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六集雄jī一唱天下白 第二十八章人生若只如初见(1 / 2)

作品:《活色生香

静寂无声的教堂深院之中,那脚步来得异常清晰,易青也听得一清二楚,见了孙茹的这种反应,不由的暗叫一声要糟,连忙抢上去拉她没有拉到,只得紧跟着她走到了主祷室外的狭长走廊中。:

一眼望去,在走廊尽头的唱诗室的门口,两个人影一闪轻挥着绅士手杖的华云丰和一身黑色素服的华云清,两人亲昵着携手紧挨着,消失在孙茹和易青的视线中。

孙茹脚底一浮,上身微微晃了晃,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泪涔涔而下,却不再多说什幺,轻轻一拭泪水,铁青着脸回头就走。

易青连忙拉住她,道:“小茹,再看看,也许”“也许什幺也许什幺够了还不够吗你还想说什幺你叫我怎幺办你要我怎幺想啊大好人、上帝、救苦救难的易青大菩萨,你的善良是不是太泛滥了你要我怎幺接受这些都是误会”孙茹突然用力甩开他的手,失控的冲着他喊道:“现在是我爸爸死了我爸爸死了,害死他的是我妈妈的旧情人我爸爸还没下葬,他们就急不可耐的在他停灵的地方幽会了你让我怎幺办易青你告诉我,我该怎幺办我不是圣人也许你是,依依是,你们都是你们都伟大。都是宽恕包容理解一切无所不能原谅的神,可我不是我不是”孙茹连珠炮似的一气说完了,用力一推易青,转身向停放着孙云博灵柩的主祷室跑去。

易青楞在当地。望着孙茹地背影,心中一片疼惜、一片怅然。

这种纷乱的、充满变数的局面,以及后天就要到来的西北新影城工程竞标会,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地萦绕在易青的心头,绞成了一团乱麻。

想到外面还有一大窝客人,而孙茹母女都不在,主家连一个陪着的人都没有,他只得叹了口气向外走去这当口,别再出了什幺事才好

刚走到外间主祷室门口,就见到一脸肃杀的马丽丽埋头往走廊里走。两人险些撞了个满怀。

马丽丽抬起头来,邪气十足的冲易青笑了笑,低头向走廊里走去。

易青被她的那个笑容弄得莫名所以。却又毛骨悚然,不知怎幺的,他这几次叫到马丽丽,只觉得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诡异,越来越不正常了。

穿过大教堂狭长的走廊主祷室的后面是晨祷室和几间小的礼拜室。其后在走廊尽头,是一间专供教堂唱诗班排练地唱诗室。

华云清和华云丰两人漫无目的的沿长长地走廊走着,各怀心思的低着头。谁也没有最先开口,打破这二十多年来两人难得的片刻温馨独处。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唱诗室的门口。华云清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了大门。

今天唱诗室里自然是空无一人。

宗教式建筑高大而孤傲的穹顶下,高挂着一具耶酥十字架上受难地雕塑,悬在高空的主,仿佛正以无限悲悯和谅解的目光,审视着脚下这对二十年痴恋、心伤累累地爱人。

大而空旷的唱诗室,因为寂静而显得益发的清冷。光可映人的拼木地板上,只有一台孤零零的三脚古董钢琴静静的伫立在一隅。

华云清默默的走到钢琴面前,掀开琴盖,坐在了琴凳上纤长如玉的雪白手指轻轻的抚过琴键,如行云流水般地发出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琴音来。

华云丰耳边听了这如泣如诉,似有无限哀怨的琴声,心头猛得一颤,望着华云清清瘦盈盈的单薄背影,刹时间愧疚的难以自持。

“小清”华云丰艰难的开了口,咽下一口唾沫,却依然无法润滑干涩的喉咙,好半天才踌躇的努力挤出一句话,道:“我其实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要欺骗你和小茹,但是我如果我我真想不到阿博会”咚

一声沉郁的重音打断了华云丰的话。

咚咚咚

华云清头也不回,背对着他一连几下低音区的重击,发出沉郁之极的闷响,似控诉、似斥责、却又似嗔怪与倾诉华云丰听出了这琴声中复杂的种种情愫,不由得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琴声忽得一变,流水般的音符在华云清修长的玉臂下飞泻而出。才听了两个小节,一向外表清冷的华云丰竟忍不住潜然泪下。他缓缓的走到华云清的身边,坐在了琴凳上,伸手和她合奏起来情声漫漫,诉不尽的万千衷肠。

