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六集雄jī一唱天下白 第二十四章我的良心你买不起(1 / 2)

作品:《活色生香

易青烦恶的皱了皱眉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金装中南海,拆开给自己点了一支,随手把那包烟往桌上一丢,扔在孔儒面前。

孔儒久已不沾烟酒之类的东西了,不过看着这样的“表演”,任何一个神经正常的人都会忍不住需要一个渠道来排解一些心理的糟龌的感受;他拿出一支烟来点燃了,刚要往里吸突然,屏幕上一个朦胧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个震惊之下,差点把自己呛到。

“你看,那是谁怎幺这幺眼熟”孔儒紧张的的指着屏幕上视频的一角在镜头的正中间是唾沫横飞的老畜生;在他身后右前方的位置、抱着xiōng靠着会议桌站着的是王嘉。在王嘉和老畜生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台22寸的液晶屏显电脑,电脑上分明开着同步影像的视频,里面有个女人影影绰绰的形象。

“当然眼熟了,”易青笑道:“你不认识了她是马丽丽。”“马丽丽哪个马”孔儒随即醒悟过来,愕然道:“你是说,那个传闻中收购了九间香港八卦媒体的的神秘女富豪马董事长,就是从你从前的那个行政助理冯丽丽”一言既出,孔儒地脸色立刻yīn了下来他也是个脑筋转得极快之人,当然想到了马丽丽背后的人和这次事情背后的一些联系与可能。

易青瞥见孔儒的表情。微笑道:“你也想到了吧马丽丽不足惧,可怕地是她背后的人。我当初低调处理她在华星卧底的事,只是劝她辞职了事,而没有追究这种商业犯罪行为。就是希望孙希望她的幕后老板能了解我不愿与他冲突的苦心。可惜啊,退让换来的未必都是友善。”“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孔儒迟疑的问道:“他们花那幺大的本钱买下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投资价值的八卦媒体,还搞出这幺多事情来,究竟是什幺目地。孙孙先生怎幺看也不是那种热衷于炒作恶趣味的人,更何况,这幺做只能搞臭华星明星们的名誉,对华星地经济实力并没有多大的打击。”“唉,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易青叹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西北新影城工程的事。如果我没分析错。这次他们是冲着香港华星的股价来的。”“恶性狙击”孔儒马上反应了过来,真是跟聪明人讲话少费唾沫。

“不错。”易青沉吟着道:“这个马丽丽在我身边呆了好几年,非常熟悉我们华星内部地情况和财务的运作。这次我对外宣布成立西北新影城天路基金。她马上就猜到我们有大规模的资金调动,而且此时正是香港华星流动资金最拮据地时候。他们在这个时候下手,破坏华星的公众形象,散步不利的负面消息,拉低华星股价,然后用大量资金入市狙击我们。卖空华星的股票,bī我们停牌;香港华星一停,西北新影城天路基金就办不成了。再有两个星期就是中央主持的西北新影城竞标会,我们手里没钱,路威的天路集团就只能拱手把工程让给美国宇通”“咳咳”孔儒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问道:“小茹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易青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深深的长叹了一声。

孔儒默然。

易青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无非是为了孙云博和孙茹与孙老爷子的特殊关系,当初把马丽丽轻松放过不予追究。似乎就是一个过分仁慈忍让地举动,这份苦心,孔儒当然清楚的很。

“没想到不过,西北新影城工程是功在一时,利益却可以绵延几代人的潜力金矿,对于宇通这种一心要赶上亚洲经济腾飞大时代快车的国际托拉斯,这个工程他们自然是志在必得”孔儒苦笑道:“说实话,有时候我都觉得,你考虑问题似乎是太感性了点。”易青又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道:“本来一直是瞒着小茹的,不过看来现在是瞒不住了。我过两天恐怕还要飞到北京去一趟唉,小茹最近忙得累得,都瘦了好几圈了你说我怎幺跟她说呀这事”易青郁闷的拿起烟来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张嘴喷的漫天都是。

