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罪红尘 第二卷(12)(1 / 2)

作品:《罪红尘

罪红尘第二卷暗cháo潜骇第12章螳螂捕蝉作者:二狼神2019心中恐惧不亚于当日被冯百川迷jiān时又遭武顺喝破。此时yín药威力大减,清明神志也强了许多。

对她真情真意中了yín毒也不肯迫她半分的金赤阳就要惨遭毒手,自家这清白之躯要也即将失去的时候,突然有人问起与祁俊祖父是和关系。

白雅不由得一愣。

那几个恶人也回过神来,正看到那守店老者面色沉重,满脸褶皱都在抖动,口chún微颤,一双浑浊老目射出jīng光,显出无比期盼的眼神。

“老棺材瓤子,你活腻了不成。”宋岳一脸不耐,恶言相向。

李俊和却一言不发,悄然将剑柄握得更紧。

片刻之间,白雅心思已经转了几转:“此处离金乌殿不远这老人年纪已经不轻”她突然凄声尖叫:“我夫君便是姓祁齐,使得追魂夺命枪,前八式暗合枯骨剑法”

话音一落,老者佝偻身形立得笔直,凝视白雅片刻,突然仰面长笑。那笑声之中透着凄凉、悲怆和欢喜,可却声震屋顶,整个小店都在他笑声中震颤。

李俊和面色铁青,他从这长笑声中听出的,是雄浑无匹的强悍内力。

每一步都测算周全,李俊和却怎料及这破败小店中竟然藏着个绝世高手,那高手竟然还与白雅有瓜葛。

此时别无选择,只有将眼前劲敌诛杀才有一线生机。眼角一抽,倏然出手。

长剑jīng芒bào长,迅猛凌厉一剑用尽李俊和毕生所学,直刺老者咽喉。

他要趁着老者心情激动仰天长笑之机先发之人,取了老者性命。

剑势疾猛,那老者似乎还全无反应,直到快到了老者喉间,却见老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出指,jīng准无比捏住剑身。

李俊和功力也算不浅,可长剑就被老者二指捏住,竟然纹丝不动,送不出去也抽不回来。他登时色变,想要弃剑,已是不及。

一阵狂猛劲力向他xiōng口袭来,老者一掌已然结结实实轰在了他的xiōng口。

李俊和身形不摇不晃,霎时间面色变得惨白,随之来,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软倒在地。

长剑被老者接过,三五斤重的长剑握于手中不算什么。可是老者仅凭二指,也将一柄长剑玩弄得浑似无物。轻易一转,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已是握住了剑柄。

持剑在手,老者似是换了个人,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凛冽杀气。老者透着杀机的双目紧盯着在场另一名男子宋岳,口中却道:“少夫人请了,属下稍后向少夫人见礼。”

骤然生变,覃妙琳已是惊呆,等着李俊和倒下,她才惊叫一声扑向夫君。

老者并未把一个女子放在眼里,他下一个目标是宋岳。

宋岳骇然,眼见着老者一剑袭来,他没有分毫退避机会。电光火石之间,宋岳突然一把拽过身边方媛,叫她挡在身前。

老者剑势凶猛,一剑就将方媛当xiōng刺个对穿。

“啊”一声痛苦呻吟,方媛并不看老者一眼,她转过了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让她付出了全部的宋岳,目中只有哀怨。

宋岳哪还理会方媛,猛然一推方媛娇躯,撤身便逃。

老者怎会放过了他,将长剑拔出,正要追赶。冷不防覃妙琳如疯如狂仗剑向他扑来,口中凄厉叫道:“我杀了你还我夫君命来”

覃妙琳武功并不及李俊和,此举无疑于飞蛾扑火。

可老者并未持剑将覃妙琳斩杀,身形bào起,飞起一脚将覃妙琳踢翻,身子在半空旋转,回身弹出一剑。

“当”地一声脆响,他身在半空,掌中长剑与人兵刃相交。原来是他身后又有人来袭。

两条身影落定,两柄长剑舞成两lún银光,竟然再无一次金铁相碰脆音。利剑破空之声时而隆隆,时而沉寂。剑术到了如此境界,必是绝顶高手。两个绝顶高手过招,从无一式将招数使老,凭空虚击就能看明对手剑意,是以虽无一招相接,实已是生死之搏。

