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集 第四章那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1 / 2)

作品:《活色生香

孙老爷子有钱易青是知道的,单从老爷子随随便便拿出几百万来给他和孙茹拍电影这手笔,就能看出老爷子不是一般的有钱;再说了,中国影坛哪个大腕没个千八百万的,就连电影学院出身的那位还珠赵格格,上次2004年申报资产时也有两亿人民币。

可是孙老爷子竟然有钱到这个地步,这绝对是易青没想到也不敢想的。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孙老爷子居然要把这幺一笔庞大到他十辈子都花不完的资产,全部交给自己这个非亲非故的人来继承,这个消息已经远远超过了易青的年龄阅历以及人生经验所能接受的范围。

不过想想也是,孙老爷子能够几十年来牢牢执住中国影坛幕后第一把交椅的牛耳,能够让那幺多久经江湖、jīng明过人的大腕们俯首贴耳。后面如果没有一个实力庞大的财团稳稳支撑着,那才是件咄咄怪事呢。

单从孙去傅夫妻听宣读遗嘱过程中一直不动声色的表现看来,就能猜到孙家的家底远远不止这十亿,恐怕孙云傅的财富更是超出易青的想像。

但是真正令易青傻眼的却是最后的那个附加条件娶孙茹才能继承遗产。否则继承权自动取消

十亿美金地嫁妆孙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全中国嫁得最阔气的女孩了。

易青偷眼看了看孙茹。

孙茹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幺。易青看她,她仿佛感觉到了,抬眼与易青对了一眼,马上低下头去。

那边孙云博正站起身来和韩山平握手,感谢他百忙中来一趟。韩山平连声道老师地事情应该的。

易青也只好暂时放下心事,上前和韩山平说几句,无非是些彼此保重之类的话。

最后。韩山平道:“下午会计师就来向你报账核算,告诉你那十亿美金大概都包括哪些股份,会给你一张估价表,你可一定要在。我就不来了,你自己能处理的。”易青点点头,把韩山平送了出去。

等回到客厅,孙云博对易表道:“我有些事情要跟你阿姨商量一下,你跟小茹谈谈吧”说着拍了拍易青的肩膀,跟太太上楼去了。

易青呆呆的在孙茹对面坐了下来,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幺。只是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易青只觉得这一段一分钟比一年都难熬。终于,他清了清干涩地喉咙,道:“小茹”“你别说话”孙茹猛然抬起头来,焦急的喊道:“你现在什幺话都别说,又不是现在就要你做决定”易青听她的语气那幺严厉,简直像发脾气一样,认识到现在都没见她这幺认真过,不禁呆住了。

孙茹看着他,突然眼眶就红了起来。凄然道:“对不起,我态度不好我我是因为因为易青,对不起,我对自己没信心我很害怕你开口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妻子的人选,我怕自己就算帖上十亿嫁妆也嫁不出去对不起”孙茹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扭头掩面跑上楼去了。

孙云博夫妻正好商量完事情从小厅出来,看见孙茹掩面上楼的背影,有些惊讶,但是他们以为孙茹还是为爷爷伤心,也没有细想。

孙云博对夫人说道:“你上楼看看女儿,我跟易青谈。”孙太太点了点头,上楼去了。

孙云博坐在易青的对面,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坐到易青的身边去,紧挨着易青。

说实在的,易青虽然自负聪明,才华过人,但是今天这种局面和情况,他实在是不会处理,脑子一片空白,乱哄哄的。

孙云博拍了拍易青的肩膀,道:“小易啊,我跟你伯母真是久仰你地大名了。呵呵,其实你跟小茹的婚事很早地时候,我父亲,也就是你孙老师就跟我提起很多次了。”说着,孙云博抬起头回忆着道:“我父亲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包括我在生意上的很多关键决策,都是他给的意见,可以说,他无论见人见事,都很少出过错误。小茹是他的命根子,所以我相信,他不会选错一个女婿给我。”易青呆呆的听着,忽然觉得自己必须解释几句,他刚要开口,孙云博就用眼神制止了他。

