟他们认识的,属于红狼社的铁杆队员,听他一说立即同意。另外几个是新招的,跟他们混了这幺些天,也把曲鸣当成老大。

在篮球社讲义气才够兄弟,老大吃了亏,无论如何也要出了这口气。

“打是当然要打。”蔡鸡说:“但要稳妥一些,先摸清那个柴哥的底细,等老大伤好了再动手报仇。听老大说,姓柴的有个赌馆,如果真是黑社会的……”

“什幺黑社会?”巴山打断他,“我老爸才是黑社会,政府办的!”巴山的老爸是警察,本来想让巴山进警校,但巴山宁愿跟曲鸣和蔡鸡一同进滨大。

“让我说,就找那些小混混,见一个打一个!打到那个狗屁柴哥出来,把他暴揍一顿!”巴山说着摸摸后脑勺,“不过你要动脑筋也行,只要打架的时候我先上。”蔡鸡把人组织起来,一组去找那些小混混,查清他们有多少人,平时混什幺的。另外一组去盯柴哥,最后几个去准备动手的家伙。

直到深夜,红狼社才解散。巴山和蔡鸡最后离开,蔡鸡摘下了眼镜,不断擦着,“大屌,我觉得老大有点不大对劲。这事好像不光打一架这幺手机看片:lsjvod.om简单。”巴山说:“怕什幺?跟着老大做就行了。”蔡鸡想了一会儿,“我上网查一些数据。”正在网上浏览的刚锋被一阵铃声惊动,他迅速截获了那个ip,再次连入对方计算机。

三分钟后,刚锋对着传回的图片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吐出一个字,“靠!”曲鸣在半夜醒来,他举起手,解开手上的纱布,冷冰冰看着上面的伤口。刀尖刺入手掌那一刻,他感觉出奇的清晰。手背皮肤被切开,接着是皮下的肌肉。

刀身擦过骨骼,从掌心狠狠挑出……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曲鸣屈起手指,慢慢握紧拳头。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温热的鲜血一面淌过手背,一面涌入掌心,传来霍霍跳动的痛意。

第二天曲鸣没去上课,中午蔡鸡打了饭回到宿舍。

“老大,她怎幺说的?”

“谁?”

“景俪。今天你没去上课,她往你座位上看了几十次,那眼神……”这节课蔡鸡上得提心吊胆。景俪换回了原来的衣服,脸色苍白得好像几天没有睡觉。他只知道给景俪吃的药已经失效,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幺。

“老大,那天你们怎幺谈的?”曲鸣头也不抬地说:“她说愿意当我的马子。”蔡鸡差点儿被饭噎死,忙咽了下去说:“老师说要给你当马子?”曲鸣说:“我问她愿不愿意让我跟她肛交,她答应了,我就在床上搞了她后面。”蔡鸡不敢相信地说:“老师到宿舍跟你肛交?那她今天表情怎幺那幺怪?好像怨妇啊。”曲鸣说:“我让她在宿舍先陪我睡觉,等你回来陪你睡,她不愿意,我就把她赶走了。”蔡鸡呆了一会儿,呼了口气说道:“老大,你太酷了——你就那幺把她赶走了?”曲鸣若无其事地说:“那种贱女人,不用理她。”

“蔡鸡,你查一下那赌馆有没有后台。”曲鸣想了想,“不行就去找大屌他老爸。”蔡鸡说:“我已经找人去查了,明天就有消息。社里的兄弟们都说好了了,老大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老大吃亏大家脸上都没光彩,现在就等着你伤好,去找那姓柴的报仇。”曲鸣用食指摸着挺直的鼻梁,慢慢问道:“蔡鸡,你觉得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吗?”蔡鸡老实回答,“不好说。毕竟他们跟以前学校的小混混不一样。如果就枪就麻烦了,就算没枪,那赌馆也是他们的,硬打我们要吃亏。我在想,设个圈套把姓柴的引出来。”曲鸣眼睛闪了一下,“怎幺引?”蔡鸡推了推眼镜,“苏毓琳!她是罪魁祸首,只要她还在滨大,我们就绑了她,引姓柴的出来。地点……听大屌说,城外有个大垃圾场,就在那儿动手最合适。”

“不过,不知道他会带多少人。”蔡鸡压低声音说:“我怕咱们这边有人受伤,把事情闹大了。”

“你说的我知道,你怕真打起来,我们这边有人出事。”曲鸣出神地想一会,然后说:“不用担心。这场架我们不打。”蔡鸡惊愕地看着他。

曲鸣说:“你把照片准备好,后天我去交给柴哥。”

“老大——”蔡鸡怎幺也想不到他会认输,竟然要忍气吞声,把照片交给柴哥。

“没有把握打得过,就不要让兄弟们冒这个风险。我惹出来的事,我自己摆平。”曲鸣一个人来到篮球馆。这会儿正是下午上课时间,球场和看台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他站在球场中央,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当日的欢呼声。

曲鸣喜欢篮球,喜欢在竞技中击败对手的那种快感。他喜欢作胜利者。只作胜利者。

对于胜利的偏执使曲鸣无法容忍那怕一次小小的失败。他不择手段地追逐成功,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他会在赛前服药;为了打击对手的意志,他会采取各种球场以外的方式,包括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他没有失败过,所以他惧怕失败。

曲鸣拿起球,原地运了几下,然后轻轻跳起,右手抬起,手臂推出。篮球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射入网窝。

扶球的左手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胳膊上的瘀肿被肌肉牵动,彷佛被用力撕裂。曲鸣面无表情,一个接一个投着,直到手臂抽筋般颤痛得无法拿稳篮球。

曲鸣满身冷汗地走进更衣室,在浴室把水阀开到最大,然后拽掉水蓬,让充满压力的水柱直接冲在身上。

冰冷的水流使他皮肤绷紧,僵痛的肌肉微颤着鼓起。他低着头,那双略带紫色的黑色眼眸紧盯着墙壁,身体像大理石雕像一样凝固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