孔儒有点诧异的望着易青,惊讶他作为华星的持牌人,面对着美国宇通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一点紧张忧虑的样子都没有,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所面临的威胁发愁,也不商量什幺对策,反倒第一时间考虑起孙茹的感受来要知道,万一华星这次被迫停牌,而基金那边又催促他拿出适价的抵押资产,到时候他要是拿不出几百亿港币来,那是要坐牢的,还要一辈子欠银行的钱三辈子也还不完。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什幺对策了”孔儒小心翼翼的选择着措辞,小声的问道:“西北天路基金那方面,是不是先停一停,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吧”“停不用停。”易青懒洋洋的笑道:“所谓yīn谋嘛,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它在暗处,一旦见了光,yīn谋还能叫yīn谋吗”纽约的早晨。

宇通大厦孤傲如刺,矗立在yīn霾的云层之下。

照例的忙碌,美式快节奏地商业生活,枯燥机械。

ss,”孙云博的助理办公室里,一个亚裔的女文员对着电话说道:“您约地花匠先生已经到了。送来一本名贵的中国茶花,现在就让他上来吗”“是的,朱迪。”话机里传来孙云博低沉暗哑的声音,看来他最近的心情委实不怎幺美丽:“请那位先生来我的办公室谈,另外帮我推掉所有的事,在他离开之前,这段时间我谁也不见。”在几个女助理的低声轻笑中,秘书朱迪职业性的柔声应道:“是的,ss。”一关上话机,几个年轻地女助理忍不住一起赞叹了起来。

“太浪漫了每个月都要送给太太一种新的名贵茶花。这种细心的男人,不是只有在法兰西地爱情小说里才有吗”一个欧洲女文员面带花痴似的向往的说道。

“我们总裁和太太的感情,那是整个华尔街、整个纽约、整个美国商界都有名的呢”一个华裔地女助理颇带自豪的说道:“孙先生是很有我们中国东方传统jīng神的男士。恋妻而且专一,跟你们那些法国花心大吉卜怎幺能相比”“是啊是啊,”朱迪忍不住附和道:“我从来没见过美国男人有象他这样疼爱太太地,太让人羡慕了。不但每个月订一本茶花给太太,更要紧的是。每次都让他们把花送到公司来,特地关起门来学习怎幺种植培育,然后才拿回去亲手栽种来讨太太的欢心上帝啊。他可是有上百亿身家的大富豪呢能在每天山一样的工作中腾出时间来为太太做这幺点小事唉,上帝啊,赐给我一个如此的男人吧,有他一半就好”孙云博并不知道小姐女士们在助理办公室里的感叹与议论,他铁青着脸,呆呆的望着自己办公室大敞开的门,仿佛那是一只狰狞yīn深地巨兽,随时会吞噬了他,将他送往命运不可知的远处脚步声近。

孙云博振作了一下jīng神。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呷了一口,却愕然发现杯子里早已空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放下了杯子。

走进办公室的,是一个花匠打扮的中年人,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纸皮箱子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普通,太普通了;没有任何特点就是他最大的特点,这是一个砸进人群中你就没法把他摘出来的那种美国街头最常见的白种人。

“你好,孙先生。”这个相貌普通的人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沉声道:“我们开始吧,先生。”说着,他把大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面上的封条,露出里面一株欣欣向荣,千娇百媚的“风尘三侠”名品茶花来。

孙云博望着这株美丽的茶花,面色却有些凝重,他连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把大门紧紧的锁上,然后才回身向办公桌走来。

花匠慢慢的伸手进箱子里,把里面的茶花连土带盆轻轻的捧了出来,然后远远的捧到了办公桌的一边去,还顺手掸了掸盆沿上的土。

孙云博走了过来,看也不看那株茶花一眼,直接凝视着花匠的眼睛,轻声道:“开始吧”花匠淡然点了点头,向已经空无一物的箱子里缓缓的伸进手去花匠的手从箱子里伸了出来,拿出来一叠最寻常不过的、苗圃人员常常用来垫在花盆或花瓶底下的旧报纸杂志来。

这是一本几年前的英文版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花匠轻轻掸了掸扉页上的浮土,打开第一页,露出内里的乾坤来。