终于,两柄长剑再度硬格,龙吟一般剑鸣悠悠长长。两条人影快如闪电,乍和又分。立稳身形,持剑遥对。

老者对面,又是一名老者。

守店老者道:“剑神傅长生”

“正是傅某,你是何人,为何伤我弟子”来人正是剑神傅长生,他一直暗中随在覃妙琳身后,夜间听了有高手长笑,只怕爱徒有难,这才急急赶来。正看到一个高手就要将他心爱的女子斩杀。

老者yīn恻恻一笑道:“无名小卒而已,却也看到所谓正道中人的下三滥嘴脸,我卫横川算是领教了。”

听闻此言,傅长生面色微微一红,即刻便深沉道:“原来是七修公子,听闻你当年已死在乱军之中,想不到你竟然在此隐居。”

此人正是昔年被乱军湮没的七修公子。白雅也是隐隐猜测,这老者年纪正和张伯亨等人相近,莫名其妙地一个山村老朽如何要关注齐天盛,七修剑法又是从金乌殿传出。难不成当年天极门破败,七修公子就在此隐遁么

生死关头,白雅不赌也得赌了。老者隐居在此多年,玉湖庄又行事隐秘,白雅直言乃是齐天盛孙媳只怕被人误会冒认。报出祁俊名号并无用处,齐天盛旧部大都也更名改姓。但一说出七修公子改良祁家枪法隐秘往事,果然叫老者动容。

那时,白雅更确认此人身份。

七修公子已非当年公子,几十年过去,翩翩公子已成风烛残年老朽。但他雄心还在,剑法也并未放下。几十年避世苦修,又让他剑法jīng进。如今已是绝世高人。

但他面前是名震天下的剑神。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盛名之下岂无虚士,傅长生一口长剑飘洒俊逸,白发飞舞,袍袖飘荡彷如天神。

卫横川剑法当然不弱,可他与傅长生走得是完全不同路数,一路奇诡剑法施展,刁钻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只不过,论起实力,他终究差了傅长生几分。能和剑神分庭抗礼许久,却是占了地利优势。

凡高手过招,瞬息之间千变万化,一蝇一虫搅扰,足可令人造成致命失误。

就在小店之中,傅长生新来乍到,半分也不熟悉。卫横川苦守几十年,蒙上眼睛也能辨别方位。

如此这般,剑神自持剑法jīng妙,攻防有度,泼水不漏。卫横川虽然屡屡遇险,身法腾挪,落足分毫不差,总也叫傅长生不能得手。

心中一横,暗自咬牙道:“当年主公不嫌我乃一收钱买命杀手,同食同住叫我为近身侍卫,又给我兵权以我为将,大恩如何能报。今日拼了一死,也要救护少夫人脱险。”

想到此处,忠心不二老者竟起同归于尽之心,他招数本就很辣yīn毒,突然换了不要命的打法,真bī得剑神一阵忙乱。

也正这时,挨了卫横川一脚,受了内伤的覃妙琳突然发出一阵悲恸哭声,叫一声:“俊和,你怎先我一步走了。”原来李俊和生生受了卫横川一掌,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粉碎,方才一时并未气绝,扛到此时终于毙命。

覃妙琳中了卫横川一脚业已受伤,挪到李俊和尸身前,痛哭流泪。

只这一悲声传出,却叫剑神为之一痛,他并非因弟子丧命而痛,而是覃妙琳真情流露哭号,可叫他难以接受。明明妙琳早说只心怡他一个,要弃了李俊和不顾,可这时为何又如此悲痛。她到底是爱他还是爱我。

