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下了保存。

末了，他拨通另一个电话，冷冽毫无温度地吩咐：“计划提前。”

……

江城，机场。

小星星眼眶红红地看着慕时欢，小手攥着她的衣服不肯松，虽不会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不愿意走。

慕时欢觉得一颗心就像是被揪起来了似的。

很疼。

还有些闷。

她也是不舍，不管小星星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孩子，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对小星星是有了感情了。

相处久了就会舍不得。

“慕小姐，不如让小小姐留下来吧。”于乔在一旁说。

小星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慕时欢有那么一秒的心软。

“你带她回去吧，”刻意无视小星星听到她话后的委屈难过，她硬下心说，“等我把这里的结束了，我就过来再也不走了。”

于乔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试图看穿她究竟在想什么。

只可惜，看不出慕时欢是否在说谎。

“那不如我送小小姐回去后再过来，保护您的安全。”

慕时欢摇头：“不用，不会有事。”

于乔不放弃：“慕小姐您不能大意，您之前不是被车撞……”

“谢谢你于乔，”慕时欢努力微微一笑，看着她反过来轻声安慰，“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再说，我还有爷爷在这。”

于乔深知多说可能会引发怀疑，于是换了个说辞：“好。”

慕时欢点点头。

“小星星，回去乖乖的。”抱着小星星，她摸了摸她的脸。

小星星大眼

睛眨着，着实委屈。

慕时欢想说什么，却被小星星捧住了脸，而后她柔软的唇亲了她一下。

她看到小星星的嘴巴动了动，很努力地想要说话，只是不管怎么努力，她都发不出声音。

终究是心软的，她也亲了小星星一下。

“乖，很快就能再见面啦。”她轻声说。

这时广播响起。

“进去吧。”她看向于乔。

于乔点点头，从她怀中接过小星星。

小星星一下就哭了，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慕时欢克制了又克制。

“进去吧。”她再对于乔说，声音颤抖很沉。

于乔没有再浪费时间，抱着小星星往里走。

小星星趴在于乔的身上，一直一直看着她。

慕时欢站在原地，直到小星星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她转身离开。

到了机场外，她上了辆车，开车的是高二。

窗外景色不停地后退，她呆呆地望着，仿佛失了魂魄。

直到，厉憬衍给她的那支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属于容修寒的号码闪烁着。

慕时欢手指颤了颤。

昨天晚上，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也找到了机会拔下了几根小星星带着毛.囊的头发，在今早想办法交给了高一。

然后，由容修寒拿去做亲子鉴定。

一般情况下亲子鉴定需要点时间，但容修寒有办法。

他打这个电话，也就是说……结果出来了。

慕时欢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眼也不眨，直到酸意侵袭再也忍不住。

可她还是不敢。

不敢知道那个答案，不敢面对。

甚至……

手机一直在手心振动，安静的车内，也唯有这声音。

一声又一声。

最后，时间到，自动挂断了。

慕时欢的呼吸却没有因此而恢复正常，依然急促甚至是紊乱，心跳也极快，而她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些许冷汗。

她怔怔的，忽觉心脏抽搐了下，很疼。

手机安静下来后，好久没有再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慕时欢划开屏幕，主动回拨了容修寒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轻，止不住的发颤：“喂……”

……

厉憬衍回到江城时华灯初上。

高一负责接他。

指腹在手机屏幕上划过，慕时欢的名字被轻轻摩挲，最后，厉憬衍掀唇：“回南山别墅。”

“是。”

一路的沉默不语，安静笼罩。

回到南山别墅时，别墅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一如既往的透着孤单意味，仿佛只是一座冷冰冰毫无人气的别墅，而不是家。

车子停下，高一替他开门。

厉憬衍下车，顿了顿，低声说：“和高二先离开，等我的电话。”

高一明白：“是。”

厉憬衍抬眸看了眼别墅，而后走了进去。

推门，进入。

玄关处摆放着一双女人的高跟鞋。

厉憬衍有短暂的恍惚，自她当初走后，这幢别墅再没有女人穿的鞋。

喉结滚动了番，他换了鞋，一步步往里走。

很快，他看到了。

——慕时欢。

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等他，也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