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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巧言令色

</br>素来淡定的青云道长一口茶喷了出来,唐惜春不是没有优点哪,就这死皮赖脸的劲儿,天底下就没几人比得上。

唐惜春在青云观住了几日,观内老少爷们儿的伙食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连带皓月也给唐惜春打理的白白嫩嫩,与往日的小泥猴子不可同日而语。唐惜春下山时,大家对他那叫一个依依不舍,难分难离,极力叮嘱他,下个月一定还要来……给他们改善改善伙食。

反正,唐惜春的自信心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回了上清宫的时候,与侍卫万诚扛了许多山杏野果,一路险些累瘫,都是青云观的师兄弟们送的,礼轻情谊重。

用蜀太妃的话说,不值三五个铜板。

唐惜春叫厨下做成蜜饯果酱吃。

唐惜春问,“师父,你有心事么?”

蜀太妃笑,“怎么这样问?”

“觉着你跟别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唐惜春其实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依他的本事,并不能从蜀太妃的神色上发现有何不同。唐惜春大都靠直觉说话行事。

蜀太妃笑,“我有个新的想法,非常有趣,只是,恐怕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完成,我在想要不要做。”

唐惜春本就是个非常好奇的人,蜀太妃这样一说,他忙问,“什么事啊?”

蜀太妃温声道,“惜春,平日里你是怎么分东南西北的?如果你忽然迷了路,要如何辩别方向。”

唐惜春道,“这还不简单,白天看日初,晚上看北极星,都可以辩方向啊。”

“如果是精准的方向呢?如果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茫茫大海上,如何辩别方向。你不仅要辩别方向,还要在未知的海域开辟一条海路,并且详细的记录下这条海路。”蜀太妃问,“四周都是茫茫海水,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东西,要如何记录?”

唐惜春一时没办法回答,他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不过,在自己的领域,他向来有着过人的机敏,他立刻反应过来,问,“师父是说,用星象来记录吗?”

蜀太妃赞许一笑,“我想过许久,你说的太阳自东而起,其实,这只是个模糊的方向概念,毕竟,太阳只是一个点,而一个点所对应的方向,只是一个模糊的范畴。惜春,如果在茫茫海上,星象将是唯一的,最准确的辩别方向的工具。而如果想在大海中记录下航程的方位,也唯有星象。”

“这种法子,要借助星象。但是,我们缺少一种工具,一种将星象与航程联系起来的工具。”蜀太妃眸中光芒灼灼,“如果我们能想出一种用星象位置记录海上航线的法子,这将是前无仅有的发现。”

唐惜春道,“师父,现在朝廷不是禁海的吗?”每年海盗扰边什么的,唐惜春这样不关心时事的人都有所耳闻。有时官员要是被派到沿海的地界儿做官,那真是提着脑袋拜着菩萨过日子,好的好全看天意。

蜀太妃淡淡道,“禁海是朝廷最愚昧无知的决定,朝廷禁海,是因为沿海总有海盗来犯,而朝廷海防薄弱。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我朝东南离海不远,委实有几个岛国,对我朝的贸易依赖非常大。但是,朝廷因些许海盗便禁海贸。岛国所需得不到满足,便有更多的人铤而走险,成为海盗。其实,大海盗断不会上岸打杀抢掠,抢能抢得几个银钱?海盗们是靠沿海走私暴富!”

唐惜春似懂非懂,却很灵光的问,“既然海盗们能来咱们这里,他们靠的是什么法子呢?”

蜀太妃道,“那些小国离咱们才多远?有限的一点航程,游也能游过来。如果是远航呢?真不知大海尽处是何风景哪!”蜀太妃悠然神往,唐惜春道,“我听说什么蓬莱仙岛什么的,都在海外。师父,你说,如果到了海外,能看到神仙不?”

蜀太妃笑,“你当是给秦始海寻仙药呢。这件事你也想一想,待日食之后,我想着手来做。不过,还是那句话,谁都不能说。包括你爹!”

唐惜春立刻保证,“师父只管放心,我保证谁都不说!前几天在山上,子渊家里给他送信儿,说有日食叫他回家去。子渊问我是不是有日食,我啥都没说。”

蜀太妃笑,“这就好。”

唐惜春问,“师父,你说,要是咱们想出这个用星象确认航程的法子,咱们能不能去海上走一遭?”

“朝廷禁海呢。”

“偷着去也不行?”唐惜春身为官二代,对于朝廷法纪有着更深刻的认识,故此,根本没当回事。

蜀太妃笑,“到时再说。”

待过了日食,唐惜春回了家一趟,原本以为刘家人该早搬走才是,不想还在唐家住着呢。唐惜春问其缘故,唐老太太叹气,“房子已是收拾好了,前些天好端端的晴天白日突然日头就不见了,把你外祖父吓个倒,这几日请医延药,才好些。”

唐惜春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还是他算出来的。

唐老太太道,“是啊,你爹都提前跟家里人说了哩。你外公平日里瞧着胆气颇壮。”关键时刻这样不抵用,真是……

抚摸着孙子的鬓角,唐老太太笑,“既回来了,一会儿过去看看。”

叹口气,唐惜春应了。

、第67章 冯云

唐惜春很坏心眼儿的怀疑:刘太爷的病是不是装的。

但是,当他真正看到刘太爷的时候,便明白自己真的是冤枉了刘太爷。

刘太爷的确是病了,两眼凹陷,面容憔悴,神色极差。如今刘家人都在侍疾,见到唐惜春,刘太爷也没什么精神,唐惜春简单的同刘太爷说了几句话,见他精神不济,便出去了。在外间难免又问起吃什么药得什么病大夫如何说的之类的话,其实唐惜春对医术一窍不通,问也是礼貌上问一问罢了。

唐惜春叹道,“要用什么药,只管跟我爹说。外公远路奔波而来,先时外婆水土不服,外公体格壮不显罢了,这乍然受了惊吓,积的火就出来了。慢慢调养才是。”

刘大舅亦是一脸愁容,“是啊。现在只得慢慢养着了,外甥怎么回来了?”

唐惜春道,“在上清宫日久,家中长辈也惦记,便回来看看,以慰长辈之心。”

刘大舅道,“很该如此。阿春长大了,越发懂事。”

略说了几句话,唐惜春便告辞了。

晚上唐盛回来,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唐惜春与唐盛到书房说话,唐盛道,“这次回来的倒快。”

“现在我跟师父不忙,前些天我还去青云观住了几日。”唐惜春很有些幸灾乐祸,“外公怎么给日食吓着了。”

“人老了,胆子便小,这有什么稀奇的。”唐盛皱眉训道,“你这是什么模样?那是你外公,老人家病了,你非但无忧愁之色,反是面露欢容,你是怎么回事?”虽然唐盛也不喜欢刘家人,不过,刘家也是正经亲戚,更是唐惜春的外家。唐惜春这幅模样,叫外人看到必有闲言。

唐惜春依旧是喜笑颜开的模样,“我琢磨着兴许是造谣我亲事的事心里发虚,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外公这模样,明显是做了亏心事啊。”凭刘太爷的品性,想必亏心事还没少干呢。

唐盛见他不受教,面色蓦色一沉,就要教导唐惜春。谁知唐惜春现在油滑无比,先一步揽住老爹的颈项,亲呢无比的,“我一回来就为个外人给我脸色看,爹,你忘了一件事吧?”

“忘了揍你?”说着敲了唐惜春额角一记,笑斥,“给我坐稳了。”

“不行不行,日食的事准的吧?”唐惜春不满,“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你赞我一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