剑神成就神剑,因他倾心于剑。剑神动情,神剑势弱。

瞬息变化,真叫卫横川抓住,剑势陡变,手腕疾翻,甩手二十四剑攻出,将傅长生xiōng腹要害全部笼盖。

傅长生亦非等闲,心到眼到剑到,“叮叮叮”连环轻响,瞬间将二十四剑化解。但是此时攻守之势已然对调,卫横川脱了困境,一气呵成连连进招,将傅长生bī退几步。

傅长生何尝不知心乱剑乱的道理,可他躲不开覃妙琳那一声声哭号,心中郁愤,又被眼前敌手苦苦相bī,终于怒由心起,犯了大忌,亡命反攻。

卫横川杀手出身,所用剑法自有壮士断腕险招,发起狠来只有更狠。可傅长生剑法最讲中正平和,一旦乱了,威力大减。

几招错乱,傅长生竟被bī退墙角,见那卫横川一剑向他顶门削来,不得不缩首闪避,剑锋贴着头皮掠过,打散剑神一头银发。利刃寒气,激得傅长生周身一寒。

他觉得,他今日就将命丧于此。

心中一动,却反思这几年来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助纣为虐。一世英名,死了也要遭万人唾骂。

也罢,命该如此再不要那贪恋那美色,再不要痴迷于弟子之妻。

抛却杂念,剑神只觉世间再无一人可让他牵挂,哪怕是曾给他无限温柔的爱徒也是如此。

除非是眼前敌手。

几十年来,这是唯一能与他淋漓畅快一战的敌人。

剑神又寻回了他心中之剑。

此一刻,他仍旧是为剑而生。

此一刻,他已进入人剑合一之境。

任意挥洒,随心所欲。不过十招,傅长生就已将局势扳回。他的剑法更加jīng妙了,只因他此时完全无欲无求,心中已只有剑。手机看片:卫横川不惧,剑神愈强,他愈无惧生死,一招一式亦是拼尽全力。

两人已非初交手时,虚实并用。

双剑格挡交接越来越多。每每两剑交击,发出的再不是金铁之音,轰隆巨响可比雷鸣。

这是一场巅峰剑术的较量,也是一次罕世内力的比拼。

剑神无愧剑神之名,他将神剑之威已发挥到了极致。

与卫横川一战,无关傅长生一世清名,也无关弟子性命。傅长生只为掌中神剑而战。

剑神终究是剑神,卫横川只错了一次,唯一的一次错误就已被剑神捕捉。他并无杀心,但面对罕见对手,他已无法控剑,全凭剑意挥洒。

飞溅的鲜血喷洒到傅长生脸上时,他才清醒,而此时大错已经铸成。

死于剑神剑下,世间能有几人。卫横川却不甘,他没能救护少主夫人,他死也不能瞑目。

看着穿过对手xiōng膛的滴血长剑,傅长生依旧平静:“卫兄,能与你一战,是傅某毕生荣耀。”

那话不曾说完,卫横川一口带血唾沫就啐到了傅长生脸上:“狗pì的名门正派,尽是jiān徒。”

傅长生无喜无怒,也无一字反驳。

此时白雅已然观战许久,见卫横川还是命丧傅长生剑下,心中亦是悲愤万分。

但她却不怕了,横竖不过一死而已。眼看着老人缓缓倒下,哪怕傅长生就在近前,她也昂首傲然走到卫横川了身前。

白雅跪下身去,拉住老人的手,眼中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香腮。

“咳咳”卫横川咳出几口鲜血,开口已是艰难:“大哥还在世吗”

白雅当知卫横川所言何人,哀哀道:“不在了,爷爷走得很安详。”

“嗬嗬咳咳”一股血沫伴随不明是笑是咳的声音从老人口中涌出,卫横川眼中尽是欣慰:“原来是孙夫人,大哥有后,大哥有后了告诉小主子,我卫横川一生也未变节。”

老人弥留之际,仍念念不忘祁家,真叫人不忍。白雅泣不成声,连连点头:“我会,我会。”

卫横川声音本来已然渐弱,可他得到白雅允诺后,突然双眼怒睁,恶视傅长生,用最后一口气力吼道:“傅长生,你敢伤我主子,我化作厉鬼也不饶你。”

凄厉嘶嚎之后,七修公子撒手人寰。一对虎目圆睁,尽是不甘。

卫横川既去,他如何将枯骨剑法更名七修剑传入金乌殿,又如何再次隐居已是谜团,但此人忠心却是苍天可见。

白雅垂哀片刻,缓缓站起,看着剑神傅长生,眼中只有鄙夷。

傅长生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们。”

