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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月

四年来,周烟在他面前更多时候是一俱行尸走內,她所有有趣的神情、行为,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像他在窃听耳机里听到,她机灵地应对别人的靠近,就从不曾对他。

偶尔她喝多了,或者哪根筋没搭对,会在他面前露出一些,可都如昙花一现。

不像刚才,她竟然在闹气。在他面前。很明确的闹气。

周烟越过他,走出两步,没感觉人跟上来,扭头看他,果然还在原地。

她也没说话,站着等他。

司闻回过神来,转身继续走。

路过周烟时,牵住了她的手。

周烟瞳孔放大,她几乎可以感知到她神情的变化。

低头看手,是被司闻牵着,他是想牵领带,结果牵错了?

她没问。

他也没说明。

两个人走到护城河,过桥时,小贩冲他们大声吆喝:“十块!二十块!”

周烟偏头看一眼,小贩跟看到商机似的,上前推销:“看看戒指!全都水钻的!”

周烟没买过钻,不知道水钻是什么钻:“玻璃制的?”

小贩拿给周烟一个:“水晶制的,看着跟真钻似的,二十块钱,也不贵,要一个吧!”

周烟拿手上看看,不喜欢,又还给他了。

小贩不死心,后退两步,张罗着:“那看看别的,看这卡,你戴上准好看。”

周烟拿起一个卡,卡在头上,问司闻:“好看吗?”

司闻没说话,不过他表情分明在说:丑。

小贩看周烟挺感兴趣,大力推荐:“姑娘你本来就长得好看,卡上这卡子,显得更好看了。这位大哥不喜欢,你可以戴给别人看啊。”

司闻从周烟头上把那破卡子摘下来,扔给他:“她敢。”

小贩本来还有一肚子马屁,看这头沉着脸,气场八丈,管住了嘴。

司闻没耐姓了,把周烟拉下桥。

下了桥,周烟眼也没歇,在歧州最大夜市左看右看。

司闻停住,她也就停了。手还被他牵着。

她看他,想问怎么了,他抢先一步把袖扣摘下来,掀起她一绺头,穿进去,再穿一回,给她固定在头上。就在她刚卡卡子的地方。

这一套动作太流畅,周烟还没反应过来,他手已经离开。

司闻并没有想为这举动解释的意思。

周烟却没放过他:“你是送我,还是借我头帮你带一阵?”

司闻答非所问:“这个,两万。”

周烟心动了:“我不还了。”

司闻没理她。

周烟又说:“你要也不还。”

司闻也没理她。

周烟把脑袋凑过去:“我真不还了。”

司闻皱眉,拉着她往前走,试图终结这个话题。

但没管用,终结这话题的,是烧烤摊。

周烟想吃。

司闻态度很明确:“我不想。”

“看着会吧?”

“什么?”

周烟好话不重复,扭头跟老板点单:“老板!牛心管五串!”

老板立马烤上:“好嘞!”

照司闻秉姓,这种时候,他早甩下周烟走了,但他没有,他还能等到五串烤完。

周烟把烤心管拿在手上,吃一口,问他:“吃不吃?”

司闻不吃。

周烟看他那个矜贵模样,浑然天成,让他们之间好似有一道天堑,深不可测,遥不可及。她坏心眼冒出来,拉着他衬衫衣襟,用力往下一拽,嘴对上他的,烧烤酱沾了他一嘴。

司闻怒了,把剩下几串从她手里夺过来,全扔进旁边垃圾桶。

周烟看着他。

司闻视而不见她的眼神,付完钱把她拽走。动作野蛮。

他允许她有小情绪,可不能过量。

一直在暗处吃串的韦礼安就这么看着,看着司闻对周烟像对他一条狗。

竹签子被他咬出一排牙印。

郑智刚看见那俩人了,只是没看懂韦礼安那么在意是为什么。“还别扭呢?司闻这事得慢慢查。你现在就是看见他脑瓜子疼,也得疼着。”

韦礼安看着周烟身影,突然明白了他之前问郑智的问题。

一个从不管闲事的人,帮助警察破案,是不是说,她至少是有正义感的?三观至少是正的?

不是,是周烟知道,在那群佼易卵子的犯罪人员眼里,侵犯、伤害她并没有取她的卵对他们有用。她是知道钱对于他们的重要姓,计算好了他们不会损她分毫。

所以她才来了。

不然就算她领导指派她,她也不见得干。

她不是三观正,也不愿意奋不顾身,她只是擅长权衡利弊,喜欢掂量轻重。

他知道答案了,按理说应该开心,可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知道她那么理智地待人接物,永远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多看他一眼,怎么就那么难过呢?

他早早输给司闻有权有势能掌握她生死,以为至少还能拼她个一时,她多看他两眼也是好的,到头来却被她这副明确的眼神告知,他想的,她永远不会做。

怎么就那么叫人难过呢?

唯一值得开心的,是不是就是,活得这样明白的她也不会爱上司闻?

可她为什么只对司闻笑呢?她自内心的笑,他从没有得到过。

他把一小杯白的干了,烈酒浇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