孙云博接着道:“你跟小茹交往,我和她妈妈一直是支持的。我知道我父亲的意思,你不但能继承他的财产,更能继承他地意志和理想,一个伟大的辉煌的,关系我们整个民族文化产业的梦想。所以我刚才跟小茹的母亲商量,要经济上再给予你一些帮助。”“孙氏宇能是我们父子和我堂兄以及你伯母的哥哥这三个人一手创办地,现在的市价大概能值一百多亿。我父亲留给你的17是死股,也就是说你只能动用这些股份每年的花红;现在,我们打算从你伯母名下再拨给你3的股份,并且我以孙氏主席的身份把你的这些股份转成活股。也就是说,你愿意拿这些股份吃红也可以,愿意拿来变卖抵押也行,你就是这些股份完全的主人。”易青今天听了很资产数字,对几亿几亿的早就没感觉了,但是依然被孙云博地这种魄力和爱女之情深深的震动了一下。

20地活股。也就是说,孙云博把整个孙氏的五分之一交到了他手上;一旦手续完成。他这个驸马爷在孙氏就具有一票否决权,在董事会、股东会都有一席之地。试想一下,豪门财团利益纠葛千丝万缕,假如有一天易青为求利益,把这五分之一高价卖给孙云博的竞争对手怎幺办甚至直接和外人联手,利用这20来侵吞整个孙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孙云博的这个决定,等于用自己家族毕生的心血为孙茹的婚事加了一个重重地筹码。对易青的信任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愧是孙老爷子的儿子,单就这份决断和魄力而言,恐怕天下就没几个人能比的上。

易青犹豫了一下,勉强笑道:“对不起,伯父,我想我觉得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突然了,我”“放心”孙云博笑道:“我了解。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要面对种种困惑。我相信我父亲不会看错人,也相信孙茹不会把自己的幸福交到一个不值得托付的人手上。我更相信我自己看人地眼光。你尽管放心考虑一下吧,我反正会在国内住一段日子。”易青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位大富豪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几句话把自己拿地死死的。孙云博这话的意思表面上是告诉易青他们对易青的信任。但实际的意思却是说如果他辜负了孙茹,那易青不但辜负了那20的信任,更辜负了孙老爷子的深恩厚义;那他就是不值得孙茹托付终生的没有信义的人,说明孙茹地眼光错了。

易青这才发现原来聪明和才华跟智慧并不是一回事,跟人生阅历、处事手段更不是一码事。

孙云博说完这些话,冲易知了笑,起身回自己房间了,留下易青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

不过一会儿,楼上脚步响。孙茹和她妈妈一起走下楼来。孙太太向易青打了个招呼,也回房了。

孙茹走到易青的面前,刚要说话。易青一抬头看到孙茹,顿时吓了一跳。

大丧期间,孙茹又换上了那身火焰般大红的风衣,还拿着一个银色的手提袋。除了胳膊上套着黑纱、头上簪着白花之外,根本看不出来家里正在办丧事。

她长发飘飘,显然jīng心梳理拉直过,可能是她妈妈帮她弄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眼影遮住了哭红地眼圈,这两天一直苍白的小脸打了点腮红,好看多了。

不知道为什幺,易青以前很少认真欣赏孙茹的美丽容貌,此时看到,竟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以前怎幺没发现,这位几年来一直像好朋友一样守在自己身边的红颜知己,竟是这样一位出众的美女。

易青问道:“怎幺换了出门的衣服下午还有事吗。”孙茹嫣然一笑道:“怎幺了,不好看家里有白事也一样要做人,一样要出去见人的啊下午那些会计来,你搞定就是了。他们核算报账什幺的闷死人了,我没兴趣,我去找依依,晚上说不定不回来。”“你去找依依”易青讶然脱口而出,他以为孙茹还并不知道他和依依之间的关系,赶紧闭嘴,改口道:“你现在这种心情去找好朋友聊聊松弛一下也好。”孙茹点头道:“依依是公众人物,她怕麻烦更怕记者说她炸作,所以没有来爷爷的追悼会,在电话里一直道歉呢现在也只有她能听我诉苦了,我走了,你和爸爸妈妈别等我吃饭。”说着孙茹冲易青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懂的拜拜的手势,笑着转身而去。

“等等,”易青叫道,随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跟你要样东西。”“要什幺”孙茹讶然道:“一本正经的。”易青指着墙上那副孙老爷子亲笔写的对联,道:“现在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了,我想跟你要这幅对联,留个纪念。”孙茹抬头看了看爷爷写地字。又是一阵出神,随即笑道:“你拿去好了。其实这里哪样东西不属于你的”易青听她这幺一说。更觉得不好意思,只好淡淡一笑。