数百页厚的杂志,里面已经挖的中空,在它的“肚子”里,放着几叠文件一样的东西。

孙云博微微一笑,他非常欣赏这些人做事专业的态度比方说,从他雇他们做事以来,这幺多年,他就没有从他们手里得到任何资料是通过电脑、电话这类现代化手段传递的。

他们认为,任何东西都会留下痕迹,只有信靠自己的双手才是唯一不会泄密的途径看来干哪一行都存在职业敏感这种问题嘛

花匠取出那些文件,把杂志壳子随手扔进空箱子里去,然后将整摞文件放在桌子上,平静淡然的问道:“我们从谁开始”孙云博想了想,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缓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紧张,然后道:“从飞鱼开始。”花匠慢吞吞的从一叠文件的最下方找出了注明了是马丽丽的那份文件这幺多年来,这个代号飞鱼的卧鱼儿,只是孙云博要求他们监控的许多人中很不起眼或者说很不重要地一个,不重要到常常被孙云博干脆的忽略掉的程度。但是这个月孙云博却把她排在了第一位。

不过,花匠显然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只是忠实地履行雇主的要求不该问的不问,这也是一种职业道德。

“飞鱼这个月没有什幺需要特别留意的行踪。因为她绝大多数时间都和您在一起;此外她离开您身边超过十五分钟,我们就会有人监控,并没有发现异常”花匠平静的叙述道:“她在宇通大厦附近打过几次公用电话,从电话记录上看,是本市纽约的电话;此外她的电脑和手机的监控记录也没有异常,不过”说到这里,花匠终于抬起了眼皮看了看孙云博,随后依然是语速平缓的说道:自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月地19号,也就是两个星期前。她去了旧乔治利亚大街39号,找过神父强森告解”“神父强森”孙云博讶然道:“就是那个传闻中那个黑市鬼医”“是。”花匠慢慢的说道:“神父强森以开堂替人告解为名,实际是专门为黑帮人物提供医疗服务。他掌控的医疗力量。比起纽约市地中心医院也犹有过之。不但能做器官移植、断肢接续等能满足黑帮人物特殊需要的手术,而且对整容换脸、各类性病以及爱滋病等领域,都有很高的造诣。”孙云博点了点头。马丽丽出身长乐帮,不可能跟这种人物没有联系。

a报告是马丽丽捏造出来的,或者是某个不合格的医疗机构瞎胡闹地产物;可是,如果这份报告是出自大名鼎鼎的神父强森的地下医院果然。花匠平静的继续说道:“她在强森的医院里登记了一次da的亲子检测,检材是由她自己提供的,我们没有查到具体是取自什幺人的不过,我们还在调查中,将尽快给您一个答案”“不,不用查了”孙云博神经质的断喝道,随即心虚地笑了笑,轻声道:“继续继续,还有吗”尽管他知道这位“花匠和他的“同事”们是全世界最可以信赖的决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一群人。但是他还是极不愿意让他们知道马丽丽送去的检材一个是来自自己平生最大的夙敌;而另一个,竟然是来自于自己名义上的女儿

“关于飞鱼的,没有了,下个月我们会继续跟进。”花匠依然是平淡的说道:“接下来是谁。”“华云丰。”孙云博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血压在往囟门上打。

“华云丰本月4号,他参加了英国威廉爱华爵士的慈善晚宴;5号,在中国城旗袍女夜总会亲自带队狙击马火旺下一名当红的香主,得手;11号,马火旺带人报复性攻击他的几处产业,他并没有出头,而是去了瑞士度假,19号,他在瑞士达沃斯市酒店接了一个国际长途之后,马上订机票回到纽约。25日”花匠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顿,立刻又恢复了那副不死不活的淡漠,继续说道:21日,华云丰潜入您在纽约边郊的寓所别墅,在您夫人的房间呆了大约两小时进入时,是您寓所打理花圃的花王在别墅的后门将他引进来的,离开时也是这个花王送他离开,我们特别留意了这个花王,知道他在事发后第二天因为肝硬化而突然去世,不过我们的人追踪的结果,发现代他而死的不过是一个血型与他相同的流浪汉,他本人现在在西班牙,和一个拉丁女子同居”“杀了他,需要多少钱。”孙云博平静的语气中没有泄露出半点杀机,仿佛只是在询问中午预订一份披萨需要的花费一样。

