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泱竺的面上沾染着斑驳的血渍，那双曾经如宝石般漂亮的瞳孔，如今已涣散失焦，就像被剥夺了光彩的玻璃珠子，甚至还带着一丝惊惧，嘴唇都在颤抖。

“你、你不是墨染？”

苏白岳眼睛血红，恶狠狠地盯住她，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我才是苏白岳！被你害死的是墨染！”

完颜泱竺面色骤变，他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剐着心，剐得鲜血淋漓。

“你、你是苏白岳，你竟然是苏白岳……”

别说完颜泱竺被震惊到，独孤雪娇看到那张陌生的脸时，脚步一顿，心头急跳。

他不是苏墨染，他的脸也不是璃儿的，难道……

独孤雪娇好似疯了一般，三两步冲到苏白岳面前，一手揪住他的衣服领子。

“你之前戴的人皮面具是谁的？他到底是谁？苏墨染到底是谁？”

苏白岳猝不及防被她揪住，还有些莫名，眨眨眼，略有些无辜。

君轻尘也发现了独孤雪娇的不正常，快步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

“卿卿，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她好像找到她的璃儿了。

独孤雪娇双眼通红，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顿。

“苏墨染是什么时候死的？”

苏白岳被她盯的浑身发毛，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回了。

“是去年的农历六月初六日。”

去年的六月初六日，不就是王子墨娶章静婷的日子么？

因为当时新娘子被抢走，还折腾了一晚上，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也就是那天晚上，她第一次看到独孤墨璃的灵体。

苏墨染，就是独孤墨璃。

独孤墨璃死了之后，灵体不受肉体束缚，反而受血脉的吸引，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他跟独孤雪娇是龙凤胎，一起在娘胎里待了十个月，是血缘关系最亲近的，所以他的灵体找上了独孤雪娇。

思及此，独孤雪娇只觉心头剧痛，原来她跟独孤墨璃初见的那日，就是他的死期。

一股血腥之气忽而涌上来，独孤雪娇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痛苦仿佛附骨之疽，拉扯得一颗心像要碎裂，身体轻晃，喷出一口血。

变故来的太突然，谁也没想到她会喷血。

君轻尘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吐血，吓得不轻，急忙将她抱进怀里，转头吼了一声。

“黎艮！”

黎艮小跑着过来，脸色也吓得发白，赶紧窜了过来，一手把住脉。

“身体没有大碍，是急火攻心。”

君轻尘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手轻抚她的发丝，心疼地不得了。

“卿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自从岐阳城再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独孤雪娇，像只可怜的被抛弃的小兽，让人忍不住心疼。

独孤雪娇眼神涣散，忽而生出一只手，朝虚空招了招，红唇吐出几个字。

“璃儿。”

君轻尘心口一震，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璃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