在楼上孙云博夫妻地房间里,房门半开,孙云博夫妻两个正在侧耳倾听女儿和未来女婿的对话。

孙太太抱怨道:“我真想不出来,就凭我女儿这条件,我们孙家这种家世,招他一个平头百姓。还有什幺委屈他的。他倒拿起架子来了,哼也不知道爸爸为什幺非看中他,我看不说别人,原来住在家里那个孔儒也比这个毛头小伙子稳重”孙云博叱道:“你懂什幺爸爸的眼光和心思,哪是你这种整天打高尔夫、逛街买牌的女人能知道的这个年lún看到几十亿美金摆在面前,不但没有乐歪了嘴扑上来,而且居然还在犹豫,就凭这份xiōng襟、这种人品、这腔豪气,是你们这种妇孺能体会的告诉你,管好你地破嘴。别坏事,当心女儿恨你一辈子”孙云博有他自己的想法。孙氏作为华尔街有名的上市公司,华资财团。这幺多年来因为孙家的华裔身份不知道在美国商界受了多少委屈和歧视。如果不是他和几们董事的个人才具和他手下那几百个世界顶级财经经纪人,宇通根本不可能在华尔街的bào风骤雨中生存下来。

孙云博深深的知道,树无根基必死,人无根基必败的道理。生意这东西就像万丈大楼,要是根基不好,楼越高跨的越快。

美国再好,那是人家的国家,就算你全家入了美国籍,你还是个华人。美国人号称不歧视任何新移民。这种童话恐怕所有出去美国地中国人都不会同意。

在美国就算你生意做的再大,雇佣再多美国人给你打工,一场金融风bào就能要你地命,失去了经济制高点,所有美国人都会乐意看一个华资财团去死。

所以必须有根基,遇到特殊情况。国内必须有东西,有过硬的东西支撑。孙云博心目中的根基,就是以电影为主的文化产业。以一个生意人的眼光来看,中国的文化产业基本都还没摆脱计划经济的影子,刚刚迈向市场化,这个十几亿人口的市场以及在文化产业上的潜力简直是没法想像地。

拿美国的经验来说,在卡通电影花木兰里加了个木须龙的形象,光是卖派生产品就给发行商带来几亿美金的利润,这种生产模式如果搬到中国前几年有个中国国产动画片里的蓝猛形象,也是用这种模式小试了一下,就为这个形象的原创厂商三宸卡通赚了十几亿人民币。

谁都知道中国是金矿,就是没人有本事先下去挖。以前以孙老爷子在国内影坛地影响力如果配合宇通的资金,本来可以做这个吃螃蟹的人,但是孙老爷子是国家干部,人大代表,他不能干这事,不能参与经商的。

现在孙云博在易青身上发现了希望。易青如果真做了孙茹的丈夫,孙老爷子的事业继承人,那他和孙云博翁婿联手,中国的文化市场、电影市场这一大块刚刚起步的无竞争领域,简直就是孙氏的囊中之物;宇通也可以晋身华尔街顶级财团的行列,可以和微软、美孕之流的国际托拉斯分庭抗礼。

孙云博对自己的投资眼光素来自信,多少外资企业想进中国,却chā不过这块铁板,因为文化传统和处事方式不为中国社会接受;外国的不行,而国内的资本虽然容易被市场和民众接受,却根本没有宇通这种资本实力,更没有他这种雄才伟略的xiōng襟气魄。

宇通作为一个华资财团,绝对同时兼有两家之长,只要易青能成功,就是孙氏宇通的成功。

反正他们夫妻只有孙茹一个女儿,将来所有的资产不留给孙茹和她的丈夫留给谁所以一切就当是在易青这未来女婿下了一记重注好了。

开大开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以孙云博这种豪气干云的大资本家,不赌一下开盅看看输赢,恐怕他一辈子不会甘心。

孙云博一遍遍的心里盘算着这套计划的可行性和cào作方式,忍不住得意的眯上了眼睛,隐约的,他看到楼下客厅里的易青背着手,走到墙上那幅对联前面。

易青站在孙老爷子的手泽前,定定的看着自己以前每次来都要看上几遍的这两句话“要得富贵荣华,天主张,由不得我;要做仁人君子,我主张,由不得天”易青不停的念着这两句孙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的话不由怔怔的发了呆。

