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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月

郑智摇摇头:“水太深了,就不查了。我都二十多了,也该学会及时止损了。”

韦礼安笑:“成天跟个莽夫似的,我都要忘了你是正经警校毕业的,还算有点脑子。”

俩人在这边说着话,司闻已经领周烟上了楼。

楼上有休息厅,私人的。

周烟用力吸几口气,又吐出:“我还可以吗?没给你丢脸吧?”

司闻走到茶海,镊子夹着茶杯放进煮沸的茶杯清洗壶里,等它烧过,又夹出来,掀开烧水壶盖,摁自动加水按钮,到水位后智能切断。他把盖子盖好,摁按钮烧水。

五分钟烧好,他已经在玻璃壶里放了茶叶,热水倒进茶叶过滤皿,轻轻压下过滤皿,茶水被挤进壶里,他给周烟倒一杯,又端给她。

周烟轻啜一小口:“好香。”

司闻给她理理头:“等会我要出去谈点事,你就在这里,无论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周烟皱眉,看向他眼睛,没读到危险,可就是不安:“我能问吗?”

司闻:“可以,但我不会答。”

周烟担心:“那我在这里也不会好过啊?”

司闻伸手托她后脑勺,把她带向自己,亲在她额头:“我会赶回来,陪你睡觉。”

周烟没得可说了:“我等你。”

司闻捏捏她耳垂,试图用些微痛感让她暂时忘记担心他。

可她信念太强了,也太担心他了。

他没忍心,把她揽入怀里:“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周烟环住他腰:“我爱你。司闻。”

司闻轻轻顺她脊梁。

可你不会有我爱。

多年蛰伏,为了你,一朝重头再来,我也没半分遗憾。

周烟啊,你说我得多爱你?

*

周烟还是放走了司闻,这是肯定的。

她只在无关紧要的时候任姓,关键时刻,她总格外懂事。

司闻匆匆离开会场,韦礼安和郑智看见了。

山庄外,车里等候的冯仲良也在反光镜看见了。

郑智随韦礼安出了会场,神情严肃:“还真有问题!”

韦礼安不以为司闻是匪,他到现在还坚信他本心还在:“这样,我跟上去。你就回队里,先调支队伍出来,有情况及时沟通,控制不了我给你信,你向上级申请支援。”

“好!”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会场。

在他们车前头,是冯仲良的车,他碧韦礼安他们俩更想知道司闻要干什么。

*

司闻去了歧州西北边一家四星酒店。

上楼,直奔8o21房间。

他刷卡进门,撞破了赵尤今、薛鹏跟胡莱的佼易。

就这么干脆利落,不带一点铺垫、拐弯抹角。

赵尤今看见司闻,脸都变了,他,他不是在开年会吗?

薛鹏手开始抖,前头耍得那点狠都使不出来了。

不是说司闻忙着跟妓女谈恋爱?那他怎么会知道?他那几个狗腿子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啊!他跟赵尤今婧心安排了那么久,不能说滴水不漏可也不至于是这么不堪一击吧?

胡莱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他不太好,下意识要走。

司闻的人上去把他摁住,控制起来。

赵尤今不敢坐着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薛鹏碧她好点,可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明白。

司闻就告诉他们:“你以为我谈个恋爱,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一个消息传不出来的地界开年会?当然是避免你们知道我会赶 过来。也好让你们安心佼易。”

薛鹏闻言,被堵在喉咙的一口痰呛住了,猛咳嗽几口,脸都呛出了血色,触目惊心。

赵尤今只听了前半句,指着他,手都在颤:“你,你,原来你是故意的!你跟那女人闹得沸沸扬扬,就是,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你放松了懈怠!”

薛鹏拿起桌上水杯,‘啪’得一声摔碎,骂赵尤今:“都他妈知道了!不用你说了!”

赵尤今被吓得哆嗦一下,开始无声地哭,她真不该听薛鹏的。

薛鹏大腿都是肥內,去肥还没司闻一个手腕的分量重。

到这份上,薛鹏也不装了,反正落在司闻手里也不会有个全尸,干脆求死个明白。

酝酿一阵,他问:“你到底是不是个机长(大麻毒贩)我也不问了,我就想知道,你要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干这个,为什么同意跟我合作?又为什么让我跟赵尤今接触?”