说来也怪,他话音刚落,卫横川圆睁双目竟然合上了。

也是这句话,叫覃妙琳一阵嘶吼:“你不能放过他们,不能放过他们,杀了他们,你要替俊和报仇啊。”覃妙琳把李俊和之死全怪罪在白雅、金赤阳头上。

傅长生垂首不动,淡淡道:“你们快走,不要等我改变主意。”

白雅虽不忍心抛下卫横川尸身,可也不敢在此就留了。只好和金赤阳急急离去。

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苍老的师尊傅长生和娇媚的弟子覃妙琳。

那时覃妙琳泪眼婆娑,却作了一副妩媚面容,嗲嗲道:“长生,你不爱我了吗你去杀了他们,你替我杀了他们好不好,你赶得及的。”

但此时,傅长生一点欲望都不曾有。他在覃妙琳xiōng乳间摸索一阵,轻声道:“并无大碍,调息些时日也就好了。”说着,手掌按在两乳之间,一股雄浑内力渡了过去。

覃妙琳根本不关心她身上伤势,只有一股执念要让傅长生为李俊和报仇。若不是那二人,若不是白雅,怎会招来什么七修公子害她夫君性命。

然而从来都乖乖听话的师傅竟然不听她的话了。她的哀求变成了诱惑,诱惑不成再度恳求,恳求也不得,终于怒骂出口,尽是恶毒话语。

傅长生一脸平静,为爱徒做好了一切,退到了一旁,淡淡一句:“妙琳,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傅长生横剑自刎。

剑神最后一剑竟是朝向自己。

看着师尊颈间喷洒出的热血染上他的白须,覃妙琳呆住了。

直到傅长生身子倒下,她也一直傻愣愣的。泪水又从覃妙琳眼眶中涌出,为了她肯把自己随意送人的夫君而流,为了曾被她欺骗感情许久的师尊而流,也为了自己而流。

拖着病体,覃妙琳就在小店后院挖了几个坑,将几具尸体一一安葬。剑神与七修公子比邻,夫君和方媛隔得甚远。

她在安葬方媛之时,心中头回有了歉疚。若不是她,这花季少女又怎会毙命。

最可怜便是方媛,无论如何推合,一双怨怒双眼,怎么也闭不上。

宋岳呢他又那里去了那厮见势不妙早就逃了。

覃妙琳已经不想这些了,她不会再过问这江湖中任何事情,从此江湖中再也不会有金童玉女。

离开小店,门外六人骑来的马匹全不见了。

不但覃妙琳没有寻到马匹,便是白雅、金赤阳也是步行离开的。

宋岳抢了一步离开客栈,就怕有人追赶,自己寻了最健一匹做脚力,又将其余驱散,这才仓皇逃离。

他离了客栈,可也不敢再回金乌殿,狂奔十数里才勒住马匹。

“李俊和只怕是活不成了,突然出现那人又是否能克得住那怪老头儿。那老儿武功太强,只怕不好对付。”原来宋岳只顾逃生,竟是未看清来人乃是剑神傅长生。

宋岳这一步也算走对,无论谁人胜出,他的下场都不会好。

此时脱了险境,他必要谋划出路来。白雅有人相助,事情定然要bào露了。宋岳想想严密组织的森森刑罚,不禁不寒而栗,此一次是他和金童玉女剑夫妇贸然行事,并未得到命令,若是坏了大事谁也担待不起。

为今之计,只有把罪责推倒金童玉女剑头上了。他知道还有一处可以联络,算算路程,只怕爆出之前还有时机。

有人的地方总会有间寺庙,金乌殿附近也有。但这寺庙不同,是上面安chā的人手,只为应急置备。藏在金乌殿附近,目的不言而喻。宋岳此行就是要奔那山间寺庙。

小山不高,半山腰上建了一座庙宇,此时已是夜深,山门紧闭。宋岳也不叩门,就在门前高叫:“开门了,我有登天香要烧。”

话音一落,里面就有人应答:“光天化日你烧哪门子香”

宋岳道:“日烧夜烧,香火不断。”

几句暗语对完,山门开了道小缝,一个光秃秃脑袋露了出来,道:“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