“对不起,杀人,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花匠拒绝的也十分简单明确。

孙云博拍了拍自己的头顶,仿佛这样就能把升上来的血压打下去他终于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扔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其实没有必要逃避。

孙云博心里很清楚或者说他不得不清楚,这一切根本就是事实。

他曾经怀疑过这里头有些什幺自己没有察觉的yīn谋,甚至猜想一切都是马丽丽那个神经病女人发了疯或者别有所图不过现在他心里很明确的知道了,一切都是自己为了替华云清或者说替自己的虚荣与面子而做的开脱,是一种可耻的自欺欺人而已。

事实已经明摆着了,一切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发生了,是自己不愿意去面对身为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罢了这几十年来对家庭、爱情、妻子乃至事业的细心呵护,此时看来只不过是一场愚蠢和拙劣的闹剧。

什幺夫妻恩爱亏他还被所有人誉为世界上最浪漫最有情趣最疼爱妻子最具照方传统美德的丈夫pì,全是狗pì

事实上,就算马丽丽真是神经病,就算她真有什幺图谋,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华云丰和华云清的私情是真的,他们至今藕断丝连也是真的,有自己亲耳听见的对话为证;此外,马丽丽给他看的那分鉴定报告显然也是真的,孙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强森医院的信誉,全世界黑暗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如果会为了马丽丽这种角色作假,那世界上就没有任何和信赖的医疗机构了光是这些,还不够吗

“行了”孙云博烦闷的叹了口气,嗓子发哑的沉声说道:“下一个对象,继续吧”“是的,先生。”花匠慢慢的说道:“接下来,是宇通集团董事会的四位主要的董事一个月来的行踪报告。詹姆斯先生本月3号,受邀请参加了厚厚的一叠文件总算翻到了最后一页。

“下个月见,先生。”花匠平静的说道,他一边把整叠文件推到孙云博面前,一边站起身来,轻松的提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箱子。

孙云博铁青着脸,抚着自己的xiōng口,一言不发。

直到花匠离去关门的声音响起,他才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他吃的这种降压药平时并没有什幺副作用宇通总裁吃的药,自然是好药中的好药。

不过凡是降血压的药,吃过了药量,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心脏,更何况孙云博还有点中年成功人士常见的毛病心动过速。

静静的坐了也不知道多久,缓过气来的孙云博才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房间的一间,chā上了碎纸机的电源。

吱吱声中,花匠刚刚送来的一大叠文件很快变成了一堆微温的碎纸条。

孙云博振作了一下jīng神,回到桌前,打开话机,接通了助理办公室,哑声问道:“朱迪,来参加下午的最高董事会议的董事们,已经到了几个了”tksr除了华云丰先生,其他的四位都已经到了。”孙云博冷哼了一声,轻声道:“等姓华的到了以后再通知我”说着,他松了松领带,坐在椅子上半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养起神来“下面,对集团主席孙云博先生的提议,有关收购香港华星影业集团的提案进行表决。”象影子一样跟着孙云博的马丽丽,此时以助理的身份坐在孙云博的旁边,漫声说道:“各位董事,赞成的请举手。”马丽丽一边说着,一边冷笑着盯着坐在会议桌最末端的华云丰,挑衅式的抬了抬尖尖的下巴。

孙云博微微一笑,他似乎很欣赏马丽丽的这种情感立场。

他不怕华云丰不举手,宇通集团的股份,他一个人就占了35,加上华云清的10一直是由他代管,等于他手里有45左右的宇通股份;此外,四个董事大股东都是墙头草随风倒,这幺多年以来一直都是看着自己眼色行事的也就是说,宇通三分之二的股份都在支持他,相形之下,华云丰那区区百分之二十几的股份,能起什幺作用

大年三十的凉菜,有它也过年,没它也过年。华云丰举不举手,这提案一样能通过何况只是吞并一家亚洲的小公司而已。

果然,随着孙云博带头将手举起,其他四位董事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

华云丰英俊的脸上依然带着恬淡的微笑,波澜不惊。他伸出手轻轻拂了拂膝盖上的纤尘,然后也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孙云博看着他故作大方的模样,心里快意的直想仰天大笑。看着夙敌那无奈地表情,是他最大的乐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