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明天下(第四卷)】(299)(2 / 2)

作品:《大明天下(第四卷)

方未然愁眉不展,「官银下落无踪,贼人敛迹,捕之无门,谈何功成。」

「用几万两银子加一个安如山,就将我等引得团团乱转,这次的对手绝不简

单啊。」丁寿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

「长江作案,地在两府交界,镇江府与扬州府案前不会关注,事后又急于摘

清自家干系,哼,来人熟谙官场门道。」

「方捕头还是认为内外勾结,可人又是怎么

上的船呢?」丁寿质疑道。

「这个……」方未然攒眉沉思。

「丁大哥……人,小妹有事相求。」窦妙善开口警觉不妥,连忙改口。

看着玉立亭亭的窦妙善,丁寿取笑道:「丁大哥人,这个称呼倒是新鲜。」

窦妙善俏脸一红,娇嗔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有事说,就别外道了,丁某也喜得一个好妹子。」丁寿揶揄道。

再和这人纠缠下去,窦女侠怕是脸上都要烧起来了,只得顺承道:「丁大哥,

小妹想请您帮忙。」

「妹子开口,愚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丁寿笑得没个正行。

明知是说笑,窦妙善还是笑颜绽放,如三月春风,「倒也不用这般费事,只

是举手之劳。」

看看江畔的十余艘官船,窦妙善小心问道:「听贵属说,这船要去浙江。」

丁寿点头,「绍兴府有些事要办。」

「卓师兄内伤未愈,不宜长途奔波,可否顺路送我等到建德?」窦妙善语气

有些踌躇,「若是不便,淳安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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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窦女侠期盼之色,丁寿点头微笑,「自是可以,不过你二人是去名剑山

庄贺寿,何以只至严州?」

「搭乘官船,足感盛情,岂可再误了丁大哥公事。」窦妙善很是通情达理。

「不过是分一条船的事,无妨,送佛送到西嘛,是吧,卓少侠?」丁寿对着

不远树下伫立的卓不群呼唤道。

尽管不情不愿,卓不群还是步上前来,拱手道:「丁大人救命之恩,在下铭

记于心,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丁寿看着面色苍白的卓不群,问道:「卓少侠伤

势如何了,可要丁某帮着疗伤?」

「不劳丁大哥了,本派的素女周天功疗伤祛毒颇有功效,只要善加调养,卓

师兄伤势很快便可痊愈,丁大哥放心。」窦妙善嫣然笑道。

那我就更不放心了,一路上孤男寡女的,妹子,你是没听过「防火防盗防师

兄」啊,小人之心的丁寿暗中吐槽,面色如常道:「那是最好,刁五斗!」

「属下在。」刁五斗俯身听命。

「为二位侠士安排两间舒适舱房,卓少侠身上有伤,一路到处州你要好生照

顾,日夜伺候,不可轻慢。」丁寿加紧嘱咐。

「习武之人自由散漫,不惯有人伺候,缇帅好意,在下心领了。」卓不群是

老实孩子,对丁寿这番体贴安排感动莫名,自觉日前态度多有不恭,心中惭愧。

「卓少侠不必客气,妙善也说尊驾伤势需善加调理,不宜劳动,有人贴身服

侍总是好事。」丁寿满面诚意道。

「既然丁大哥一片盛情,卓师兄就不要推却了。」窦妙善也开言相劝。

「大人美意,在下愧受,以往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卓不群长揖到地,语

气真挚。

丁寿淡然一笑,扶起卓不群,「卓少侠至情至性,何谈失礼,言重了。」

见二人把臂言欢,窦妙善心中同感欢喜,卓师兄乃是师门故交,平日对她多

加照顾,丁大哥虽是新识,却风趣体贴,他们若是起了龃龉,窦女侠夹在中间好

生难做,此时心中总算落下一块大石,对宽宏大度的丁二郎更添了几分好感。

安排完二人,丁寿对方未然笑道:「你也别多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咦,

老方你怎么了?」

方未然从方才神情便有些不对,突然抓住丁寿手腕,激动道:「搭乘!中途

搭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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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梅家庄静室。

梅退之运功十二周天,吐出腹中浊气,缓缓睁开眼帘。

「唉,年余来还是无法参透」星魂「奥妙,如何是好啊!」梅退之握着手中

星魂璞玉,轻咳几声,喟然长叹。

梅退之疲惫地走出静室,庄中仆役见了垂首问安。

「玉书呢?」长子不在身边,梅退之关注起那位痴呆的yòu子来。

「适才看见二爷在药庐。」下人回禀道。

「哦,玉书长进了。」梅退之老怀大慰,一扫xiōng中yīn霾,举步向药庐走去。

药庐内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道,一个身着蓝布短衣的汉子憨笑着从一个个药

柜中取出药物,放入石臼中大力杵药。

汉子也有三十出头,chún上蓄有短须,乱蓬蓬的头发用一顶毡帽罩住,眼神呆

滞,捣药时不停傻笑。

「玉书,在调什么药?」进了药庐的梅退之怕惊了儿子,尽量语气温和地问

道。

「六神丸。」梅玉书晃动着脑袋,结结巴巴地回答。

梅退之连声称好,「我儿开窍了,哼,我梅家子弟又怎会不通医术,来,让

爹瞧瞧。」

看了看石臼中的药物,梅退之脸色突变,「你放了甘草在里边?」

「甘……甘草好吃。」梅玉书呵呵笑道。

「蟾酥分量也错了,你这会吃死人的!」梅退之将药臼扔到一边,抬手一耳

光将儿子抽倒在地。

「一把年纪了连个六神丸也调制不好,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个废物!」怒气冲

冲的梅退之举掌又要再打。

梅玉书哭啼啼地缩在墙角,捂着脸哭嚎道:「娘,娘,我疼……」

高举手掌的梅退之听了儿子的哭声,再想起过世的妻子,心中一痛,老眼泪

珠滚动,手臂无力地垂下。

「老爷……」一名下人匆匆跑了进来。

「出去!」梅退之厉声喝道。

不知所以的庄丁慌忙退出,不多时收拾停当的梅退之整襟而出,沉声道:「

什么事?」

「启禀老爷,有人前来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