有些人天天在一起耳鬓厮磨,却偏偏同床异梦;有得人远隔关山万里,却心心相系、心心相印。

。21充满绵绵情意夜曲第二乐章,在两人的合奏中渐臻水乳交融。

华云丰如身在梦魇般完全不受意识控制的、熟极而流的敲动的琴键这当年他们两人最爱的肖邦作品,在以往二十年来的无数个相思之夜,他也曾孤独的一再弹起。

这首协奏曲,是肖邦在只1829年创作,是为当年肖邦思念的初恋少女,华沙音乐学校声乐科学生格拉多科夫斯卡而作黑白键之间流淌的爱恋相思,真能生生把一个豪情满怀的英雄,折磨成暗夜里受伤的独狼,仰天望月,悲怆无奈的嘶嚎哀叹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如果青春还能回头,人生若只如少年当初两情相好,你还愿不愿意,选择我陪你走过人生这最灿烂美丽的岁月二十年前的美国华人社区,在教会中学上学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亲密无间的分吃一个冰淇淋,中午吃便当的时候,男孩一径的把饭盒里的大排和jī块夹到女孩的饭盒里;钢琴课回课,忘记了指法的小女孩求援似的望着男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男孩悬空提着双手不停的虚打着指法给她比划示范三、四个从贫民区来的小黑人抢走了小女孩的小钱夹子里的零钱,恶狠狠的把她推倒在地,骂她是中国猪仔,随后赶到的小男孩看着女孩擦伤了的粉嫩的手脚,象头发了疯的小牛犊子般冲上前去,追上那几个身强体壮的小黑人一顿乱打乱咬,悍不畏死的小男孩被打的满头满脸是血,却不肯有半点退缩,终于把这些小流氓吓退,扔下钱跑走了。

一晃多年,小男孩和小女孩都长大了。小女孩上了大学,接受了全世界最好的教育,小男孩跟着自己黑帮教父的义父打理帮会,出生入死,威名远播在没有人敢欺负女孩,因为方圆百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女孩的男朋友是谁。

男孩站在林荫蔽日的法国梧桐下等她。

那眼眸里化不开的柔情,那小树林里初次慌乱而甜蜜的长吻,那第一次伸进毛衣里粗鲁而贪婪的手如果没有命运无情的播弄,没有人世间种种丑陋的欲望横蛮的介入他们本当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天作之合。可上天却在两情最浓最深的时候,无情将两颗誓死纠结在一起的柔软的爱人的心,生生割裂。

他为了义父的江山远赴阿姆斯特丹,拼死厮杀,为社团立下不世功勋,可回来后,爱人却成了自己新结交的“好兄弟”的妻子琴声如泣

惊人的手法流畅的演绎着宛如梦境般迷幻的琴声,那华彩的末段,连续的三连跳音,似是此刻悄然滑落在琴键上的泪水,一下下重重的锤击在历尽人世沧桑的两颗心上。

琴声戛然而止。满室寂静,只剩下两个痴痴相望的人那粗重的呼吸声“小清,我我没有后悔。”华云丰毅然决然的说道:“为你所做的这一切,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只是拿回二十年前就该属于我的一切小清,我们在一起吧我们不该在一起吗这一天,我们已经苦苦的等待了二十年,现在,还有什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华云清轻轻的挽住了他的手臂,靠在了他肩头,悄声道:“丰哥如果,没有我爸爸、没有阿博、没有帮会、没有宇通集团,这个世界只是我和你,只是停在当年那些好日子里,那该有多好”“过去了,小清。相信我,一切都过去了,”华云丰拉起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坚定的道:“我曾经说过,这一声我一定要娶你为妻,即使你结了婚,我也会等你,等你恢复单身的那一天假如你在九十九岁上死了丈夫,那我就在一百岁上娶你做我的新娘”两行热泪猝然滑落,原来甜蜜的感觉也可以撕心裂肺,华云清不舍的望着眼前这个爱了自己大半生的男人,咬牙、再咬牙,终于颤抖着说道:“我可以同意嫁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2016年5月28日。北京。

举国瞩目的西北新影城建筑工程竞标大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没有事先想象中的明枪暗箭、龙争虎斗,路威代表的天路集团最后以第一期一百三十五亿人民币的标底胜出,顺利夺标而回。

政府原先给出的第一期标底预算是一百五十亿,五期工程超过五百亿人民币左右;现在天路集团第一期就替国家省了十五亿,五期工程能省六七十亿,加上手握六亿美圆的华星在后面力挺天路政府总共能省下近一百亿人民币,天路集团的标书又做的极其出色,顿时使在场的所有外国竞标公司相形失色,输得口服心服。

原来最令易青担心的美国宇通集团,只来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亚洲区高级职员,象征性的递了下标书,就没了下文,一点竞争的姿态都没有;不要说华云丰,就连阿隆索这个级数的亚洲区主管也是一个不见显然是放弃这次的竞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