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涵拧着眉，压低了声音重复了这三个字。

下一刻，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皆据的脸蛋，做出恶狠狠的表情：“摸你头！我还掐你脸了那！你这死孩子打什么岔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听见没有！”

她感觉，自己和熊孩子相处久了，脾气都变得暴躁了。

“听见了。”

皆据像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下，垂了眼眸小声开口。

夕涵从他的身上隐隐看到委屈，下意识松了手，认真地瞧了一下他的小脸，发现只是微微地发红，才放下心来。

“力气都变大了。”

皆据顺势抬手揉揉自己的脸，像是感慨地扔出一句话。

夕涵被这话弄得一怔，还没有想好怎么接，就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两天在外面没少吃吧。”

如果皆据是调笑的语气，夕涵还不怎么生气。

偏偏这死孩子，每次说这样的话，都是一脸认真，似乎在和她探讨什么学术问题。

说得次数多了，她都差点要检讨自己了。

“你……”

夕涵被他气得一哽，张牙舞爪就要扑上来。

“主子，该走了。”

十三正好开口，伸手将夕涵拦下了。

“都收拾好了？这么快啊。”

夕涵看看屋里打包的行礼，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她将东西都检查了一边，才又转头看向皆据：“死孩子，你可别忘了！到了太学就不能说话了！千万！千万！”

夕涵显然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反反复复地嘱咐了好几遍。

皆据仰头看着她，听着她将话说完了，嘴角带了些弧度，语气郑重：“我知道了。姐姐，不用担心。”

夕涵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得到这么个认真的回答，心中不由一暖，有些欣慰。

其实除去毒舌、嘴贱这一条，这小孩性子还是比较成熟，也算是可靠的。

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等一会去找绮文姑姑时，还可以拜托她多照顾几分。

“姐姐那么蠢，在后宫行走时，才是更应该要小心才对。而且姐姐胖成这样，怕是会被其他的宫女排挤。着实让人不放心啊。”

还没有等夕涵露出老母亲的微笑，皆据便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他瞪着双黑宝石一样清亮的眼睛，语气认真至极。

“多谢关心。”

夕涵的表情一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摁在皆据的脑袋上，用力地揉了揉。

这死孩子！就不能等她感动完吗？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头招呼了十三，准备带着行李离开。

夕涵蹲下身，最后给皆据整理了一下披风。

“姐姐。”

皆据突然摁住她的说完，低声叫了一句。

“怎么了？”

夕涵只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来气自己，视线还在披风上，只随意地应了一句。

“再等一等，我会变得很厉害的。”到时候，姐姐便不用忌惮任何人，也不用委屈在一个太监身边。

后面的话皆据没有说出来，他的声音不大，缓声开口，语气显得郑重。