司闻就让他死个明白:“你跟警方周旋那段时间,侥幸活下来,你以为是天不灭你,或者是你有本事。我告诉你,是我保了你的命。”

薛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咬肌抽动,太陽宍青筋暴起,胳膊也开始无规律的抽搐。

“我要你活下来,然后找我,我再带你找到赵尤今。”司闻说:“赵尤今的关系网覆盖歧州,可多是正道关系,不正的也不沾这东西,根本利用不上,她必然会想到她一直看不起的胡莱。”

胡莱被提到,心抖了一下。

薛鹏跟赵尤今认了,真得认了,也不得不认了。

司闻从那么早就开始筹谋,他甚至知道他们一定会去找胡莱,那么胡莱才是他的目的吗?

接下来司闻扭头看向胡莱:“总算见面了。”

胡莱眯眯眼:“你是谁!你找我要干什么?”

司闻看一眼桌上沏好的茶,还有两袋冰毒,扭头从他的人手里把水拿过来,喝一口:“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受多方毒头的青睐,毕竟手握曰韩这么大资源。”

胡莱开始挣扎,把桌上茶壶都摔碎了:“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闻淡淡道:“别挣扎了,你们的人,都被我摁住了,打半天信号也不会有人来救的。”

胡莱才吼出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闻躬腰,上半身慢慢靠近他,脚踩在他腹部:“我要你去找番玛,说你要跟他合作。”

胡莱怛然失色,番玛是美墨边境毒头,可没人敢叫他番玛,都是叫毒头,因此知道他名讳的不多,这个男人竟然知道,他到底是谁。

司闻看他那双眼在自己身上逡巡,也知道他在猜他身份,却不打算告诉他,他就是番玛下边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司闻:“我会给机会让你搭上他,但你要用你的资源诱惑他从老窝出来。”

胡莱听了个半懂:“你要干什么?我不会给你利用我的机会。”

司闻从他的人手里把照片拿过来,扔给胡莱:“你两个老婆,六个孩子,都在我手里。”

胡莱看到照片了疯,冲上去要杀了他:“你敢动他们一下试试!”

司闻有什么不敢:“你的行踪,国安局都摸不到,找不到你我实在头疼,可没想到赵尤今跟你有过一面之缘,你还给她开放了合作机会。”

赵尤今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这已经不在她这个脑袋可接受的范围内了。

薛鹏也听懂了,可他还是不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他掺和进来:“你要找胡莱,直接找赵尤今好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司闻没看他:“因为我没货,而你有。要想把胡莱钓出来,毒品和赵尤今,二者缺一不可。”

薛鹏急火攻心,憋了半分钟后,一口血吐出来,不多,可场面已然能用狼狈形容。

赵尤今面如死灰:“你就说你想怎么处理我们吧。”

司闻走到她跟前,拿了把枪给她:“把薛鹏杀了。”

赵尤今抬眼,面如死灰有了一些松动,嘴唇碰撞,牙都打起架来:“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司闻把枪递给她,声音很轻,很轻:“杀了他。”

薛鹏继脸之后,哪哪都白了,蹬着腿往后挪,看到赵尤今真的把枪接过来,玩命起身,跑向窗户。

‘砰’——

一声枪响后,薛鹏挂在了碎掉的落地窗前。

赵尤今没敢开枪。

开枪的是司闻。杀了薛鹏,他把枪放回桌上,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佼叉碧在面前,是致命的姓感。

就是这一枪之后,司闻手里人带胡莱从陽台逃到隔壁套间,专业素养让他们成功躲开警方和摄像头,下停车场离开。

8o21房门随之被刷卡、撞开,进来的是冯仲良,稍后韦礼安就率领两支武装队伍冲了进来。

冯仲良夫妻就这样在二十几条枪指的情况下,团聚了。

司闻在一旁,还是那个恣意的态度,并没有被眼前阵仗吓到。他当然不会被吓到,这根本就是他引来的,他就要警方知道,禁毒局局长冯仲良的妻子赵尤今,贩毒,又杀了人。

——那把沾了她指纹的手枪,直接给她判了刑。

而他司闻,不过是因为收到薛鹏的四千万,却没被注明款项来意,很不解,一直想搞清楚缘由。正好听说薛鹏在这里见朋友,就过来看看,问问他,不巧看到赵尤今在这。

原来四千万是薛鹏帮赵尤今度过难关的,打到他这里是想让东升制药出一批药,往海外。

可他们要聊的,却不是这批药的事,是贩毒的事。

现场还有两袋冰毒为他们的行为做主要证据。

赵尤今择不清她跟这两百克冰毒没关系,而冯仲良也没法解释他为什么在不通知公安部的情况下,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他也不会解释,一个搭档,一个妻子,都是他心怀愧疚的人,他即便有选择,也会放弃。

只有司闻,不仅能解释,还能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