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虹接过曾小天给她的筷子，笑道：“真不小心。”就用湿毛巾擦拭筷子。

曾小天凑近高主任，低声说：“总量的百分之五。”跟着递给他一根烟，帮他点燃。

高主任微笑道：“曾医生，小张，我这儿有份图纸，你们拿去，明天再来见我。我这人不懂算术，你们按照工程设计图给我把总量算出来，一份卫浴设备、一份内墙瓷砖，这是拿给公司看的，你们务必做得精细一点，知道吗？”

曾小天一听明白过来，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能拿多少，还要看看他们怎样做这笔帐，给他公司一个不露马脚的价目表。当下点头说：“高主任，你尽管放心，明天他们就把价目表送来，绝无问题，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高主任点点头，举杯说：“好了，下午还有工作，干了这杯酒，咱们撤吧。”

曾小天立即给每人倒满酒，说：“希望我还有机会来这儿请大家喝酒，来，他们干！”

喝完酒，高主任让工程师交给曾小天一套平面图，对曾小天点点头，就这么走了。

曾小天结完帐，和张虹回到长安车里坐下，张虹说：“应该有戏，这家伙像个吃回扣老手，做法很老到。”

曾小天沉吟说：“估计别的厂家也给他开了价码，他想对比一下，不然不可能要我开价目表。”

两人各点一根烟抽上，张虹说：“未必，可能他背后还有主，他这笔回扣要分给好几个人。”

曾小天一想也是，点头说：“很有道理，他一定还要摆平公司里的领导，这样的话……他们必须给他个人安排一份回扣，不能算进工程总价。他刚才在暗示他们，否则不会这么说。”

张虹笑道：“这个老狐狸，咱们要是不聪明，乖乖给他一份正常价目表，这笔生意可就泡汤了。”

曾小天急不可耐地说：“走，回市场去，今天他们要把这笔帐算清楚！”

开车回市场，来到曾小天的摊位，曾小天让许月仙招呼生意，玉儿和他们一起算帐。这个工程确实大，就算有整套图纸也要算半天，他们三个埋头奋战两小时，总算得出需求量。

宾馆共有三百二十个房间，总共有三百五十个卫生间，浴缸和淋浴房他们公司另有安排，只要马桶和洗脸台盆，共三百五十个马桶、五十个蹲槽、五十个小便槽、三百四十个洗脸盆。酒店算上大堂和包厢，有三十个卫生间，需要二十个马桶、十个蹲槽、二十个小便槽、四十个洗脸盆。

这批台湾卫浴的零售单价是马桶一千元、蹲槽两百元、小便槽四百元、洗脸盆七百元。三百七十个马桶是三十七万元，六十个蹲槽是一万两千元、七十个小便槽是两万八千元、三百八十个洗脸盆是二十六万六千元。总价六十七万六千元，七折价位四十七万三千两百元。

给姓高的半折回扣，就是三万三千八。曾小天还能赚一成五的毛利，有十万一千四百元。去掉那位周经理的一万块好处费，估计利润有九万左右。

这笔生意……怎么说呢，比曾小天想象中差，虽然值得一做，但也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