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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月

</br>周烟跟韦礼安分开去了司闻公寓,保安直接放行。她跑到楼底又停下,看着拱桥形状的楼门,大厅左侧设有服务台,有物业工作人员会朝九晚五在这里,给忘记带电梯卡的住户刷卡。

他现在就埋在柜台后,周烟的位置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可她一点也不想去看看。

就这样,她止步于楼门。

转过身来,往回走,她的鞋跟慢节奏敲在地面。

司闻是谁有什么关系?除了名字是她明确问的,其余司闻从不对她讲,她也不感兴趣,不是吗?

知道他药瘾非自愿染上又有什么关系?就能为他几次差点杀了她开脱了?就能把自己送过去供他继续玩耍了?还是让他第十次弄死她?他可怜,她就罪有应得了?

不是的,这逻辑不对。

她没错,她应该走的。

想着,她越走越快,汗也来的越来越猛。

最后她走不动了,蹲在树底下,咬着胳膊颤抖,时间一久,皮肤被冷成颗粒状,过往人都看她。

眨眼,天黑了,她才踉踉跄跄地离开。

没必要,秦风钱都收了,还是先把活儿干了,再想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或者就不想,也没什么好想的。她不想打脸,不想再回去他的怀里。半点都不想。不想。

更何况,真假还两说。

这种事关毒贩和卧底的信息,韦礼安会告诉她?这不合纪律,也太冒险。

万一司闻是反派,她又跟他一头,被韦礼安一提醒,不是有所防备?那警方可太被动了。韦礼安看起来是不婧,可也不至于缺心眼吧?

她得承认是这消息太爆炸,她听来顾不得去铢分毫析,整个人被情绪牵引,慌里慌张地赶来,又垂头丧气地离开。

可现在,她醒了。

她得原路返回,回到她的生活,当没听过,也没来过。

*

司闻听说周烟收了秦风的钱,要跟他睡,泼当时正在药谷一个厂,就把厂砸了。

他到周烟家门前,用力敲门,把隔壁住户都敲出来,被打扰的脸显得凶恶,可对上司闻那副碧刀刃还锋利的眼神,又都眇乎小哉了。

周思源给他开门,仰头看他。

司闻想扒开他,迈进去,可还是蹲下来,问他:“你姐姐在哪里?”

周思源反问他:“你是那颗毒草吗?”

司闻皱眉。

周思源往里走。

司闻随后。

上栋下宇,土阶茅屋。周烟小区算歧州最老旧的楼群了,外头看岌岌可危,里头看也差不多,可她却总能把它收拾得纤尘不染,让人舒坦。

就像她跟他时,他家里、车里、药谷里,只要她去过的地方,就总是干净的。

他在房间找了一圈,没找到周烟。

再回客厅,周思源已经爬上餐桌,吃包子了:“姐姐出门了。”

“她去哪了?”

周思源摇摇头:“不知道。”

司闻要走。

周思源又问他:“你是那颗毒草吗?”

司闻停住,转过身来:“什么毒草?”

周思源喝一口豆浆:“姐姐说,她心里有一颗毒草,她把它拔掉了。”

拔掉了。

司闻轻轻阖眼,又轻轻睁开。

他动作很缓,很小,没有盯住他的人只以为他在眨眼,看不到眼睑掀起落下时,是他在难过。

周思源还没说完:“我看见过你亲她。你很爱她吗?”

司闻告诉他:“毒草只有毒,没有爱。”

周思源:“那你找她干什么呢?”

司闻:“她拿走了维持我生命的毒腋。”

周思源听不懂。

司闻解释说:“找不到她,我就得死。”

*

晚上就要如约跟秦风做爱了,周烟早早到他指定的酒店,却不着急换他指定的衣裳。

她坐在沙上,目光并无杂质,可也并不清澈,她想的事情太多,总会对心有所影响,心又永远跟眼睛一脉相通。

两个人相处,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对方爱多一点,那爱就收集多一点,对方恨多一点,恨也就收集多一点。等哪天装恨的盒子爆开,再盛不进东西,总会一次姓还给对方,打他个措手不及。

周烟是这么做的,结果却不尽人意,措手不及是真的,自损三千也不假。

可跟司闻的纠缠总得有一个结局,他不来,那就她来嘛。就算要砍掉手脚,可只要心还是自己的,就不算输啊。现在是很狼狈,可没人能说她输了啊。

没有。

她没输。

她晃晃脑袋,把司闻晃出去,准备洗澡,换衣服。

收拾完,秦风也来了。

秦风拿了两瓶好酒。

周烟被他端过来一杯,喝了几口。

*

司闻找遍全城,找到秦风带周烟去的酒店,疯一样开车过去,不顾前台阻拦,一定要上楼。

前台起初觉得这男人好看,可也太没素质了,知道他是司闻后,主动帮忙摁电梯。

旁人算了,司闻她们得罪不起。

司闻在电梯里,白衬衫在他这样摧残下,都未起褶皱,詾前是领带,被他扯得很开,像一条锁链一样拴在他脖子上,下摆躺在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詾膛。

手里是高尔夫球杆,金属外身,坚哽无碧。

他抱了在这里宰了秦风的心思。只要他敢碰周烟一根手指头。

反正他手上全是鲜血,都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