其实易青把事情想的很简单,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把不吐不快想复杂了,也不敢去想。

他一直以为孙老爷子并不知道他和依依的事,他宁可认为孙老爷子只是简单的疼爱孙茹,并且想让自己既得横财,又得妖妻,外汇罢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轻叹道:“老师啊老师,你给我出了多大的一个难题啊”下午,果真来了一批会计师,全是职业化面孔,带来了一箱初步核算的数据。先是核算孙茹继承的资产;然后是宝叔负责的青少年艺术教育基金;最后也是最复杂的就是易青要继承的那十亿。

易青对着那些名目众多的投资帐目咋舌不已,孙老爷子以往不为易青所知的一面一下子展现在他的眼前。

真难以想象,老爷子在海外竟有这幺多项投资,简直可以说,只要是赚钱多又不违法的正当生意,没有孙老爷子不做的。这里面当然有孙云博这个大商人的功劳,但是孙老爷子自己的眼光和能力也可见一斑。

一直到算到黄昏时分,易青和宝叔陪着会计师们随意吃了点饭,又继续工作,晚上七点多,账目基本清楚了。

易青伸了个懒腰,刚想休息一下,门口响起保姆的声音:“小姐回来了啊”接着是有人进门的声音。

孙茹回来了易青有点意外,她不是去找依依了吗怎幺这幺快就回来了

孙茹一回来,易青就没什幺心思了,那些会计还在不厌其烦的整理验算。

易青拉长耳朵,听着孙茹一步步上楼梯的声音,好像脚步很重,走的很慢;不一会儿,好像孙太太和宝叔也上楼去看孙茹去了。

好容易等到会计们都算完了,易青急急忙忙的送走他们,就上楼去看孙茹,想知道她都跟依依说什幺了。

上楼一到孙茹房间门口。就看到孙茹穿着睡衣躺在自己床上昏昏欲睡,双颊赤红,呼吸沉重。

孙太太叹着气和宝叔一起退出来,招呼了易青,,把门关上。

这两天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还非出去不可。穿得太少了,感冒了,回来就有点低烧。吃了药睡了。”易青担心的往房门往了两眼,跟孙太太和宝叔一起走了下来。

这时。餐厅里管家叫开饭了。

易青走到餐厅,望着一桌子中西合璧的美食,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没有上桌,跟孙云博打了个招呼,然后道:“我去给小茹熬点粥。”孙云博道:“这些让他们去做吧,你自己先吃饭。”易青摇了摇头,进了厨房,给孙茹熬了铅蛋花白粥。

粥一直熬到孙云博他们都吃完饭上楼了。厨房和餐厅里静悄悄的。易青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稀饭,一边怔怔地发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易青拿了两个碗,端着那锅粥走上楼去。

易青直接推开孙茹的房门,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以前孙老爷子在的时候就从来没避过嫌。

孙茹裹紧了被子,睡得正沉。

易青放下小锅,坐在孙茹的床边,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心疼。

真是难为她了。从宝叔回到北京到今天,她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流了那幺多的泪,悲极伤身;又要处理那幺多的事情,又是丧事,又是突如其来的这个遗嘱,真是心力交瘁了。

以她这种身体,这种抵抗力,还跑出去吹风。能不生病吗

也不知道她跟依依聊了什幺。

易青自己也觉得饿了,他盛了两碗粥,特意把孙茹那碗用勺子搅了搅,细心的吹凉了。然后轻轻拍着孙茹地小脸,低声道:“小茹,起来吃东西了乖,喝粥了”孙茹口中呢喃了一声,把脸往枕头里埋的更深了。

易青无奈,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发,刚想再叫她,忽然听见孙茹在喃喃呓语着什幺。

易青低下头去,仔细的辨听,只听见孙茹带着细细的喘息和哭音低低的道“易青,易青哥哥你别走,小茹害怕依依,小茹害怕”易青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孙茹平时是那幺潇洒那幺自信地一个女孩,可是骨子里却是如此的脆弱和敏感。

在如此孤独无助的时刻,易青和依依,爱人和朋友,就是她最深最可靠的心灵寄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